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2 / 2)
皇帝有些欣慰也有些气愤,以往这小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今日为了一个月的假说个没完了,“滚吧!”
“儿臣谢父皇!”宁郡王出宫比进宫时候精神百倍,满面喜色。
这些牵扯安国公一案的大臣们听说案子换了宁郡王审理时候,齐齐松了一口气——谁不知道五皇子最惫懒不过。
五皇子宁郡王,上任第一日便快刀斩乱麻,将安国公收进了天牢!
章青云等人还在秘密商议从哪儿运粮食来呢,听了这消息,腿都吓软了。五皇子还特别贱,“既然调查,总要来牢里才叫正事儿,哪有本皇子亲自上你们府里的,那是拜会还是查案!安国公如今我押进牢里了,赎人可以,原样的米粮交换回来!”
用贪污过去的米粮赎人,丁佩也觉得丢脸极了。
第二个被抓的,就是陆缪之,一样的银子或是米粮,赎人吧。
五皇子真混啊,无赖天性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皇帝,没这么样,顾德妃更不可能,大小官员愁得头发一夜之间白了好几根。
章青云凑不到粮食,脸上火辣辣的交了“赎罪银”,这是第一个,紧接着,许多大人也纷纷交了银子。
这事儿解决的响亮快速,但是却也埋下了一颗种子。
按照朱承瑾看来,“议罪银”制度绝不可取。据说这是和珅开创的,为乾隆几次下江南建行宫打下基础。
可是这恰恰也是朝政**的标志。
太子不知道议罪银,只说这是“赎罪银”,也道:“五皇兄这事做的太快了些,快,则不稳。”
“是啊,此风一开,下面是不是犯了罪再用银子赎呢?只是特殊时候,特殊法子,这时候不死人才是最重要的。”朱承瑾不只看着京城一处,其他各县,也按照京中的规矩来,王府里得用的人,几乎都被派去各个雪灾县城了。
而就在这时,朱承儒匆匆跑了进来,他一向少年老成,此刻如此匆忙,太子和朱承瑾都不由提起了一颗心。
朱承儒说的果然是大事——江南灾民反了!
“怎么会呢,江南鱼米之乡,素来富庶,屯兵屯粮都是数不胜数,如何会逼得灾民造反?”朱承瑾不解。
此事却是朱承冠引起来的。
当日朱承冠一见下雪不停,便借着瑞亲王府的名头在外面收米收粮,但是皇帝下旨不准他经商,他就换用了四皇子妃,他亲娘丁氏的表姐妹林念笙名头做事。那些富商想要攀附四皇子的,自然就走了他这条线。
他在富商间大肆收购米粮,低价买进,就等着高价卖出。
结果这事儿做的太不隐秘,让楚清和知道了,联手朱承瑾摆了他一道。他从米粮收购结束那一日开始,就被府兵看守在屋里,还恭恭敬敬道:“郡主替百姓多谢您低价卖粮之恩。”
朱承冠没反应过来,那府兵道:“郡主还说了,当初您卖粮的钱大多是从府里预支,不用还了,粮呢,郡主运走了,这一千两银子是给您的辛苦费。”
朱承冠竹篮打水一场空,更是让那些跟他合作准备大发一笔的商家气的不行。不光商家,还有一个,便是江南巡抚之子——舒友。
舒友便是朱承冠第一个拉拢到的人,这人与朱承冠一样爱财如命,还好男色。臭味相投,自然有说不完的话。他给了朱承冠银子用来囤米,结果朱承冠居然派人告诉他,米面仓库已然被朱承瑾的人接管,只给了他一千两的辛苦费,还有些成本费。
朱承瑾的人把守仓库,按照京城规矩来,江南本就灾情不如北方严重,若是按部就班下去,定然不会出什么乱子。可是坏就坏在了舒友,和朱承冠二人身上。
舒友不忿自己到手的发财机会没有了,越想越觉得气急,仗着自己爹是江南巡抚,他出了个“好主意”——杀了朱承瑾派去的府兵,夺回粮仓!
☆、第一百五十五章、
饶是朱承冠面对这个主意,也犹豫了,他道:“你不知道景豫郡主,是个厉害人,你杀了她的府兵这事儿可就没那么好了解了,说不准还会波及巡抚大人。”
“一个女子罢了,”舒友不以为意,“这是在江南,那群府兵怎么死的,还不是由我说了算?”
这边粮仓是由朱承瑾手底下人为主,王府府兵为辅把守,朱承冠没说同意,却也没反对。舒友用的还是江南的兵马,王府府兵再精干,也只不过几十个人,哪里敌得过舒友带去的军队三百人。
刀光剑影,杀伐喊叫渐渐低了下去。
粮仓之前的空地上,原本堆着厚厚一层雪,一具具倒下去,温热还带着热气的血灌进雪地铺就开来,鲜红一片。
舒友带来的兵卒连重伤的都少,王府的却是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先前一批粮食,由楚清和派去的人刚刚运走,这里还剩大半,粮仓自此归于舒友管辖之下,消息传回京城之前,江南的米价已然翻了十倍不止!
百姓无钱买粮,商行屈于舒友威势,其中也不乏早就想涨价如今不过是顺势而为的,江南米面炭价格乱作一团,非要归纳便是一个字——“贵”!
不仅米面炭火疯涨,连带着油盐酱醋也增涨价格,肉菜更是不用提了。
百姓填不饱肚子,官府有粮不发,商行坐地起价。一支“义军”便应运而生了,统领的是两个年轻人,青水县城官府不发粮食,家里老的小的饿死的饿死,冻死的冻死,自己念过几天书,一起习武的也有几个兄弟,索性拉帮结伙凑了一支三五十人的队伍。
衙门里还没十个兵丁呢,这群人自扯大旗,先是冲进了青水县衙抢了粮,占地为王,米粮充足甚至富裕,他们索性开粮仓施粥接济周围县的百姓。三天之间,义军队伍由几十人变成了几百人,五天就到了一千人,青水县衙就是据点,势力已经占据了周边。雪天信件送的缓慢,这消息到江南巡抚那儿的时候,义军已然颇有规模,上万人的编制。而且每日都还有百姓前往加入,这事情起因,便是江南巡抚的儿子舒友所致。
舒大人只顾拿银子,对儿子所做之事睁一眼闭一眼,没想到舒友等人太贪!百姓们负担不起,激起民愤,越压越狠,狠到了极致,可不就反了吗!
舒友匆匆回家,道:“爹找我何事?”
“何事?你惹了大乱子了你知道吗!”舒大人从未这么焦躁过,“青水县有人反了,组了义军,要抢粮过冬!”
“这不是小事儿吗,爹给我一支人马,我平了他们去,义军,多少人呐?”舒友还以为什么事儿呢,释怀一笑。
“几万人,你平的了吗?”舒大人愤愤,“那几百个人,是人家看在我面子上借给你的,你真以为你爹我是什么大将,手底下有十万兵马?别说我没有,就是有,也不能给你肆意调动!此事我正要上奏皇上,联合江南的同仁,一定要让你脱罪,怪在别人身上。你给我记住,那群刁民是自己反的,江南的粮价高是黑心商的过错,账本你给我做的漂亮点,不然不只是你,就连你爹我头上这帽子也难保!”
“几万?”舒友再怎么贪,也知道这事儿难平,他脑子转的快,没想多久就道:“爹,我有个主意。”
“有话快说,”舒大人不是什么粗俗人,但是也被气得够呛,“有屁快放!”
“朱承冠还在呢,”用的时候是好兄弟,如今有难了,好兄弟便成了挡箭牌,“他怎么说,也是王爷儿子,皇帝亲侄子。再说了,这本来就是他的错,杀府兵他也没说不行,就当全是他的错好了。”
舒友这么一说,他爹也斟酌道:“可是朱承冠定然也是不愿意担这个罪啊。”
“爹,这是江南啊,什么事儿咱们爷俩做不了主。就算是龙子凤孙,到这儿也得乖乖的。证据,也不是咱们爷俩说有就有的吗?这种大事儿,当然是朱承冠越不愿意,越显得真啊。跟京里说的消息……”舒友两指捏在一起摩挲,“就说朱承冠囤粮,结果被景豫郡主从中截胡,心里越想越气新仇旧恨,向我们借了三百兵丁,说是开粥棚,谁知道却洗劫了自家的粮仓,左右来去,也是瑞王府自己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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