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真狠啊,玉秀。”于溪咧嘴干笑:“他不是你朋友吗?”
“我狠。你早就该知道了,于溪。”淡淡的声音。
关玉秀伸出手指,在太阳穴处比当了一下:“脑袋,感觉如何?”
这刹那,于溪脑中像是被刀子捅了一般炸开尖锐的疼。
记忆闪过的画面急速而来,又支离破碎,无法看清,最后的回忆定格在,只有那纤细的手指靠近眼球的最后视觉……血红。
“脑袋,感觉如何?”女孩的话与眼前的少女重合。
“你……你……”
于溪眼睛越瞪越大,捂住脑袋跪了下去,溺水般大口大口喘气。
“于溪!”秦雪岭见状不妙,喊。
疼痛如又顷刻散去,于溪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手指的颤抖仿佛还沉浸于刚才的记忆中。
刚才……他……奇怪,他,想起了什么……了?
秦雪岭拉他起来,看他仍有些恍惚,就拿大逼斗抽他脸:“喂!于溪!你怎么样!醒醒!”
于溪刚愣了会神,就被抽的吱哇乱叫。
“我醒着呢!别打别打!师兄,疼死了——我的帅脸都给打坏了——!”
他捂着脸,悲愤的喊。
“哦,我以为你中招了,还好。”
“师兄,你下手这么重不是公报私仇吧?”
“你怎么想你师兄呢?我会是那种趁机打击报复的蔫坏小人?!”
“你是啊!!”
师兄弟拌了几句嘴,这才看见关玉秀已走到了跟前,秦雪岭一惊,刚要侧身掐诀施法,肩侧赤裸的部分就被冰凉的手指抚上了,他全身像是被定格般僵住了。
“你衣服破了。”
关玉秀低头看着自己的另一只手,两指间夹着的一片染血布料:“是想采我的血?”
不知何时她已将秦雪岭收入袖中的线索拿在了手里。
“棺材里的时间长了,也已经死了一次了,你拿回去也研究不出什么吧。”
“拿这个。”她凑近,俯身张口在秦雪岭裸露的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直到咬出点点血迹才松口。随后她又咬破自己的手腕,将血滴浇到了秦雪岭脖颈的伤口处。
秦雪岭被那近在咫尺、酥痒亲密的啃咬激得呼吸急促。被她这样滴了血,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三天。这期间你身体里都会是我的血。没什么坏影响,别担心。三天后就会恢复。这期间就让天师府取你的血去研究吧。”
她说完,放下手。秦雪岭这才恢复了知觉,他退后两步,捂住自己肩膀的伤口,俊脸微红,一双浅灰色眸子微微亮着光,看向刚才在他肩膀上留下牙印的少女。
不疼。且从伤口到心头渐渐涌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那是……攻击吗?毒素?
不、身体并没有异样,要是恶意的攻击或毒素,他体内的灵力会有所感应。
可如今……他的伤口处别说疼痛了……残留的那种柔软又尖锐的刺入感甚至舒适到让他大脑仍在恍惚。
她说,她的血会在三天内充满他的身体,让他带回去研究。
为什么她知道了天师府,还这样肆无忌惮?她不怕引来天师,被针对和消灭?
她似乎确实不怕天师,见面以来,她对他们师兄弟两个一直都不坏。
明知不该这样想。秦雪岭还是忍不住去猜测,到了现在,关玉秀还没对他俩下手,是不是说明……她本无此意。
她,也许……人还挺好的?
不、不能再——
秦雪岭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胸口起伏的情愫,冷着脸:“多谢,关小姐。”
一旁的于溪在看见关玉秀的时候身体就不受控的僵住了,这时才缓缓能动。
本来看到她对秦雪岭出手那刻,他心惊胆颤,挣扎着想强行出手攻击。
却又在下秒,看她没有迫害师兄的意思,甚至还…很色气的咬了师兄的肩膀…师兄看着甚至像是爽到了。
听她的话,那是在配合他们取证吗?
为什么要配合他们?并且是在发现他们的身份和手段后,还这样毫不在意。
一般的妖魔,对天师都是避之不及,痛恨不已。
于溪不禁产生了迟疑。
要是她想动手,他们两个不可能到现在还平安无事。
这也就是……她真的无意动手。
——是他反应过度了?
可。
于溪掐紧了手心:不可大意,能起死回生的怪异……就算没有恶意,也绝不可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