第18章(1 / 2)
故地重游,丸山桥已经面目全非,田野后的一排排房屋,除了颜色搭配外,造型已经和欧洲别墅相差无几了。短短几年间,本来几栋稀稀拉拉的小破房,俨然脱胎换骨成颇具规模的村落。
走下路基,宁夜拐进一条人为踩出的小路,横穿过田野,朝着那片房子走去。田间小路的尽头,一棵银杏树傲立风霜,往事如同树枝上的树叶一样历历在目。
宁夜第一次来到丸山桥的时候,他记得有人告诉他,银杏树又名“父子树”,是由父亲种下后,传于后代收摘果实,朴实的情感包含在一粒粒的白果里,流传百年。
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住过的私人旅社不见了踪影。
宁夜向一位在院子里织毛衣的老妇人问路:“老婆婆,以前在这里的丸山旅社,现在还在吗?”
“你说什么啊?”老妇人凑近了耳朵,大声问道。
“丸山旅社!”宁夜在手心比画着“旅社”两个字。
“你找平头呀!喏,他现在搬到那里去了,你沿着村里的路一直走,就能到了。”老妇人眯起满是皱纹的眼睛,指着远处山脚下一幢红色的房子。
宁夜记起了当初入住时,老板刀砍斧剁般齐平的头发,村里所有人都不叫他的名字,只称呼他为“平头”。
“谢谢你啊!老婆婆。”宁夜道别后,信步向丸山脚下的“丸山旅社”走去。
老妇人咧着嘴,自言自语道:“平头的生意还真是旺,近来已是第二个问路的人了,全都是奔着他的店去的。”
丸山旅社其实是一栋三层楼的民宅,被主人分割后,成了一个个的房间,用来商业出租。
院子的铁门虚掩着,铁杆上挂着“营业中”的小木板,许久未清扫的院落让宁夜觉得旅社生意冷清。
不过,踏进大门后焕然一新的装修,让宁夜眼前一亮,怡人的蓝色墙面,琳琅满目地装饰着各类铁质工艺品,供客户用来张贴照片和留言的地方,还空着老大一块儿。一张红橡木色的接待前台后,青青的脑袋瓜高出一截。
“老板!”
宁夜一喊,正打瞌睡的平头被惊醒过来,脸上挂着“怎么今天会来客人”的惊讶表情。
“你有预约过吗?”平头问。
“我刚从市区赶来,还来不及预约,你可以先给我一间房吗?”
“现在没有空房间了。”说完,平头爱理不理地又低头睡觉了。
“但这里,明明还有空房间啊?”
前台后的墙壁上,所有房间的钥匙几乎全都挂在上面。
“我这里的房间现在必须预约才能入住,这个我也不能做主,因为房间都被人包了……”
“难道有钱你也不赚吗?”宁夜从小包里拿出一沓足够住一个月的钱,往前台一搁。
平头斜眼打量了一下钱的厚度,起身去取钥匙:“201房间,上楼一直走到底,是我这里最好的房间了。”
“老板,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大概这么高……”宁夜用手比画了一下,“这人总是穿着一身黑衣服?”
生怕宁夜反悔似的,平头忙不迭地把钱收起来后,才答道:“你说的这个人,就是包下我旅社的人。”
“他现在人呢?”宁夜浑身紧绷,仿佛那人马上会从楼梯上走下来似的。
“他现在不在。否则他会自己核对预约人员的信息,你就没法住在这里了。”
“你是说他包下了你的旅社,只是为了检查每个入住的人?”
“是个怪人吧!”
宁夜慢慢往二楼的房间走去,“黑”果真来到了这里,回到了他诞生的地方,没有人比宁夜更了解“黑”了。
宁夜既兴奋又紧张,内心急切地想见到真实生活中的“黑”,又不愿这次面对面的相见显得仓促,每走一级台阶,宁夜的忐忑就增加一分。
由自己创造的人物,竟会与自己踏着同一片土地,呼吸一样的空气,为了小说结局不惜杀人的这个人,以小说为生命的宁夜,茫茫人海里,也许只有“黑”才是他唯一的知己。
“也许我当初不该这么做!”宁夜长吁短叹地自语道。
就在几分钟后的丸山旅社内,一位漂亮的女人走进自己的房间。
她脱下严实的外套,露出性感的小背心,标准傲人的s形身材,让人无法想象这是一位生过孩子的母亲。她查看着右手靠近手臂的伤口,在干掉快递店老板的时候,打斗时被扳手砸伤了手,瘀青下渗着血丝。
她扯下盘发的丝巾,中分的秀发垂下,勾勒出她完美的脸型,她咬着牙,用丝巾包扎了伤口。
门外有钥匙开门的声音,还不等她披起衬衣,理着平头的男人就闯了进来。
“不是和你说过,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吗?”她厉声责问。
女人将此地作为她杀人后的藏身之地,为的就是僻静无人的环境。
平头男人贪婪地看着女人露在衣服外的雪白肌肤,不怀好意地笑着说:“我是特地来向你汇报的,今天有个男人住了进来,我把他安排在了201房间。”
“预约了吗?”女人拉下了衬衣的袖管,白了平头一眼。
“应该不会有问题。”平头更靠近女人,不守规矩的右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女人侧身避开了他的手,又问了一遍:“那人登记过吗?我不记得有人预约过201房间。”
色眯眯的平头得寸进尺,鼻子凑近女人的短发,贪婪地抽吸鼻子闻着女人的体香:“有我在这里,你不用担心那个男人会对你怎么样……”
平头突然感觉下巴被一件硬冷的器物顶住了……
“你要是再敢靠近我一步,就没命开你的旅馆了。”女人的表情比平头下巴上的东西更冷。
平头踮起脚,缓缓把下巴从硬物上移走,眼神里虽有不服,可无奈忌惮女人手里的刀。
“还不快滚!”女人比画了一下刀,也许忘记了手臂上有伤,手臂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手一松,刀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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