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洗净了身子,又从箱笼里翻检出雪白寝衣换上。都不必沈香动手,谢青自个儿就乖巧地铺上了软绵绵的鸳鸯银红色被褥。
怕沈香冷,还用羊皮囊子灌了沸水,给她制了个汤婆子暖脚。
沈香刚绞干了头发,人就被谢青打横抱起,搂到烧了火的炕床上。
她一离地,双足悬空,沈香忍不住惊呼:“呀!您吓着我了。”
谢青弯了弯唇,意味深长地道:“吓人的事还没做,小香不该提前害怕。”
他又逗她玩,沈香挨着谢青胸膛,任他圈着她。
厚重的被子拉上腰腹,她窝在谢青的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同他叙话:“您今日把小郎君们吓坏了,偏要在他们面前出风头做什么呢?还用手劈柴木,生怕显不出您的能耐。”
谢青掂了掂怀中的小妻子,任她小小的身子骨蜷曲于他身上。
低头,郎君轻吻了一下沈香,道:“不好好较量一下,怎能让孩子们知难而退?我没有动手伤人,小香应当夸我。”
“是,您今日真是乖巧得紧。”
她仰头,勉力亲了亲郎君冰冷的薄唇。
这么久了,沈香还没明白。
她一旦纵容回吻,便是亲手解开了谢青束缚脖颈上的狗绳。是主人家容他入内的,所有欲.念与渴求,他都不藏了。
沈香逃不掉,她无处遁形。
谢青会将她卷入其中,一点点蚕食,一点点吞噬。
他还是喜欢身居高位,将小妻子受困于怀中。
墨色的眸子渐渐黝黯,皮囊之下,全是对沈香的非分之想。
谢青咬了下沈香的唇,顺着下颚山脊,一路往下。
司空见惯的亲昵手段,可每回谢青使出来都格外纯熟。
他是个中老手,总有法子教沈香沦陷。
只是一个绵长的、湿漉漉的、吻罢了。
亲的位置不对,便有了百种妙处。
沈香知道她不该怕的,可是每次被狩猎的谢青盯上,她总会忍不住毛骨悚然,兴奋与畏惧并存。
或许,这就是弱小猎物与生俱来的求生本能吧。
她想谢青,饶过她。
谢青低低一笑,媚意与邪气横生,他只在她耳畔低语一句:“小香可以尝试求饶,但我不一定放过。”
是夜,沈香眼角潮红,尝试了许多次,但谢青只是耍她玩,没一次应允。
原来,邪神本就不会遵从凡人所愿。
……
翌日,他们一行人准备一大早就坐车归京。
沈香不愿让人看到她颈子上斑驳的花样式,早早披了兔毛大氅,先躲入车厢之中。
谢青猜到沈香不愿见人,定是早膳都不用了,他贴心捧了蒸好的枣泥米糕与牛乳碗子上车,伺候小妻子吃食。
沈香想起昨晚的荒唐,只觉夫君眼下乃假好心!
她嘟囔了句:“您真是坏心眼,如今伺候我吃喝,算是负荆请罪么?”
谢青轻声道:“倒是想知错不改,又怕没了下次亲近,只得悉心讨好小香一回。”
“您真敢说呀!”
“小香惯的。”谢青受了沈香一夜宠爱,面上全是事后的春倦,瞧着柔和极了,“多谢小香纵我、容我,如有下次,为夫还敢。”
沈香被他这一句狠话放的,一个哆嗦。
她顿觉手里的糕啊,它不甜了!
“……我果真不该以为您是大善人!”沈香苦恼地叹气,“如今入了您的宅门,怕是想逃也晚了呢!”
第93章
刑部狱, 高城深堑。
今年雪来得早,还没到腊月便累积起了厚厚的雪。
这样结实的雪堆子, 如有人穿过甬道而入牢狱, 长靴踏过雪砖,定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惊扰到狱卒。
不过, 哪个宵小闲来无事会来这地界?又不是劫狱。
近日还算太平, 牢里没新鲜人儿入内。典狱在狱卒们你一杯我一杯暖身米酒的糊弄下,打起了瞌睡。
深更半夜,大家伙儿辟了一间寂静的偏房,玩起双陆博弈,还拿月俸做赌注。原本只是怡怡情,后来玩得凶了,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一时间烈火烹油。他们擅离职守, 怕被官人们发现, 典狱擅自做主, 拉上了门。
也是这时,两道黑影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