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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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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边万家灯火,夜色静谧。

栗枝在这个生日晚上,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生日礼物。

她短而急促地啊了一声,眼睛中尽是不可置信。

这份礼物来的太急、太快,太仓促。

栗枝沉默过了三秒钟,才小心翼翼地说:“我不喜欢你开这样的玩笑。”

栗枝不是没有得到过来自旁人的告白。

安静乖巧的女孩,在很多男人眼中都是最佳的追求对象。

再加上大部分亚洲男人的审美和奇异的大男子主义心态,埋头一心学习的栗枝,也收到过不少次情书。

她知道该如何温和且礼貌地拒绝旁人的求爱,但关于秦绍礼,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栏杆上拴着具有民族风情的编织物,随着风轻轻摇晃,啪唧一声,撞到柱子上,铃铛的脆音几乎要被风摧毁。

秦绍礼隔着那些郁郁葱葱的绿叶,看着栗枝游移不定的神色。

他说:“巧了,我也不喜欢和人开这种玩笑。”

栗枝抓紧裙摆一角,将这片布料揉搓的发皱。

秦绍礼问:“不考虑一下?”

“说出来也怕吓着你,”秦绍礼说,“这样,你回去好好想想,不着急,想好了给我答复,好吗?”

他并不着急要她的回答,声线放缓,像是怕吓到她:“有事及时联系我,不愿意也不需要勉强。”

栗枝:“好。”

秦绍礼:“别把追求当作心理负担,不管怎么样,你也叫了我一年哥哥,我总得给你个交代。”

难得听他说这么多的话,又是这样温柔的语气……

说的,还都是栗枝做梦都不敢想的内容。

栗枝说:“好。”

秦绍礼这才笑了:“开心点,毕竟过生日啊,小荔枝。”

栗枝没有笑,她怕做不好漂亮的表情,

内心骤然的狂喜和忐忑满如水,要从破掉的口子中溢出来了。

她在外面坐了一阵才回房间,秦绍礼重新点了菜。

点了些改良的白族菜,卖相极好,清淡少油,和传统口味比起来,也更合栗枝胃口。

清炒芝麻菜,水生的海菜花、洁白如雪的杜鹃花和殷红的玫瑰,混合着蛋液,在锅中煎出小饼子。

栗枝更爱吃另一种花饼,用面拖油炸,花瓣本身有着淡淡的涩味,陪着佐料,入口清淡回甘。

她想知道是什么花,问了表哥。

龚承允摇头:“我也不清楚,秦哥……这是什么?”

秦绍礼放下酒杯,他说了两个字,栗枝没听清,茫然地看他。

他无奈地笑笑,侧身贴近栗枝,在她耳侧说:“节瓜花。”

这下听清楚了。

何止清楚,他说话时的呼吸推动空气,轻轻烘到栗枝耳后,惹得她身体酥酥麻麻。

如被蝴蝶翅膀忽闪着扑过,蝶翼轻轻勾动她的软肉、心跳、呼吸。

吃完饭后,已经近十点,秦绍礼的朋友商量着要去酒吧玩。

几个美人自然是赞同,龚承允下意识看向栗枝,为难极了:“荔枝刚成年……”

“那正好,”一发小插嘴,笑着说,“刚好能进。”

龚承允意识到这些人三观和他不同。

一个个都是从小开始玩的公子哥,成年不成年在他们眼中甚至都不是什么事,只要不触犯法律,这些人玩的比谁都开。

有个人就带了俩女伴,言语间,还是一对漂亮姐妹花。

一顿饭表面上吃的和乐融融,实际上给龚承允敲了警钟。

这些人的世界,他就算是削尖了脑袋也踏进不去。

那人女伴跟着附和:“总不能让荔枝妹妹一个人回去休息?一块玩呗,有你和秦哥守着,能出什么事?”

“算了,你们去玩,”秦绍礼倦倦散散伸个懒腰,“我开车也累了,顺道送荔枝回去。”

龚承允说:“那我也——”

“难得认识新朋友,”秦绍礼说,“去和他们玩玩。”

龚承允明白。

秦绍礼是刻意把他往这个圈子带,也不要求龚承允能融入,他也融不进去,就是认识一些人。以后龚承允做生意也好,干其他事也好,也都能有依仗。

龚承允答应下来。

订的房间就在附近,栗枝跟在秦绍礼身后慢慢走。晚上的古城别有一番风味,是白天不曾有的瑰丽景色。

此时并非旅游旺季,路上人并不多,秦绍礼在一家即将打烊的摩洛哥餐馆外停下,进去买了份特色香蕉汁,递给栗枝:“先前我小侄女挺喜欢喝这个,你尝尝。”

栗枝说了声谢谢,她小小吸了一口。

不单单是香蕉汁,还加了牛奶和香料,浓郁温柔的香味在口腔溢开。

秦绍礼问:“大理菜最经典的是生皮,我看你一筷子也没动,不合胃口?”

栗枝说:“我怕有寄生虫。”

栗枝从来不敢吃半生不熟的东西,生鱼片也不会尝试。

“注意饮食是好事,”秦绍礼提醒,“小心脚下——健康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栗枝回想起他那些左搂右抱的发小,眼底下泛着淡淡的乌青,眼底也有血丝。

她想,你的朋友身体未必健康。

只不过没有说出口。

一路走到人民路下端,这边有不少年轻人摆地摊,大部分人在卖一些手工制品。

栗枝天性喜欢这些小东西,一路好奇地看过去。

有他们自己手工制作的明信片,纸张厚厚,热情的摊主介绍说上面是他们自己画的画;还有些可爱的手工小摆件,大理石被切成小小的漂亮的造型,陶艺摆件也不少,手工录制的cd,草编制品,以及具有当地特色的地参、雕梅、乳扇……

还有些旅行者,为了筹备下一程的资金,把自己的旅行装备也拿出来摆摊出售。

在摊主向栗枝极力推销一个银器时,秦绍礼掂了掂,笑着问:“老板,我怎么摸着这东西像白铜呢?”

摊主讪讪笑:“怎么可能呢?我做的可是诚信生意……”

栗枝看摊主那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扯扯秦绍礼衣角,小声:“别砸人饭碗。”

秦绍礼顺从地放下东西,跟着栗枝走出去,才叹息:“小荔枝,你这是助纣为虐啊。”

栗枝说:“但是在他摊子面前说这些好尴尬啊。”

秦绍礼笑了:“没事,我脸皮厚。”

他这样坦然地说出这些字,惹得栗枝忍不住看他。

眼睛比今夜晚星还要亮。

栗枝转过脸:“哼。”

今晚入住的是秦绍礼好友开设的客栈,客栈主人是个极漂亮的美人,红裙轻纱,丹凤眼,肌肤白色像雪,风情万种。

秦绍礼让栗枝叫她一声如雪姐。

办理入住时,如雪拿着栗枝的身份证,多看了几眼生日,说:“两间房?”

秦绍礼说:“两间。”

两间房紧挨着,就在隔壁。

栗枝想,秦绍礼应当也没有那么坏。

至少,不会像他那些发小,会要求她的身体。

一行人在大理古城住了两晚,早餐是饵丝,原料是大米磨成粉,唱起来像细细的年糕条。比起来这个,栗枝更喜欢做法、原料相似的饵块,更柔软一些。

秦绍礼擅长烤饵块,在炭火之上,将饵块烤的中间微微隆起,用小刷子抹上甜面酱或者腐乳酱,撒上细细碎碎的烤花生粒、淡淡咸味的腌菜末,卷着切成丝的火腿肠一起吃。

秦绍礼也不是给所有人都烤,他烤的除了自己那一份,剩下的都进了栗枝腹中。

龚承允一颗心都扑在人情世故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每次有了什么新鲜东西,秦绍礼手中的第一口,永远是给栗枝。

栗枝想吃路边摊的乳扇,这种用牛奶制成的食品,瞧着像奶酪,抹上玫瑰糖,用炭火烤软后卷着吃。

她第一次吃,掌握不住技巧,玫瑰糖融化掉,滴的到处都是,衣服上也沾了些。夏天热,在手上黏黏糊糊,不好清理。

她尴尬地站着,考虑怎么找水清洗一下。

秦绍礼瞧见,解了自己领带,在手中揉成一团,拿这昂贵的真丝领带仔细擦掉她手心、衣服上的糖液。

栗枝被他拉着手,脸红心跳。

秦绍礼背对着龚承允,看她红透的耳根,将弄污的领带捏在掌心:“很热?想不想吃冷饮?”

龚承允回头看,只看到秦绍礼站在栗枝面前,白衬衣黑裤,宽肩窄腰,身材高大,将娇小的栗枝完全遮挡住,挡住他全部视线。

龚承允完全不知道妹妹的手正被秦绍礼拉着,他说:“秦哥,你别惯着她,她贪凉,吃多了冷饮不好……”

栗枝心热如火,一句话也不敢说,怕被表哥听到端倪。

所谓灯下黑,莫过于此。

秦绍礼一直没有向栗枝要回答,但栗枝发现他的确是个很好的恋爱对象——

他细心,温和,能聆听她的负面情绪,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给予些许建议。

但他同时也是极坏的择偶对象。

不可逾越的家世,他身边那些左搂右抱甚至包|养情|人的发小……

那晚美人在洗手间的提醒,提醒她别想着“走捷径”;昨日秦绍礼一女性朋友过来小聚,一晚上,她换了三个男人。

栗枝清楚前路是万丈深渊。

她站在边缘处,脚下落石一个个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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