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悬崖,你我都无路可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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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人,想说什么就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

“老夫说这一切都是云王殿下和冷家所为,你奈我何?!”

“荒谬!当着皇上的面,容不得你乱泼脏水!”

争论越发的激烈,往日在朝堂上都不得这般精彩。

各自为营,各自而战。

不觉间口沫横飞,眼前的朝臣们吵成了一团。

挤压了许久,酝酿了许久,早就该如此,早就该有个了断!

“莫再废话了!”华容老太君一声冷斥,驱散了那些纷乱的声音,不耐道,“明王殿下,请直言!”

偏生这时,祁永晨忽然抢先倾身而出,跪在祁明夏之前恳求道,“父皇!说与不说,众人早有判断,今日本是祭祖大典,时辰将至,还是先祭祖吧!”

说破一切会是个怎样的结果?

谁也无法预料。

祁尹政闷声笑了笑,看着自己第一个的长子,晦暗的眼色逐渐变得平静,慈善。

末了,才是语重心长的说,“永晨,你总算有了皇长子的样子,只可惜……”

已经晚了!

“大皇兄,别在惺惺作态了!”行到他旁侧,祁煜风撩起衣摆屈膝跪下,昂头说道,“父皇,儿臣与老三已查明,老七是父皇与蒙国女汗皇之子,并且父皇与女汗皇暗有相约,将来把这天下交给老七,和蒙国便可永不战!儿臣说得对吗?”

铿锵有力的质问,把整个皇族推到了风口浪尖。

有人兴叹,有人紧绷,有人唯恐还不够混乱!

接下来会如何?

真是叫人越发紧张,越发的期待……

其实,祁尹政并不如朝臣猜测的那样讨厌他的二儿子。

相反尤为在这样的时候,他极其欣赏他这一份果决的杀伐之心。

“你和老三既然都已查明,还问朕做什么呢?”便是在所有人的面前,祁尹政近乎无风无浪的坦然承认。

随后,他让王福单独扶住他向前走了几步,将自己置于盛烈的强光下。

那些刺目的阳光即刻将他病态的身形和脸容暴露得清晰无比。

枯瘦的身躯被榨干了血肉,只剩下脆弱的支撑,蜡黄的皮肤,只有临死的气息清晰的将他盘旋缠绕。

看清了圣驾的真容,不少人惊动得脸色骤变!

这……是他们的皇上?

得了祁尹政亲口所认,祁煜风深凝的神色稍霁,他望了祁云澈一眼,继而再道,“如此的话,儿臣不服!论才学,论武功,论治国,不管是儿臣还是三皇弟,都与老七旗鼓相当。就因为他是您与女汗皇所生,他就能顺理成章的成为我祁国的储君?难道让老七登基,将来,今后,就能与蒙国永不战?我皇族的血脉蒙人所染,能换来永世太平?还是说父皇你老了,不信祁国能再次将大军压入蒙国的王城?!”

说罢了,他再逐一的问他的兄弟们——

“大皇兄,你身为皇长子,莫说你对朝政无心,父皇却从未将你列在储君之选,你可服?”

“老三,你母妃德妃同样身处名门,百姓拥你为三贤王,你满腹经纶才学,深通治国之道,你可服?”

“还有老十,就算你已服下了绝子的汤药,不久前被你捣鼓出来的鸠毒一案,可是让我们诸多人过了许久不舒心的日子,让老七做储君,你服吗?”

最后,是他的七弟。

“你虽是父皇的儿子,却也是蒙国女皇的儿子,你拿什么来让我们服?”

就因为祁云澈特别的身份,他就做定了未来大祁的天子?

“父皇!”祁煜风索性站了起来,已然肆无忌惮的狂言,“儿臣等不服,所以才要他死!”

那一个‘死’字震破了人心。

没有谁再说话了。

祁尹政满意的大笑起来,仿佛很乐意看到这一幕,甚至是期待这这一天,许久许久了……

他的笑声是那么孤寂,犹如悲歌。

谁都想拥有无上的权利。

“慕汐瑶,这个结果,你觉得如何?”

在大家都快将那挟持着蒙国皇太女的女子忘记时,祁尹政却忽然征询她的意思。

这场戏,好戏是他们两个人在唱。

何时开始的,旁人不知,更听不懂。

汐瑶神态轻松,笑里尽是彻骨的冷色,似个事不关己的看戏人,“这不是结果,至多被煜王殿下说了一半。”

她亦是看向祁云澈,他站在高阶上沐浴着金光,高不可攀的姿态。

大臣们,皇子们,都吵得不可开交了,他却是半个字都没有说。

自以为事不关己的,有何止她一人?

“诸位王爷们争夺皇位与我有何相干?我只关心我爹爹是如何死的,若说不好,说得不够清楚……”

再听她温软的声音缓缓凌迟,“怕是储君未定,战祸已至!”

言毕,又是激起千层骇浪。

但见她将抵在宝音颈上的簪子稍一用力,众人的心紧随揪起!

就算祁云澈是皇上和蒙国女皇的儿子,这和她慕汐瑶有什么关系?这诸王夺嫡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凭什么要胁丨迫皇太女的性命,做出此等祸乱大祁安危的事?!

可是祁云澈懂了,她要他亲口说,而说出这些,没有先前的铺垫,又要他从何说起呢?

感觉到颈项上的刺痛,宝音满身都溢出冷汗。

不对啊……

再这样下去,慕汐瑶不是要置图亚于死地吗?

这局势早已超出她所料,她拿不准可是要自行挣脱她的挟制,不安的眼眸在看到颜朝时,得到他的暗语,她霎时一僵!

之后唯有深深的沉息。

“你想知道什么?”沉默如金的云王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他抬步,一阶阶的行了下来,走向她。

汐瑶微有惊动,无法再维持之前淡然自若的姿态。

随着他的靠近,她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栗,她颤声的问,“我爹爹死,是否与你有关?是否如祁煜风所言,赛依兰为了逼迫皇上让位于你,毒害了我爹爹?还有一干为大祁尽忠职守的大臣?!”

“不止!”祁煜风从旁添油加醋,一连说了十几个名字,都是祁国赫赫有名的武将!都在边境立下过汗马功劳!

都……在天烨二十五年起先后相继身亡,死得不明不白。

“这当中,还有皇长姐的驸马,镇军大将军孙鹤清!”

“不可能!”祁若翾失声惊叫,与汐瑶刚得知时反映不尽相同。

“哈哈哈哈,怎么不可能!”祁煜风阴鸷的双眼紧锁住刚止步的男子,“本王说的话你们都不信?那就让他亲口说!”

来到汐瑶面前,祁云澈一双深眸温和的将她凝视,四目相接,汇聚成千言万语。

她等待。

不知为何就想起了前世最后的时刻。

那天的天光一样这么苍白,烈日同样刺眼,众目睽睽下,是她将他逼得现身,一如此时,她将他们彼此都逼到了绝路之上。

身后是万丈深崖,他们都无路可退。

“是。”

身心俱灭的回答,她再尝钻心蚀骨之痛!

面目随之扭曲,再也听不清耳边任何的声音,交错的恨,复杂的爱,前世,还有今生……

猛然间推开了宝音,她扬起手,将那支他送她的玉笈子狠狠的刺入他的胸口——

“祁云澈!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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