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2)
章年卿挑眉质问,毛竹呐呐道:“给珠珠也买一串吧。她和云娇要好,让给云娇一串,她自己还能吃一串。这是找的钱。我没花少爷的,我花的自己月钱。”说着就把找的铜板还给章年卿,急急解释道。
章年卿失笑,“拿去再买两串吧。”
章年卿打定主意查外帘官操控内帘官的弊端,却处处碰壁。晚上他略显委屈的对冯俏说:“……不斩草除根,不如不做!”
冯俏抱着他头安慰他:“你是对的。”
“对的……吗?”连他也不自信。
冯俏张了张口欲劝他什么,却发现他已经抱着自己呼呼大睡。章年卿平时是很奢睡的人,尤其是抱着她的时候,单手握着雪峰山峦,怀抱温香暖玉。若不是第二日有事,他是醒了也不愿意起来的。
而今夜他却睡的很不安稳,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头紧皱。仿佛梦里也不他是一样。臂膀也紧绷着,掐着她的腰的大掌,时不时紧握一下。
冯俏被闹的也睡不好,却对他生不起来气。事到如今,连她也觉得憋屈。
冯俏知道章年卿有办法,他这些日子连她都冷落了。一天十二个时辰,十个时辰都和孟主考在一起,就差抱着孟主考关起门来过日子了。
外面都传,章年卿是押着孟主考重出卷子。可冯俏知道,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章年卿想做的可不止这些。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事到临头,却被人痛喝一棒。
冯俏心里叹了口气,这件事和四皇子的事不一样。天德哥能和王国舅谈条件,是因为他有王国舅的把柄在。涉及皇权,有孤胆,有智谋就能搏出一条生路。
可朝政不一样,从古至今,朝政大事,多以中庸为和。很难强硬的去说,选择哪个,不选择哪个。章年卿的性子太硬了,他认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她嫁进章家门前,父亲就和她说过。他说,章年卿是个认死理的人,重情重义。他这个性子,能做能臣,却未必能做良臣。
吾身所护,即为江山。
这种能臣的结局,大多是成为佞臣、奸臣。
你要看着他,盯着他,千万别让他走上邪路,拖累妻儿。
可这次,冯俏并不觉得章年卿选错了。
冯俏摸着章年卿并不宽厚的后背,低头在他嘴角上亲了一口。窝个舒服的姿势,在他怀里睡着了。
章年卿嘴角无意识弯起,越弯越大,自己毫无知觉。
次日,章年卿向京城递了份折子。洋洋洒洒,上书千余字。八百里快马加鞭,开泰帝见奏折后,龙颜大悦,批了个准字。
冯俏有些诧异,章年卿昨天一副没底气的样子,她还以为……
自嘲一笑,她也把章年卿看得太轻了。
章年卿给开泰帝出了个瞎主意,如今大魏上下大面积泄露考题,就算有时间重出题,也没时间版印,乡试过后就是春闱。后拖七日不打紧,若敢拖到春闱前后,那才是乱成一锅粥了。
现在是赶鸭子上架,在糗的主意,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章年卿出招,同省各府间对调考题。卷题编号,由各地知府抓阄,确保达到卷题的绝对严密性。这样一来,加印的量也会少许多。
再由锦衣卫秘密押送。同省之间相隔不远,运输起来并不困难。三日足矣。
这是第一步。
先把监试官和印卷官这边架起来,腾开手,让今年的乡试顺利进行。
至于怎么监督收掌试卷官和弥封官,让其不在行司职权的过程中徇私枉法。章年卿另有它招。眷录官、对读官不足为患,封印好的试卷,誊卷对写,前人都有经验。照搬照用,派人看着便是。
而贡院的门神,搜监官。章年卿到不担心搜监官在搜寻的过程中会放水,他最担心的是,搜监官和后勤官勾结,前面把东西扣下,后面又把东西送回去。
冯俏一听焦急不已:“这可怎么办。”
章年卿翘起嘴角,“仙人自有妙计。”说着还颇为深沉的摸了摸她的头。
“哎呀。”冯俏没好气的拉下他的手,“和我还卖关子。”
章年卿哈哈大笑,刮着她鼻子宠溺道:“这些都是小打小闹。重要的是隔权,必须把他们隔开。这才是重头戏。”
章年卿这一举措无疑戳到了孔仲令的痛点。
同府调卷的消息一传出,涌起一波人来找他。要把他手里还没焐热的银子,要回去。笑话,吃进自己嘴里的怎么可能再吐出来。
可章家护着章年卿,冯家护着章年卿,连衍圣公都来给他写信,让他不要绊着章年卿手脚。
凭什么!他章年卿要攒政绩,他们就都得给他让路?
孔仲令冷笑不已,他和章年卿本来就不和,就是帮了章年卿他也不会感激他。何况他两万两银子砸出去,还没听见响呢,就让他收手,做梦。
“你若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孔仲令咬牙切齿道。
衍圣公宠你,冯承辉宠你。我倒要看看,你少年纳妾,衍圣公是认冯俏这个孙女,还是认你这个孙女婿。
冯俏一直担心章年卿的人身安危,却从没有想过,会有人惦记着给章年卿纳妾。
孔仲令要给章年卿纳妾,其实是站不住脚的。其一,他和冯俏是同辈,没有长者赐不可辞的说法。其二,冯俏新婚不足三月,孔仲令身为孔家人,和冯俏是有多大仇,火急火燎给章年卿纳妾。故而也断了他给章年卿送美人的路。
这样一来,孔仲令能走的路只剩一条。——章年卿自己看上了某个姑娘,最好还是良家的千金小姐。不娶不纳,看他如何收场。
这是一石三鸟之计,章年卿不纳妾不说。一纳,他首先断掉的事孔家和冯家两个翅膀,羽翼顿时减少一半,他再煽不起什么风浪。
其次,修身齐家平国治天下。少年纳妾本不是什么光彩事,还是新婚纳妾。别说孔家冯家依不依,单冯俏这一关就过不了。
只要冯俏一闹起来,章年卿的仕途就毁了。他连自己家事都管不好,又怎么参理朝政大事呢。
何况,孔家的家事。在朝堂上都是大事,别说陶金海是河南的土皇帝,哪怕他是地方藩王。皇上为了安抚孔家情绪,也不会站在章年卿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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