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2 / 2)
她轻声道:“阿离,我想和你并肩做战,和你一起看这朝堂的风雨。”
郁梦离长叹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是为我担心,但是我们也不能一直这样,明明是明正言顺的夫妻,见个面还得遮遮掩掩。而在燕州你找灵枢要避子丹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你难道想吃一辈子那种药,不想要属于我们的孩子?”
明云裳知道他是人精,很少有事情能瞒得过他,她的心里一时间也有些复杂,却又满是无可奈何,她轻声道:“阿离,这件事情我得再想想……”
“你要想到什么时候?”郁梦离微愠道:“难不成非要等到我们老了,你再也生不出孩子时,才罢休吗?”他初时知道她吃避子丹的时候是有些生气的,只是想到她的处境他又有些心疼。
明云裳闻言愣了一下,这些事情其实她最近也常想,只是终究又有几分不甘,她一路走来经过那么多的风雨才有今日的成就,要完全放下心里是有些不舍。但是不可否认,郁梦离说的是正确的,她总不可能一直吃避子丹,她也想要他们的孩子。
更何况如今朝中的局势更加复杂,在这片平静的下面早已开始蕴酿风雨,而那些风雨一旦暴发,必定极为吓人。再则天顺帝的疑心病那么重,而她又要娶婷韵,婷韵只要一过门,她想要见郁梦离也就更难,又岂能再这样一直耗下去?
她的眸光微定,然后轻声道:“阿离,你不要生气,这件事情是我不对。”
郁梦离难得听到她说这样的软话,他原本有些生气,在听到她的这一番话之后反倒气消了,心里也对她升起了怜惜,他轻轻搂着她的腰道:“裳裳,你也没有错,但是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有些事情得从长计议。”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郁梦离又道:“其你本不该卷进这场朝堂风波的,早些离开对你是好事。”
明云裳再次点了点头,郁梦离却笑道:“呆呢?只会点头呢?”
明云裳笑道:“在你的面前我倒愿意做一个呆子,不想去管那些事情,只是我如今的身份已经不同于往日,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易事,诈死之事怕得从长计议。”
“不用担心,这些我都会安排好,只要你同意。”郁梦离看着她道。
明云裳如今除了担心他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好不同意的,这一年多来的算计让她觉得有些累,如今寻个机会置身事外,对她而言终是好事。只是她往后就再也帮不上郁梦离的忙了,她实在是有些不太忍心让他一个人面对那些风雨。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轻轻地伏在他的怀里,心情一片复杂。只是心里终究是高兴的,她极喜欢郁梦离待她的方式,但凡他做的事情和她有些关系的,他都会和她商量,不会霸道的由他一手去安排。
而他霸气外露的时候,又比天下间任何一个男子更有霸气!
她的性子原本也有些拧,若是他用强的话,她怕也不会听他的,而他此时如此温柔的对她说这件事情,细致的分析整件事情的利蔽,她觉得,就算是为他放下一切都不为过。
只是她又想起一件事情便问道:“若是我假死,你用谁和尸体代替我?还有你又打算把我安排在哪里?”
郁梦离微笑道:“这些你都不用操心,尸体的事情我必定会做得天衣无缝,不会有任何破绽。至于你的安置,就更不是问题了,我早前就在一片山谷里寻了一个幽静处,你先在那里住一段日子。我把京中的事情了结之后就来陪你,我们从止再不问朝中之事,过我们的逍遥快活日子去。”
明云裳没料到他竟有如此的打算,当下微愣道:“不杀容景遇呢?”
“我会把你假死的事情嫁祸在他的头上,依着皇上的性子,纵然不杀他,也会将他贬离京城,到时候你的力量合于一处,半路定能劫杀掉他!”郁梦离轻声道。
明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后又问道:“你说的这些我知道是可行的,可是你娘的话你都忘记了吗?你不要这片江山呢?”
郁梦离淡淡地道:“看来你娘之前挑拔离间的话是起了一些作用了,你对我终究是起了一些怀疑,裳裳,对我而言,你比江山要重要得多,我只想你平安。而我之前也曾对你说过,如果我哪一天真的要这片江山的话,那么也必定是因为你。”
明云裳将头靠在他的胸前道:“阿离,你说的这些话我听着真是舒服极了。”
郁梦离笑了笑,明云裳又道:“不过你还是弄错了一点,我娘之前对我们说的那些话我从未放在心上过,我说过,你若是想要这片江山,我便助你得到,你若是不要的话,那我们就不要了,只在深山中做一对神仙伴侣。”
郁梦离轻轻点了点头,他的眸光微微深了些,却没有再多说什么,能这般拥着她对他而言便是极幸福的事情。
天顺帝在乾德殿里陪皇后,他后宫有佳丽三千,唯有皇后最合他的心意,这一次为他生下龙子,他更是开心至极,心里有些想要立她生下的孩子为太子,却又因为不太合祖宗家法,也只能暂且不谈。
他看着皇后道:“朕每日里为朝事烦心,也唯有在你这里得一刻安宁。”
皇后微笑道:“国事固然重要,但是皇上的龙体更为重要,臣妾只盼着皇上身体康健,朝中的事情,皇上也可以交由大臣们处理。”
“朝中的大臣,合朕心意者也唯有一个谨夜风,只是她如今官位已做到极致,再做下去实在是赏无可赏,朕要用她,也存了几分担心。”天顺帝轻叹一口气道。
皇后微笑道:“皇上担心的极有道理,她这一次主管变法之事,臣妾不懂朝中之事,在后宫里只听得各宫妃嫔议纷纷,对她颇有些意见,皇上想要用她,寻个机会将贬职便好,到时候再升上来用便是。”
“她几乎没有做错过事情,件件都做得极合朕的心思,想要贬她朕都难以找到借口。”天顺帝轻叹道。
皇后微笑道:“年初时臣妾听皇上说起一件事情,当时皇上执意要变法,群臣反对,都说她是一个大大的奸臣,当时兰陵王也说到了这件事情。臣妾记得她当时在文武百官的面前说她在只要将这事做成,便任由皇上流放,皇上何不在这件事情上做做文章?”
天顺帝淡淡地道:“朝中之事你知道的可不少!”
皇后心里一紧,却从容淡定地道:“臣妾知道的事情其实并不多,只是这些事情都是大事,臣妾听得多了,给免会知道一些。”
天顺帝笑了笑道:“你一直是个谨慎小心的,此时这番话答得也极为妥贴,你放心好了,朕不会治你的罪。只是说到谨夜风的事情,如今倒也真是让朕有些头痛,她明日便要娶婷韵了,待婷韵一过门,朕就更不能贬她了。若是将她真的弄离京城,母后只怕得怪朕。”
皇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若如此的话,皇上大可以让谨夜风去做事,只是不给封赏便好,这样也不会让她的势力再次坐大。”
天顺帝的眸子微微眯起来道:“你说的终究只是妇人之言,光用人不赏,就算是她不说什么,其它的大臣也会觉得朕不是一个英明的君主。”
皇后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天顺帝这样说,就表示天顺帝的心里早就有了计较,只是那些话并没有说明罢了,今日到这里来,也不过是套她的话罢了。两人纵然是夫妻,却始终不能像寻常夫妻那样说话做事,更多的事情还得靠猜测。
正在此时,一个太监走进来道:“皇上,今日里谨相见了兰陵王府的六公子郁梦心。”
天顺帝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线,他冷着声道:“她见郁梦心做什么?”
“当时门关上了,探子进不去,两人到底说了什么无人知晓。”太监轻声道。
天顺帝摆了摆手示意那太监退下,他的心里却微微有些复杂,他这段日子对兰陵王府的事情格外上心,而今听到这样的消息,他原本退下的猜疑竟又升了起来。
皇后一看到他的样子便笑道:“臣妾觉得也没有什么,朝中的官员就算是再不和见一面也不能算是错。”
“兰陵王府和其它的大臣不一样。”天顺帝微眯着眼睛道。
皇后听天顺帝这么一说,她也不再说什么了,刚好小皇子睡醒了,哭着要吃奶,她忙起身去哄。
天顺帝也过去逗弄小皇子,不再说这件事情。
婷韵这一夜五更的时候就被喜娘叫醒,她坐在桌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暗暗叹了一口气,她的眸光暗淡,眼里纵然有为人新娘的喜悦,却又满是担忧。
太后那天对她说的话,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却又有些无可奈何,真让她到谨府里去将清音挤走,她想她也许是做不到的,但是让她日日夜夜独守空房,看着清音与明云裳亲热,她又会觉得太过痛苦。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唯有告诉自己日后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嫁妆早已备好,那些箱笼看起来极多,她知道天顺帝这样不过是想明云裳日后好好待她,但是未来的事情她却又觉得有太多的不确定。
喜服早已绣好,是喜庆后鸳鸯戏水,她伸手轻轻摸了摸,上面的绣工平平,从不会刺绣的她,一边学着刺绣一边绣的,水平自不会高,但是却满是她的心血。
喜娘早又在旁说着吉利的话,她的心思露出却不在那个上面,只是轻轻应了一声,然后由得喜娘将她的发高高挽起,然后梳了一个好看的牡丹髻,发一盘起,她觉得镜中的自己有些陌生。
她的嘴角溢出一抹淡淡地笑容,可是那个笑容细细一看竟又透着一分苍凉,她的眸子一眯,手轻轻的握成了拳,她缓缓站起,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在这一刻却变得无比的坚定,为了嫁给明云裳,她放下了一切,而为了得了明云裳的爱情,她自会用尽手段,不管谁拦在她的面前,她都会将其打倒!
喜娘看到她的样子有些害怕,却也不敢多问,只赞她美貌,她微微一笑后便赏了喜娘一大锭银子,喜娘忙笑着接了过去。
明云裳心不甘情不愿的前来迎亲,那条路也变得有些幽长,她想起郁梦离的安排,再想起婷韵对她的心思,她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只是这一年多来她也有极大的改变,心志也更加坚定,她知道有些事情不管她抱的是什么样的态度,都必须要做下去,不该娶的人她也一定要娶。
婷韵被太监背上了出来,顿时鞭炮声四起,明云裳听着觉得吵着耳朵疼,太后和太皇太后全部亲自出来送亲,两人少不了要说一些吉利话,明云裳俱都认认真真的听着。
天顺帝也来了,笑着拍了拍明云裳的肩膀,轻声在她的耳畔道:“你可得好生待朕的妹子,今日可是交给你了。”
明云裳笑着应道:“请皇上放心,微臣自会好好对公主。不敢有一分殆慢之心!”
接下来便是一大堆的礼数,她原本以为她嫁过一次,也娶过一次,对于嫁娶之事极有经验,可是婷韵是以公主的礼出嫁的,规矩比寻常人嫁娶女儿要多得多,好不容易把婷韵从皇宫里带出来。
她如今失了内力,力气并不大,将婷韵抱下轿时也把她累得不轻,如此情景,倒引得一旁看热闹的大臣们嘻嘻乱笑,她却苦不堪言……
------题外话------
洞房花烛夜。
婷韵:“相爷,我要把你扑倒,然后XXOO!”
阿离冷笑:“是男是女都分不清,还敢和我抢女人!”
明云裳掩唇偷笑:“本相有孕,今夜休战!谁也别争!”
阿离红了眼:“什么时候的事情?”
明云裳委屈地道:“我又没票票,干嘛告诉你!”()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