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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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岚大步走出来,坠马鬓,珠钗玉面,高贵典雅。她走上前,掀开高盅看了眼,淡淡道:“绿豆汤是消暑解渴的好东西。”

许周氏还来不及高兴,冯岚又冷冷道:“不过,你看看大少爷现在是喝这个的时候吗?拉肚子了怎么办,咳嗽了怎么办?眼看就要大比,大户人家提前半年都要注意孩子的饮食起居,以防不虞。你倒好,在这关键时刻端碗冰镇绿豆汤过来。怎么,冰块难得,显示你家富贵?”

目光充满鄙夷,看她一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冯岚不耐烦的指了指门口,尽力和蔼道:“大少爷在刻苦读书,你现在有身孕在身,这些事你以后少操持。好好养胎才是正经。回去吧。”说完,不耐烦的转身离开。

许周氏脸涨的通红,看着她背影一阵愤怒。内心在狂喊,现在嫌弃她不体面了,当初伸手给她要五千两银子的时候,怎么不嫌弃她。

……没心情和她儿女情长。就差说她不知廉耻了。怀着身孕还要去闹相公。

许周氏回房,倒在床上,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都说婆媳难处,妯娌难处。怎么到她这,一个年轻的祖母时时刻刻插手她的房内事,连她和相公什么时候同房都要管。美誉其名是看着他读书,为了他身子骨着想。

可她拦着相公读书了吗?缠着他跟她男欢女爱吗?

越想越绝望,哭的更厉害了。

孔府里,冯俏从许娇口里知道,孔之川担任了济南府检讨官,替她高兴道:“检讨官掌查公事文牍,常和知府知州打交道,是他们的亲近人呢。”

许娇握着她的手道:“还得仰仗你爹爹。”

“我爹?”冯俏脑子一转就明白了。

晚上章年卿回来了,冯俏立即缠上去问他:“……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章年卿低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柔声问:“你这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

“高兴,高兴!”冯俏圈上他的脖子,凑上去重重亲了一口。

章年卿摸摸脸颊,暗自窃喜。却不动声色道:“比别人带你去看烟花都高兴?”

“哎呀,天德哥!”冯俏不自在道:“寿哥就是我哥哥,你干嘛说的这么暧昧。”

章年卿淡淡道:“你慌什么。”

“……”

这下好了,有理说不清。谁让自己嘴欠,遇见个这么记仇的男人,还不知道收敛。

第79章

开泰三年,七月二十四日。噩耗传来的猝不及防,山东京派官和内外帘官,僵持不下的时候。浙江率先出事。京派官何文芳居然在回府的路上,和一秀才因让路之事起了争执,被该学子一刀捅进小腹,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消息传到京城,开泰帝震怒,痛骂当地官员不作为,学子无法无天!满朝文武齐齐跪下,高呼陛下息怒。有人辩解,此事并非地方官员所为,京派官这一举措,伤筋动骨的是当地学子,事关切身利益。难免有民间势力出没。

何况,那学子当时也不知这是何大人。

说来说去都怪何文芳低调,出门进门都不摆官仪。

开泰帝气的手臂颤抖不已,冷笑道:“……当地的学子厉害的很吗。”竟是不喜的意思。

皇上很少这么喜形于色。

一句话出,众人再度叩首。适先辩解的官员,磕的额头都出血了。嘴里仍然重复着那一句:“臣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开泰帝不耐烦听他解释,拂袖离去。

那位官员一屁股坐在地上,知道自己今后会被家乡学子恨上了。也许,连祖坟也保不住。

章年卿收到京里的信,闻言只是扯了扯嘴角,不屑的想。开泰帝想动麓山党人很久了,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借题发挥,怎么肯放弃。

只是可怜赵大人了。

章年卿正对着窗子,偶尔遮挡住某片光线,冯俏这边便是一暗。

冯俏放下手中针线,侧头看着章年卿,他站在窗棂前,日光将他手上的信纸照的透明。他奋袂攘臂的倒影,投在地上。

珠珠劝冯俏挪到西屋去,云娇劝冯俏坐到靠窗的美人榻上,那儿亮堂。

冯俏不觉得章年卿是在打扰她,摇头拒绝了。

章年卿嘴角勾起一抹半讥半讽的笑,何文芳受伤后。他们这波京派官,各个如惊弓之鸟一般惶惶难安。迫不及待寻计问策,皆将矛头指向不痛不痒的监考官,指责他们受贿泄题。

开泰帝并没有指明他们必需做哪些事。这样不痛不痒的交差,也不失为明智。

文官武将,各有所长。文官怕白刀子,武官怕舌刀子。都是丢官丧命的光景,怎能不骇人。

章年卿看的清楚,可看的越清楚,越觉得不甘心。他从大风大浪里闯过来,对着四皇子和王国舅都没有退缩,让他对这些帘官屈服?

绝不可能。

冯俏只觉他笑得好看,眉眼一丝冷然,微微狰狞,却仍然让她怦然心动。

因何文芳一事,大魏王朝第一届龙飞榜被推迟了整整七日。在满朝大势所向,集体检举主考勾结学子,贩卖试题之际。所有人都劝来章年卿,“你也查泄题算了。无功无过,权当交皇差了。”

连远在河南的章芮樊都给儿子写了封信:“……好男儿建功立业,不急一时。”

孟主考满脸颓白,抖着嘴唇。绝望的看着章年卿,一句话也说不出。

孔仲令笑的得意,拍着章年卿肩膀,俨然一家人的模样。

章年卿不动声色的躲开孔仲令的手,颔首微笑。

出了贡院,章年卿弯腰上轿前,看见路上有小贩卖糖葫芦的,心里一动,给冯俏带了五串。毛竹拿着钱去了,却买回来七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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