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8记忆中的马赛,秋千,女管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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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自己睁眼起,她就一直压抑着想要询问孩子的想法,在这之前,一直都如她所愿,没有听到过孩子一声的啼哭,不知道自己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她什么也不知道,却在听到这一阵啼哭声时,泪堤崩塌。

潜意识里,似乎已经清楚这声音就是她的孩子发出来的,一点错也没有,一定是她的孩子。

其实她一直都有一种感觉,就是孩子情况很好,因为每每爷爷欲要说起之时,脸上的喜色都是不禁然流露,包括裴锦程,总是在去了ICU回到病房时,都弯着嘴角。

锦悦显然也被打过招呼,虽然去医院看望她时,只字不提孩子,却总是笑眯-眯的拉着她的手,“嫂嫂,你有没有好点啊?你好了,我们赶紧出院吧,回家住。”

锦悦还是个孩子,她有什么心事,都摆在脸上,若孩子不好,定会愁眉苦脸,哪里可能笑得出来。

虽然说过不准裴家的人在她面前提及孩子的情况,其实她也听到过不少,护士总说,“瞧瞧人家早产儿,一生下来就有五斤,还是那么严重的妊高症剖腹的,要不是家属一直坚持要孩子在保温箱里呆着,现在都可以抱出来了。有钱人家就是这样,花钱买安心。”

裴立拿着手机不空,想从钟妈把孩子抱到自己手里,可是这么小的孩子只能平抱,他一只手,不敢乱来,只是弯着腰,把身子压得低了一些,把电话拿到孩子的嘴边,伸手摸着孩子的小手,摇了摇,轻哽道,“宝宝,叫妈妈回来给你戴项圈。”

宝宝像是听得懂话一般,张着没牙的小嘴,哭得更响亮了。

裴锦程站在一旁,俊眉不禁然间已经蹙起,他走得更近些,从裴立手中拿过手机,对着听筒,“喂,阿璇。”

申璇听到这一声后,神识被打回原形,天空像下起了雪,令她打了个寒颤,这是裴锦程的声音,以前他总是嫌她烦,说她死缠烂打,如今又拿着电话要跟她说什么?

偏头从自己的手提包里翻出了纸巾,擦干的眼泪,又拧了拧不通的鼻气,稳好声线,才冷冷道,“不说了。”

“你在哪儿?”

“我跟爷爷说过了,现在去外地上班。”

“你现在才刚刚满百天,需要去上班吗?”裴锦程五内倏地自燃起来,火苗乱燎,“你在外面找的工作是年薪多少?我付你十倍!”

申璇兀自浅笑,遮阳板还开着,以为要孩子要等到冬天才会出生,没想到不足八个月就出生了,如今是G城的一月,天气还冷。她到G城整整五个年头零一个月了,毯子盖在腿上挡凉,因为她没有打开空调,不喜欢那个风。

声音淡凉平静,“我们之间已经银货两讫,你不需要再为我付出什么,包括金钱,我有手有脚,自己会赚。”

银货两讫?

裴锦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今天是孩子的百日宴,大喜的日子,申璇不准裴家铺张的办,担心申家不会在孩子的事情上善罢甘休,其实裴家也不愿意放弃孩子的抚养权。

所以爷爷也同意了申璇的建议,只是宅内庆祝,连朋友和其他亲戚都没有请。

虽然没请那些人,但该有的仪式一样不少,很是隆重。

但就在如此喜庆的时候,裴锦程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才生完孩子一百天就要出去工作,到底是裴家养不起,还是申家养不起,当时她虽然拿了一堆照片扔到他面前说愿意净身出户,可是离婚的时候,他还是“故作仁慈”的分了共有财产给她。

而且生完孩子后,爷爷更是送出数十亿的资产给她。

她怎么会缺钱?

“阿璇,就算你想工作,也再休息个一年半载,如今你……”

“裴锦程先生。”申璇用了疏离的称呼,阖着双眼,用微凉的声线将裴锦程放缓的语速打断,“你已经是我的前夫,请你不要再干涉我的任何决定,OK?你应该很清楚,你早就没了这个资格。

有些事情,不是我分不清,而是你自己分不清,请你记得我们之间说好的事,不要再别人已经养好伤后,又来捅刀子,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强悍。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这个号码,我不会再用了。再见。”申璇刚要摁断线,耳朵里比裴锦程的声音更震憾的是孩子的哭声,越来越近,应该是有人抱到他边上来了,吸上一大口气,“请你好好照顾孩子,如果你没有时间,请你给他请好一点的老师和保姆,谢谢。”

电话掐断。

裴锦程听到无止境的盲音。

裴立抱着宝宝走过来,小小的婴儿在薄薄的被褥里,哭声不止,“锦程,让阿璇听听,宝宝多健康啊,哭得真大声。”

裴锦程拿着电话在裴立面前晃了一晃,“她挂了。”

裴立脸色暗了下去,“裴锦程!你满意了!”

裴锦程朝着婴儿伸手,裴立却抱着孩子转身,躲开裴锦程的手,一边走,一边就着兜着孩子的大手,拍着孩子,“宝宝乖,不哭了不哭了,太爷爷有好东西送你,我们不理爸爸,你以后不准学他。”

裴锦程的手还僵在半空,站了很久,他拿出去手机,再次拨打了申璇的电话,“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甚至没有问出她要去哪里工作,要做什么工作……

他早就没了那个资格。

心脏里的血管像丝线一样分离出来,然后缠绕,揪揪扯扯的,血脉都无法通畅了。

看着爷爷抱着孩子一路宅内走去的样子,裴锦程捏着手机的手,突然发凉,喉咙发痒,肺里吸进去的空气全都长了针尖,肺叶因为呼吸收张的时候,在疼。

慌忙转过身去,快速从裤袋里拿出手帕,一摊开便捂在嘴上,咳嗽声闷闷的响起来,他走出主宅,一路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手机的铃声响了好一阵,也没有接起,不是爷爷的手机,而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等到咳嗽声止,裴锦程才拿出手机来,接起电话,“喂。”

“大哥。”裴锦笙早就改了口,只是没有搬进裴家,“现在我们手上捏上了这么多筹码,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我下午约了锦瑞控股里的几个股东。具体的操作,我明天告诉你。”

“你要收购锦瑞控股里股东的份额?”

“省事。有些人本来就想脱股套现,我只是成全他们而已。”

裴锦笙狐疑须臾,“好。”

裴锦程挂断电话后,刚一转身,看到从主宅出来的裴锦瑞,裴锦瑞显然也看到了裴锦程,步子一转,朝他走来。

裴锦程将手帕捏在手里,不着痕迹的放进裤兜里,眸色亦是越来越冷。

“大哥。”裴锦瑞喊这一声,没有情绪起伏。

“不敢当。”裴锦程显然懒于应付,抬腕看了一下表,放下手腕时,裴锦瑞伸手一拦,裴锦程停下脚步,只是偏眼凝着裴锦瑞,“嗯?”

裴锦瑞的眉眼比起曾经的冷肃,多了几份萧然,这种感觉是从眼瞳中渗出来的,让他整个人显得很疲惫,“你如此动作想要把锦瑞控股做到你的名下,无非就是图个痛快,可是你想在爷爷在世的时候让锦瑞控股易主?”

“我想爷爷一定不会知道。”

“这么有把握?”

“对,因为你一定不敢说。”裴锦程哂然一笑,“你敢去告诉爷爷你的公司即将被我吞并了吗?你敢去告诉爷爷我为什么会这样对你下手吗?”

裴锦瑞憎透了裴锦程此般模样,长子嫡孙,永远的无可撼动,永远的无坚不摧,生来就是天差地别!但是如今他有些疲于应付这样的事,裴锦程为了报复他,叶筱在国外过得很好的照片天天的往他手机里发。

这就是他的大哥,他们似乎从来都相生相克,他知道他的弱点是申璇。

可他也知道他的弱点是憎恶被玩弄和设计。

也许不是,也许还有其他。

叶筱骗了他是事实,她杀了他的孩子,然后装疯卖傻,只为逃离他的掌控,一想到那么多日子以来,叶筱都联合裴锦程在陷害他,整个人就想把印度给踏平了将她揪出来!那时候他挖空心思的想要对她好,想让她好起来,她却每天都在骗他!

裴锦程这张嘴,却无论如何都撬不开!

“告诉我叶筱在哪里?”

裴锦程总算觉得心里舒坦点了,报复的滋味果然好,才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的为了报复去犯罪,裴锦瑞如今这样子,远远没有达到他的预期,“无可奉告。”

“裴锦程,这家里,你想要什么没有!”

“对,我想要什么都有,而且这家里的一切,以后都是我儿子的。”裴锦程的嘴角不禁上扬,“裴锦瑞,你放心,你接触不到他,我将会在下个月制定分宅的计划,这座宅子,男人一到大学毕业,就必须离开,女人结婚后,也必须离开。所以你们都必须搬离这里。”

“你!”裴锦瑞咬着牙,牙根在他刀削的俊脸上刻出印子,“你想破祖制!”

“我破的祖制又不止这一项,婚都离了,还有什么不能破?”裴锦程与裴锦瑞对视的目光既冷又硬,“我想,像你这样的人,应该被破到祖制以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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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日宴上不过才三个多月的婴儿收到了无数的祝福和赞美,裴锦瑞嘴角的笑虽然一直没有放下,却显得牵强,他的眼神一直飘忽着。

锦悦很想从裴立手中把孩子接过来抱抱,便弯着腰,腆着脸对着孩子傻笑,“宝宝,宝宝,让姑姑抱抱啊。”

但是总是被裴立一眼瞪了过去,“你毛手毛脚的,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抱得好吗?别傻笑了,把宝宝给吓着了。”

锦悦顿感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以前在宅子里,她年纪小,又是女孩儿,所以爷爷对她的要求也没有几个哥哥的要求高,如今在一个才三个多月小屁孩面前,地位都没了,抱的资格没有也罢了,如今连她可爱的笑容也被爷爷嫌弃了。

哎,心里好失落,不过谁叫这是哥哥和嫂嫂的孩子呢,嫌弃就嫌弃吧,爷爷嫌弃她,她可不嫌弃这可爱的小肉球,白嫩嫩的,皮肤又Q又弹,以后肯定跟大哥一样帅。

想着想着,不顾裴立的嫌弃,低头就在小家伙的脸上亲了一口,“宝宝,姑姑以后每年存下来的私房钱,都分一半给你包压岁钱,好不好?但是你以后嘴巴要甜一点哦,要叫我美女!大美女!如果你叫得姑姑开心了,姑姑就把存下来的私房钱,都给你压在枕头底下当压岁钱,好不好?”

裴锦程伸手就将锦悦拉开,“别把你唾沫弄在孩子脸上了,现在正是抵抗力弱的时候,你注意点,别说要把你的私房钱给他,你不要总是跑来敲诈我就不错了,羊毛还不是出在羊身上。”

锦悦瘪瘪嘴,“小气鬼,我口水可干净得很,一点病毒也没有。”

裴锦程一闻“病毒”二字,原本想从裴立手中接过孩子的手,僵在半空后,收了回来。

裴立把孩子交给钟妈,走向裴锦程,两人走到了室外,裴立才问,“阿璇说了什么?她去了哪里?做什么工作?”

“不知道,她没跟我说。”

“你不问?”

“她电话关机了。”

裴立凛上一口气,双目阖下,久久才睁开眼睛,眸有愠色的看着裴锦程,“算了,都是你造成的,现在何必做出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

裴锦程方要开口的话,被裴立噎得说不出来,可不都是他造成的吗?

他要的就是她走,如今她走了,他却又想知道她的消息,知道他的方位。

她走了,他果然无所适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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