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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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宁垂眸看她。

锦书撑起一只胳膊就凑上前去吻了他。

女子青丝铺就,鹅蛋脸颊不施粉黛,生如明月珠辉,双眸微阖,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让则宁的眼底慢慢泛上了红。

直到结束的时候则宁才缓过来,看着妻子满脸呆滞和她一手的污浊,则宁又觉得羞耻又觉得心虚,扯过床前的帕子给锦书擦了擦,又亲自去侧室端了些水来给她清洗。

再上床的时候锦书往则宁身上依偎,闭上眼睛。则宁想说什么,不过孕妇容易疲劳,也由她睡去。

只能抚了抚她的长发,然后轻轻地弹了一下。

第73章

要除夕了。

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 就算是佳节来临也不能驱散笼罩在盛京上空若有若无的阴云。无端的让人心情有些沉重。

当从宫中传出陛下熬不过这个冬天的时候, 则宁敏锐地发现第二天早朝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他扫了下面一眼, 不巧有不少人悄咪咪抬头看他,一下就被抓了个现行,又赶忙低下头去。则宁什么都没说, 便进入下一项议程。

此举在百官眼中无非肯定二字, 想着太子如今坐的位置,真是不知道哪一天就撤下了金銮殿的太子位, 直接就坐在那个位子上了。想一想几个月前还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李庆安,还有那倒下去的一片党羽,再看如今隐隐散去倾颓之势的大誉, 还有依旧沉稳的太子, 就觉得内心复杂,同时又很感慨。

现在朝堂暂无派别, 就算有几个心思不正想溜须拍马的,也被太子那似笑非笑的一眼看得吓得噤声。而且太子也没有扶植亲信,这在起步的过程中固然会走得艰难些, 可兵权二字就足以让旁人不敢造次。太子也未与权贵外祖家通姻,反而娶了并无实权的清流之后, 且夫妻和乐,足以让人倾佩。

临近春节,许多人的心思都已经不在政事上了,而且按照惯例,许多突发重大事件都是发生在重要的节日或庆典, 他们真的不知道待来年复朝的时候又会变成个什么样子。

那条让百官心绪不宁的消息是高石的小徒孙传出去的,有没有人指使倒是尚未查出来,则宁也是惩戒一番后就交给高石处理了。

看着那位高公公恭敬的样子,则宁的眸色深了深。

皇帝近日昏昏沉沉,外头那些过年的气氛完全传不到昭化宫来,那儿的宫人,只有极少数的几人找到了下家,而没找到大腿抱着的整日惶恐。

皇帝驾崩,侍奉左右的少不了要陪葬,至于是哪些人,那可要看造化了。

宫中又装上了崭新的宫灯,妄图驱散宫中的阴霾。皇后倒是表现得不甚在意,反观德妃,被皇帝下令拘于宫中,纵然皇帝如今式微,可宫里头的人都门儿清。她可是超级希望她儿子能即位的,还有李庆安闹腾在前,就算平王殿下没那个心思,可上位者哪都那么容易打发。如果他们放了德妃出去,回头不说太子了,皇后若是追究起来,谁都吃不了兜着走。而且皇帝现在拘禁她,是给她日后留个好下场。他们这些宫人都看得出来,怎么德妃还这么任性。

也许是关心则乱。二十多年,纵使德妃被皇帝宠的一身小脾气,纵使她喜欢荣宠和地位,总归对皇帝是有感情的。

惠妃虽然也对皇帝死了心,皇帝驾崩对于自己算是另一种解脱,可她并不想让皇帝这么早早地去了,毕竟他的儿子才定下了亲事,若是出什么意外,指不定就要推迟个一年多,那她还要等到多久才能看到自家儿子成亲生子。

皇后才不管这些,她与皇帝二人貌合神离,明眼人二十多年前就看出来了,所以现在皇后该如何如何大家都觉得很正常。

近年关,因为锦书有孕,所以她进宫的第一个春节也无需她多操心,只要时不时地去涌泉宫陪皇后说说话就可以了。就算她想帮什么忙,皇后也绝对不会同意。

锦书也与则宁玩笑:“母后什么都不让我做,我现在都快成了一个废人了。”

则宁失笑弹了弹她的小额头:“等孩子出生后你就天天怀念现在这样的生活了。”

锦书撇撇嘴。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心有余悸地跟则宁道:“今日尚锦观来看我,正巧母后也在,当时母后就说,咦?虽然你们姐弟长得一样,但是你弟弟给本宫的感觉好熟悉啊。吓得我和尚锦观冷汗都要出来了。”

说完又阴阳怪气道:“说起来母后对我的好感还来源于尚锦观那个臭小子呢,你们俩要是在一起了,说不定母后会比现在更开心呢,”

“又说傻话。”则宁都无奈了,女孩子怀了孕之后果然还是有变化的,小脾气都见长。可那又能怎么办?还不得宠着?

其实锦书也就是仗着则宁不与她计较,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的脾性她早就摸透了,这种玩笑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而且自己也就是过过嘴瘾,在母后那里不能张口就来,在自己夫君这里,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锦书又哼哼唧唧一番,让则宁哭笑不得。

按照惯例,近年关放了年假,一些事务可以府内办公。不过即便放了年假,则宁依旧忙碌。

比如北戎王给大长公主请封为太女,比如西夷王要请立二皇子为储。两封请书被则宁放在书案上,下笔批示。

这个春节过得极其冷清,皇帝重病在床,太子终日忙碌,皇后不问世事,太子妃身怀有孕不能劳累,都不能出来主持一场家宴,所以在及早就告知各位亲王郡王不必来宫中问安。

夫妻两人在涌泉宫和和乐乐地过了除夕,锦书身子重,容易疲乏,便早早地休息去了。皇后屏退左右,也和儿子说了一晚上的话。

当午夜的钟声被敲响,皇后愣了愣,旋即笑道:“去年的现在你刚刚回来不久,虽然长大成人,可还是个毛头小子,如今,你也要成为了一位父亲。”

说到这里,皇后有些怅然:“你当真是与你那位父皇是不同的。”

子不言父过。则宁缄口不语。

女官率宫女进来,奉上了饺子等宵夜,则宁起身去内殿,想去看看锦书,见她睡得正香,便没有叫醒她。

待则宁回去的时候,皇后已经吃个半饱。她放下筷子:“怎么,都舍不得让小成子去叫她?”

又道:“母后也很希望看到你们夫妻二人琴瑟和鸣,不过你是一国太子,日后登得大宝,你的身份就更加尊贵,你还这么宠着?锦书现在身怀有孕你娇纵着倒也没什么,不过,你就不怕把她宠成个第二个德妃?”

“她们不能相提并论。母后切莫这样说。”

“也是。”皇后笑了笑,“德妃出身乡野不知轻重,锦书可是老太傅交出来的,那孩子是好的,我也知道。”皇后喝了点小酒,现在微醺,笑着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俩今夜就将就着在这内殿睡着吧,我走了。”

“恭送母后。”

皇后摇摇头,笑着喃喃:“又是一个有了媳妇忘了娘的小王八羔子。”

夜风凛凛,不过灯火通明,女官为皇后披上狐裘,身影渐行渐远。

凌晨时分开始飘起了雪花,结果越下越大,等天色微亮的时候整座宫殿都披上了银装。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在大雪的洗礼下,空气都变得格外清新。

锦书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麻雀吵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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