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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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哥哥你就让我进去吧,二门那不是挺多人在听的,多我一个不多嘛。”

白水还是不理会她,倒是旁边的衙役听见往这看,一见她就笑开了,“哟,原来是阿月啊,怎么,又心痒痒了?”

明月朝白水做了个鬼脸,道了句“不要你了”,就跑到那衙役面前。那衙役二话不说就给她开了道,明月立刻拉了苏云开进去。

大门离大堂还有十余步距离,苏云开见里头的人也不拦她还跟她打招呼,分明是熟人,“你是什么人?”

明月答道,“我爷爷是南乐县最有名的仵作,衙门上下的人都认识他,我成天跟在爷爷身边,他们当然也认得我,不过我爷爷前两年离开衙门了。”

原来是仵作之后,难怪跟衙门的人这么熟。苏云开趁着这余暇努力细想,总觉得她不单单是因为自己说秀才不是凶手而产生了好奇之心。

走过一片衙署,过了二门,才看见大堂。

此时堂上两边衙役手持杀威棒,神色肃穆,满堂唯有秀才吴筹的痛吟声。

他薄衫染血,面有红痕,脸都红肿了大半,咿咿呀呀地痛叫,一看就是刚才受了刑。苏云开拧眉,抬眼看堂上知县,微微屏气。

大堂上只允许一些百姓旁听,二门离大门颇远,因此这里的氛围比起外面来要安静得多,吴筹痛叫的声音听来就更加清晰可辨了。

一会白水也进来了,打量了两眼刚才和明月一起进来的男子,目光淡淡。苏云开察觉到他的视线,也往他看去,两人目光一对,就各自收了视线。

“啪。”一声惊堂木敲响,桌子上的笔墨也跟着震动。秦大人年过半百,但中气十足,声音很是响亮,“堂下犯人吴筹,你杀害柳氏,证据确凿,是认罪还是不认罪?”

吴筹平日好吃懒做,也不怎么强健体魄,现在受了刑罚,又惊又怕又痛,伏在地上起不来。但他深知要是认罪就死罪难逃了,柳家人定会将他往死里整,吴家也没人能帮得了他,因此咬紧了牙不松口,“草民没有杀害自己的妻子。”

“胡说!”秦大人大声道,“仵作,你再将方才的话说一遍。”

仵作上前两步,说道,“方才小的检验柳氏伤口,发现死者头部有伤痕,是遭钝器重击所致。而伤口呈紫黑色,证明非旧伤,伤势足以当场毙命。死者身旁有沾血的砚台,可做凶器,除此之外死者身上没有其他致命的伤口。从案发时间来看,吴筹应是凶手。”

吴筹急声,“那也不能证明是草民所为,也有可能是贼人进屋盗窃,劫财夺命!”

秦大人冷笑一声,“吴筹,亏你还念过几天书,竟然说出这样不合理的话来。我刚才问你,昨晚寅时,也就是你妻子死去的那个时辰,你在哪里,你说你在房里睡觉。”

“对。”

“房间离店铺才多远的距离?如果是有贼人进店,还和你的妻子发生争执,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却不知道?休要蒙骗本官。”

吴筹一时气急,欲言又止,秦大人顿时得意,“果然如我所料。”

“不!草民没有!草民没有杀人!”吴筹憋得满脸通红,却仍是欲言又止。他这一迟疑举动,更是落入秦大人眼里,顿生得意,看得吴筹差点呕血,可却死活不愿再辩解。

“奇怪。”

苏云开突然听见明月念了一声奇怪,问道,“怎么奇怪了?”

明月抬头看他,“女掌柜的死因至少有二,不单单是钝器重击,可仵作却只说了一个。”

“仵作没看出来?”

“不可能,那么明显的事。而且黎叔他也是老仵作了……”

明月苦想细想,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仵作要瞒着可能造成女掌柜死亡的另一个原因?

苏云开问道,“有可能致死的其它原因是什么?”

☆、第3章 古董铺子(三)

第三章古董铺子(三)

白水听见他们两人说话,因声音不大没有阻止。但这话传入耳中,还是禁不住加问道,“对,还有什么死因?”

明月说道,“刚才我也在百宝珍那,那柳佩珍眼球突出,口鼻内都有清血水流出,面上还有血荫,也有可能是被闷死的,怎么黎叔就只说了钝器。”

苏云开低头问道,“真的?”

白水想了想,“嗯,说的不假,与我方才看见的一样。”

“但我还不能肯定,得验尸后才能确定,不过黎叔说的太武断了,实在不像他平时的作风。”明月见苏云开仍是皱眉,便道,“我四岁开始就跟着我爷爷到处去凶杀现场,衙门的验尸房是我第二个家,不会有错的。”

听个姑娘这么说,苏云开总觉得有点凉飕飕的。不过……这么小就跟着爷爷去那些地方,难道她是跟她爷爷相依为命,家里没其他人了?

明月忽然明白过来,语速轻快,“是不是秦大人很快就要去别处赴任的缘故,所以懒得管事,要不现在审案怎么都急功好利起来了。”

听见她以下犯上,生怕她口无遮拦的得罪县太爷,白水低喝,“阿月不准胡说。”

明月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凶自己,应了一声“哦”就不再非议了。

苏云开看了看两人,说是青梅竹马可又不像,说是普通朋友可都能拉上小手了,倒是奇怪。

大堂之上,气氛依旧凝重。秦大人背后头顶上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牌匾将他衬得官威难侵,肃穆正气。满堂无人说话,连围看的人都屏气等待。

秦大人见吴筹还不招,气急败坏,“你这混账书生,竟还不招,来人,再动刑。”

“大人且慢。”白水朗声上前制止衙役,说道,“吴筹乃是文弱书生,若用刑过度,只怕会被人说成是屈打成招,大人三思。”

秦大人思量后觉得有理,摆手让衙役退下,“可这顽劣书生不肯认罪。”

“大人。”白水说道,“从柳氏死状来看,只怕不仅仅是因钝器重击而死,还有可能是窒息而死。若死因是口鼻被掩而死,那也可以解释为何吴筹没有听见打斗声。而且昨晚寅时在下暴雨,雨声遮掩住了些许动静,也是有可能的。”

仵作忍不住说道,“白捕头凭什么说她死因有二?”

白水稍稍偏身,留了个空位,“是她说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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