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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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锦绣便赶紧走到林瑾宁身后,轻轻为林瑾宁按摩起来。

到底哪里不对呢?

总想不出来,林瑾宁也烦了,干脆叫站在一边的锦素去请在屋里休息的朱氏过来,朱氏毕竟在宫中安然多年,怎么也有些本事人脉,这一回,没准儿就能帮上忙。

“奴婢拜见娘娘。”朱氏很快上来。

似乎是因为上次已经对林瑾宁完全坦白的缘故,这一次朱氏在出现就轻松多了。

“朱姑姑请起。”林瑾宁轻轻挥开了锦绣仍在为她按摩的手,起身上前几步将朱氏虚扶起来,又示意朱氏同在小圆桌边坐了,这才开门见山道:“今儿个请朱姑姑过来,不为别的,单一件事。”

说着,林瑾宁便将这熏香与昨日齐氏的事情尽数告诉朱氏,只除了关于闵巷桡“回来”的猜想不曾告知她。

随着林瑾宁的诉说,朱氏的眼睛也越来越亮,目光中也越发坚定和惊喜。

是的,惊喜!

朱氏能在环贵妃手底下呆这么多年,到底不是白混的,就今日林瑾宁这一番剖析,摆明了是要启用她了,而这一次事件重大,若她当真做好,足以当做一纸投名状!

想到这里,朱氏也就越发认真的听着林瑾宁的话,而等林瑾宁说完时,朱氏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些猜测。

“娘娘,奴婢有个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说这话的时候朱氏其实有些退缩,毕竟所有想法都只是她自己的猜测,若因为莽撞而被林瑾宁轻视了,便平白失去了这一次难得的好机会……但她在宫中活了这么多年,“直觉”一物又真是救了她许多次的,因此,她就有些拿不定主意。

一看朱氏的脸色,林瑾宁就知道了她的顾虑,也就直接开口应道:“姑姑请讲,不过一个猜测,便是错了也不妨什么。”

“是,娘娘。”得了林瑾宁亲言,朱氏心里也稍稍安了几分,因此也就不藏着掖着,而是直接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这回关于和藩的传闻传得极广,奴婢也略有耳闻……据说,和藩的消息应是士兵八百里加急在昨儿个半夜里头送来的,但今儿早晨外头的流言就起来了,若说那针对秦六夫人的人是临时起意、顺水推舟,未免也太恰逢其会了些,奴婢却是不信的,故而,此事应当是早有预谋……这些不过是奴婢一点猜测,若说的不对,还请娘娘恕罪。”

“不,你说的没错。”林瑾宁眯着眼睛一挥手,一把将本要起身请罪的朱氏给按住了,又喃喃自语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前世和藩动乱的消息的确是初春时候传过来的,但那时候,作为边城的穷城,却早已经陷落,而不是只是如如今的消息里头说的一样,只是被围了起来了而已啊……

若当真有人早就知道和藩动乱,却因为某些目的而故意压下了消息,还顺带手的坑了蕙姐儿一把,也不是不可能啊!

想到这里,林瑾宁眼中的冷光愈发多了。

瞒住和藩消息的究竟是谁呢?他有什么目的?是要动些手脚,还是干脆准备谋反?

是闵巷桡?还是她背后的闵家?可……这些又与齐氏有什么关系?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里,林瑾宁便不由回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瞧着平静但依旧掩饰不住几分忐忑的朱氏,忽而就笑了,只道:“今日真是多亏了朱姑姑,就我这个脑子,有时候还就真是转不过弯来,日后,还得请朱姑姑多提醒才是。”

一听这话,朱氏就明白林瑾宁算是初步认可她了,因此也激动起来,便立刻起身跪下一拜,声音颤抖道:“谢,谢娘娘赏识,奴婢日后必定为娘娘肝脑涂地!”

等朱氏扎扎实实给她磕了个头后,林瑾宁这才亲自将朱氏扶起来坐好,又给朱氏吃了一颗定心丸:“朱姑姑请起,以后要你帮衬的地方还多呢。”

“谢,谢娘娘。”被林瑾宁扶着做好了,朱氏心里仍然掩饰不住的高兴,不过面上却渐渐平静下来。

此次林瑾宁能这么容易就启用她实属难得,朱氏自己也明白,她日后需得更加忠心、努力才行,因此便下定决心卯足了劲儿要帮林瑾宁解决这件事。

而她那个如今还没有发现她已经“叛变”、在澧王妃身边伺候的妹妹,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探消息的途径?

不过,此时已经有头绪的林瑾宁倒没有想到可以利用朱氏去套小朱氏的话,她一发现这样或许是隐瞒军情的大事儿,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她那个聪明得厉害的大弟弟--林谨枢。

仔细算算,明年林谨枢就该考中探花了,虽然这之中并非没有皇帝的刻意偏爱,但林谨枢扎实的才智策略却也是不可抹灭的。

想了想,林瑾宁便干脆使锦绣去拿了纸笔,然后便提笔给父亲林记安写了信,将她的猜测告诉给父亲--这却不是她在寻求娘家帮助,而是在提醒父亲早做准备,免得被蒙在鼓里,之后出什么问题。当然,也可以借此机会间接告诉如今仍跟着父亲学习的林谨枢,看看他的反应。

信件到了林家,之后杨氏倒是回了一封信,但林瑾宁看了几遍都看不出什么玄机,似乎就是一封普通带着关心的回信罢了。

恰好这时,朱氏也在和小朱氏周旋着,估摸着短期之内不会有什么进展。

林瑾宁便只能焦急的在府中等着消息,别的却都不敢做--别忘了照王府半府的外姓奴才,林瑾宁哪敢大肆打听?

这些人,一定要找个不显眼的机会给全处理了!束手束脚的林瑾宁不由得恨恨想着。

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五日后,有圣旨下,封五皇子为宪王,于三日后与礼部尚书林记安之嫡次女林氏大婚,婚后三日行军和藩,着令为镇显王副将。

听到这个消息,林瑾宁眼前一黑,险些就要晕过去。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此时林瑾宁正半卧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浆糊。

前世,前世明明没有这一出的,明明没有的!

一想到和藩动乱如此凶险,可如今尚不到弱冠的五皇子竟就要上战场,林瑾宁心里就难受得厉害,毕竟,若五皇子没出什么事,打仗没个几年打不完,瑶儿一进门就要见不到丈夫了,更别说若五皇子当真出了什么事情,瑶儿岂不是……

前世今生两世如此大的差异,让林瑾宁又害怕又震惊,几乎就要将她压垮。

林瑾宁捂着胸口止不住的喘气,满脸的不敢置信,那样子吓得司瑁白了脸,险些就指挥人去请太医。

“我没事,我没事。”林瑾宁紧紧将司瑁的手抓住了,待到回过神来,她这才反应过来问道:“相公,五弟不是今年虚岁才十八岁吗?且他又是金尊玉贵的皇子,怎么这么急着上战场?”

“我也不知道啊,”说着司瑁也是一叹,今天这事情一出,只怕宫中格局又要变了:“父皇只说左右五弟已经大了,订婚与大婚也差不离,不若提前些出去历练历练,但他终究是怎么拿定了这主意……谁知道呢。”

“订婚?订婚!”

听到司瑁这样说,林瑾宁脑海中一会儿闪过前世似乎永远只有威严端庄的林瑾瑶,一会儿又闪过今生在她面前撒娇卖痴的林瑾瑶,一会儿更是仿佛看见五皇子死后日益孤寂苍白的林瑾瑶。

巨大的压力和愧疚狠狠砸在林瑾宁身上,她实在忍不住,眼泪不由得“簌簌”往下落。

直到这时候,林瑾宁才开始恨自己,明明前世错的是她自己,明明前世今生瑶儿对她好了这么多,她当初却依旧理直气壮的自认委屈,竟平白害了瑶儿!

若不是她用总不甘心前世凄苦,若不是她今生非要在赏花宴上争出头,若不是她不小心招惹了闵巷桡,只怕瑶儿也不会被她牵连着这么早就赐婚。而五皇子当若真如前世一样是在瑶儿十四岁再赐婚的,至少也就不会被有心人以“订婚已是大人”的借口为由送上战场,瑶儿也就不会……

一想到这里,林瑾宁心里就难受得不得了,真恨不得将心肝都哭出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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