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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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只是这夫人,日后别叫了。”白潋滟拍了拍手,将手里尘土掸去,两声轻响,方氏居然心口一颤。

白潋滟不等这二人发问,就道:“我与章青云合离了,所以说,我搬我的嫁妆,你们管不着。”

章家老太太完全没料到,方氏一愣之后却是欣喜若狂。白潋滟合离了!要走了!那这府里不还是她继续当家?

白潋滟如何会错过方氏脸上明白写着的狂喜,她继续道:“只是我的嫁妆单子上缺了几样东西,方氏,若是府里有的你便找出来给我。不然,你们老爷就得折银子。”她看一眼还没缓过神来的章家老太太,“不过我看你这府里全数变卖了,也抵不上我那些首饰。”

章家老太太道:“谁准你搬走!你嫁来我们章家,便是我们章家的人,这些东西难道你不留给章氏血脉吗?”

“章氏血脉?”白潋滟嘲讽一笑,“你是说方氏那两个孩子,与我何干?若是说震儿,我自会带走,以后这些东西都是他的。可是震儿不姓章,他是我白家延续,与你章家——何干呐?”

“你还要将我孙儿带走?!”

如果说拿钱是割方氏的肉,那么带走震儿,就是用刀戳章家老太太的心了。

白潋滟还是那句话:“震儿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养大的,你们章家做过什么?轮得着你们来管我儿子姓甚名谁吗,告诉你们,震儿是白家传人,太后首肯了的事儿,章家老太太,你儿子如今正为了朝上的事儿烦心,你们若再得罪我,难免我不会落井下石。”

二人被噎的不敢再说什么,白潋滟与以往截然不同,狠厉透过眉眼,浑身都是“挡我者死”的架势。

白潋滟这还不算,她东西搬完了,安顿好了就在家窝着,谁也不见。

谁也不知道她在家干什么,只有朱承瑾知道,在家憋着怎么坑章家呢。

章青云在宫殿门口,跪了半个时辰,膝盖都没知觉了,皇帝才慢悠悠宣了他进殿回话。

皇帝第一句话便如同千斤重担:“章卿,你让朕失望透顶!”

章青云心里反而出了口气,皇帝肯责骂,那就是不会要他的性命。

皇帝手里拿着折子,眼睛不看章青云,“这是百姓们救命的粮食,平日里你们收孝敬,朕,也就无所谓了。天下哪里是非黑即白的,只是这次,你不该如此。”

“臣知罪,只当那是安国公拿自家囤的来,谁知道是内务府拨下去的……”

“你当朕是傻子来糊弄吗?”皇帝话语一沉。

章青云立刻改口:“臣一时糊涂,愿意原样还回来,求皇上饶恕臣此次吧!”

皇帝是个念旧的人,他若是想治罪,便不会见了,如同安国公,直着来的,抬着走的。训斥了一番,道:“这位子你不适合再坐了,朝中有许多人不满。先去吏部历练一番,如何?”

“臣叩谢……”

“好了,别说这些了,”皇帝看他一眼,“你与白潋滟合离了?”

章青云心一颤,又想起刚才遇见的顾侯爷,心道看着不说话,没想到是闷骚这么快就跟皇帝说了。嘴上却没慢下来,“启禀皇上,臣哪里想合离呢,是白氏说,无论如何也要……臣也是没法子……”

皇帝也不是不知道章家以前做的那些事儿,只是看在章青云面子上没说罢了,此刻道:“大丈夫何患无妻,白氏是朕妹妹不假,你也是朕的爱卿。不过若非必要,不至于到如此地步,你可别让别人钻了空子。”

“皇上此话,臣不解……”章青云茫然的很,他并不知道顾侯爷以前苦苦暗恋白潋滟。

皇帝挑眉,“以前,顾家和白家在一条街上。”

看章青云还是不解,皇帝觉得自己有些多事,但是又觉得顾侯爷匆匆撂下他的差事有些不满,要给些阻力,语重心长道:“顾爱卿可是有个白妹妹,他为这女子等了许久,谁知道这女子被姑姑许配给了另一个出身贫寒的青年才俊。如今顾爱卿一直没续弦,而这女子又合离了……”

章青云瞬间了悟!

妈的,合着顾侯爷要求娶白潋滟!

如果说白潋滟只是与他合离,之后寡居一人,或是找个不如他的,他倒没这么震惊,可是是顾侯爷!

爵位比他高,家财比他好,学识相貌、风度举止无一不好!这让章青云如何能心平气和?他嗓音艰涩:“白氏已经同意了?”

“怎么会呢,朕看啊,顾爱卿有意,美人好似无心呐。”皇帝道,“好了,朕也累了,章爱卿回去,‘处理家事’吧。”

章青云回到府里,白潋滟早就搬好东西回白府歇息了,章家老太太围上来哭诉,方氏也诉说委屈,可是二人再怎么说,章青云脑子里也只有白潋滟与顾侯爷站在一起的情景。虽说都是年过三十多的人,但是依旧能称之天作之合。

要说章青云这种人便是贱。

当初娶了白潋滟不珍惜,随手扔到一边宠爱新欢,看着大家小姐受尽屈辱,仿佛自己便不是那个四处求人看尽眼色的寒门小子。如今白潋滟这么突然的走了,章青云看着满府大大小小姨娘,居然怀念起来。

他怀念的并非白潋滟这个人,而是白潋滟所代表的权。

那时候他荣极一时啊,先帝新贵,娶到了公主之女,无数王公贵族打破了脑袋也没得到的,他轻轻松松捏在了手里。侍奉两朝君王,得信任荣宠。白潋滟一走,将这些成就感也带走了。他空剩丞相名头,心里空空荡荡。再一看搂着女人恍恍惚惚的章俊彦,竟有凋零之感。

顾侯爷交出去的差事,出乎意料落在了闭门不出的五皇子宁郡王身上。

宁郡王正在家里窝着画画呢,一道旨意就叫进了宫,他见了皇上就哭诉:“父皇啊……”

皇帝还以为这儿子知道自己做错了,正要问你哭什么,五皇子已经嚎上了,“父皇啊!儿臣忙得很啊,家里米粮炭火拨了一部分给景豫妹妹帮忙,儿子在家里手都冻红了……”

其实是为了给宁郡王妃描眉毛,宁郡王非要学人家闺房画眉,结果画画不错,画眉外行,还非得开着窗户画。宁郡王只是冻了手,一众丫鬟差点没冻死过去,宁亲王妃啥事儿没有,该吃吃该喝喝,体质棒的让宁郡王十分安心。

皇帝还以为宁郡王在家刻苦呢,欣慰道:“这次让你来,是因为顾侯爷另有要事,审查安国公府的事儿,交给你了。”

宁郡王刚要拒绝,皇帝便轻飘飘道:“结束之后给你一个月的假,雪灾过后,可以出京。”

宁郡王第一次这么麻利的谢恩:“儿臣告退!”

“给朕站住!”怎么一个个都来去如风的,“你去哪儿?”

“儿臣去办案啊,父皇还有什么事儿吩咐?”

皇帝沉吟,而后让孙秀遣去所有太监,“朕问你,你家里米粮也给了景豫,那如何记账?”

宁郡王道:“景豫妹妹那儿有专人记账,谁家捐了多少的粮,给了多少旧衣服,都有人记下,每日呢咱们这些捐了粮食的府里派一个人去,各家派的人每天都不一样,勾结的可能就很小。再加上妹妹派了崔姑姑,又请了大理寺卿监管,如今账目上是一点不错的。”

“至于那些商行,现在米价比之前高了些许,但是百姓们都还能接受,毕竟雪天,大家都能明白。没被抬得太高就行了,而且每人每日定量购买,不能多了,再加上咱们这些人捐献开的粥铺,京城暂且太平,只是不知道其他地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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