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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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安宽慰道:“府里的事上面有老夫人把着,下面有泰叔照应着,还有二嫂帮衬,大嫂就别操心了。不说别的,就是为了东哥,你也该好好将养着才是。”

东哥是顾长平膝下唯一的子嗣,大名是顾淳东,还是顾长安在裕州时翻了不少书给取的,原以为顾长平瞧不上,没想到他竟真的就给孩子叫这名了。只是这回顾长安回府的时机不巧,东哥去了他外祖母那处短住,就没见上面。

沈氏缓缓地叹气,站起来走到窗边望着院里的紫藤花架,道:“这两年吃斋念佛,许多事都看的淡了,也悟出一些道理来。长安啊,大嫂是想劝你一句,珍惜眼前人。这话俗,可理却对。你和那叶氏公子与端王爷的事我听你二嫂说了不少,在我看,其实叶公子就不错,虽是生意人,但也自在。有咱们侯府给你撑着腰,日后他也不敢欺你。可端王就不一样了,这毋须我多说,你是明白的。这十多年你已吃了许多苦,大嫂望你后半生都能从容无忧。”

顾长安没想到说着说着竟把话题带到了这一茬,一时有些怔忡地看着沈氏。

沈氏被她看得不禁赧然,道:“知道没人会跟你说这些,你那大哥更是指望不上。可你早就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自己得上点心。侯府这院子又大又深,人心隔得远,谁又能看透多少。你一向谨慎聪慧,该晓得的。”

顾长安缓过神来,点点头,虽知她大嫂说的有理,却不甚赞同,可大嫂毕竟是为她,情不能不领。

沈氏见顾长安乖顺地没犟嘴,知道她多少是听进去了,也就不再多言,又随口聊了几句就放她回屋换衣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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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安换衣裳的时候又把沈氏的话琢磨了一遍,还是觉得有理却不能苟同。她从前甚少考虑婚姻的问题,因为她没想过有朝一日她真的会解甲归田,现在当真如此了,这个迫切的问题便横在眼前了,但叶清池和刘珩她却没打算纳入考虑范围。

显而易见的,她成亲的对象被圈定在了世家子弟中。可顾长安并不打算就这个问题跟府里的一干人等闹得不可开交,所以她基本赞同顾长宁的安排,或许她抽空还可以跟顾长宁谈谈。

琢磨清楚了,顾长安心里也就顺了,换上在裕州时那套勉强看得过去的襦裙,就直奔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顾长安到老夫人房里东拉西扯地说了一会儿,就开始往正题上凑,老夫人这一辈子打过交道的人个个都是人精,顾长安这点心眼她是一看就透,所以顾长安备的那套说辞连一半都没说出来就被老太太掐断了。

顾长安没法,只得硬着头皮据实相告。老夫人听罢沉思了片刻,随后眉心一舒,和颜悦色地竟把这事答应下来,最后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不许惹祸,平安去平安回,全须全尾地再回侯府就是了。

顾长安惊讶之余总觉得老夫人是有别的考虑,可以她的功力眼下是琢磨不透的,索性也不想了,又跟老夫人唠了几句家常便回自己院子去了。

只是让顾长安没想到的是,顾长平这个素日里静得发慌的小院倒又迎来一位上门拜访的,是顾长婉。

第十七章 赈灾

顾长婉是晚膳后过来的,踩着顾长安散完步才回来的点,碰了个正着。顾长安看见她时不禁一阵唏嘘,也是个娇花一般的姑娘,怎就一脸愁云惨淡呢。

顾长婉不似顾长清长袖善舞,话没说三句就绕到了点子上。

当然,不出顾长安所料的,这个点子还是刘珩。

顾长安暗自算算,他爹统共就四个女儿,抛开一个已嫁人的,余下三个,一个已跟刘珩扯上关系,纵不管是何种关系吧,但总归是有的,还有两个都巴望着要跟他扯上关系。

顾长安望一眼漫天星子,纳闷往年都像是光棍命的刘珩今年怎么就泛起了桃花。让她也不得不琢磨其中的利益关系,抑或是顾长婉和顾长清背后到底是谁催动了她们的心思。

顾长婉较顾长清是个多愁善感的,与顾长安又攀了许多姐妹情谊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她甫一走,顾长安就把童生叫到跟前,吩咐道:“你去端王府上送个信,就说他在画舫说的那事我应了,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必须得万全。”

“是,这就去。”童生转身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挠挠头为难地看着她,“眼下可不是在营房了,那是端王的新王府,小的进的去不?”

顾长安呼了口气,枕着手臂在躺椅上伸懒腰,“直接去,门房拦了就说是靖远侯府的人便是了。”

童生微微诧异,“您不避嫌了?”

顾长安潇洒地一摆手,“不避了,现在粘着还来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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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珩办事一向利索,顾长安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什么法子说服了皇帝,总之五日后她就已归在他的队伍里了。

顾长安走之前,给她大哥去了封信,交代下动向,同时也算是给他提个醒,她虽然还摸不透刘珩的用意,但她琢磨着让顾长平知道总比瞒着他强。

由于女子不便进军营,所以顾长安就把竹染留在了沈氏那里,只带了童生走。童生打好包袱之后,脸上掩不住的雀跃,顾长安照着他脑门拍了一巴掌,说:“瞧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这是去剿匪,不是去郊游。”

童生摸着脑门乐呵,“小的是看都尉在侯府里过得拘谨,倒不如出门自在,替都尉高兴呢。”

顾长安低笑一声,童生这小子,都尉、大小姐的称呼变得倒快。

泉顺离京城并不算远,所以刘珩剿匪的兵力都是从京兵抽调的。启程之日,刘珩与顾长安策马在前,童生及刘珩亲卫在后面不远不近跟着。

刘珩坐在马上看看一旁的顾长安,“你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是怎么回事?说起来,趁着这趟出门,你得把我身边的人认清楚。从前在裕州时就是个脸熟,往后光脸熟可不行。”

顾长安皱眉看他,“听你的意思,往后还有别的打算?别说我翻脸无情,你谋划的那些事可千万别念着我,我不乐意往里凑。”

“你这人话说真是越来越不中听,女人就是靠不住。”刘珩没好气地看她,她从裕州回来后,招惹他火气的本领是见长了。

“是啊,靠不住的我还受人之托要引荐两个人给你。”

“谁啊?”刘珩不耐烦,直觉告诉他,顾长安没憋着什么好话。

顾长安绷着笑看他,“你也知道吧,我爹有四个闺女,撇开嫁人的那个和在下我,剩下两个都把关系托到我这,说要一睹端王爷的风姿。”

“你……”刘珩瞪着她,脸色铁青,看样子是一个字都不想跟她说了。

清风徐徐拂面,顾长安嘴角上扬,情绪很是不错,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跟刘珩说话也是个挺解闷的事。

当晚,五千人在荒郊扎营,顾长安的营帐被安置在刘珩旁边,她做主想挪的远些,却被刘珩拦住,美其名曰一个幕僚就要有一个幕僚的样子。

于是,幕僚顾长安就和端王刘珩坐在了同一张桌旁用膳。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王爷对那山上的土匪可有了解了?”顾长安啃完菜团子,搁下竹筷尽她一个幕僚的责任。

“探子回报说是两三年前落草为寇的一伙江湖人,为首之人有点来头,说是在江湖上也叫得上名号。但总归一窝土匪罢了,五千人从山头上踏过去也给他踏平了。倒是你啊,顾长安,我怎么觉得你这回跟我出来动机不纯呢?”

顾长安从善如流道:“我确实是藏了点私心。”

刘珩斜睨着她,等着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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