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章（2 / 2）

梨花是墨昀画的，男子背影是自己加的，白衣女子的背影又是谁画上去的？

凌云釉兀自看了一会儿，又小心得将画重新卷好，走到书房，推开西南角的一排书架，架上没放多少东西，所以她也没废多大力气。

书架背后是一面墙，墙背后有一件暗室，枭阁中很多人的书房或卧室里都会有暗室，所以凌云釉最初发现这间暗室时，并没觉得多奇怪。

她转动书架上的一枚砚台，走进暗室里，与其说是暗室，不如说是一间囚室，这间囚室到底是谁建的，如今已是不可考据，反正正好给她行了个方便。

暗室中央，有一个能容下两人的铁笼。凌云釉吹燃火折，点亮了嵌进墙壁暗格里的油灯。笼子里的女人感应到灯光，眼皮先动了动，才缓缓睁开眼睛。她眼睛里盈满怨恨，一张嘴，只发出含糊的单音，这才想起凌云釉给她灌下一碗药以后，她就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了。

凌云釉握着画，转着脖子四处打量，话不知是说给林甘雨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屋子小就算了，四面还光秃秃的，看着怪单调的。”

林甘雨尖利的指甲掐进肉里，恨不能掰断铁柱冲出去将凌云釉生吞活剥了。凌云釉却冲她微微一笑，“我手里有一副不错的画，挂在这间暗室里，就不会这么单调了。听说你也是个丹青妙手，正好来帮我看看，这画画得如何。”

凌云釉慢条斯理地拉开锦带，缓缓展开画卷，指着画上的梨花，“这笔法熟悉吗？”

林甘雨的目光紧紧粘在了画上的男子背影上，凌云釉觉察到她关心的地方，平心静气地开口，“这个是我画的，我学画画的日子不多，画得没有墨昀好。”

她的手指向旁边的白衣女子，“这个是墨昀画的，当时他刚画完梨花就被人叫走了，我偷偷在画上添了他的背影，怕被他发现，就偷偷顺走藏在了自己的书房里。今日整理画缸，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画的男子身边添上了这个。”

林甘雨忽然发了狂地冲到凌云釉面前，手从铁柱间穿出去，想要取夺那副画，凌云釉眼疾手快退后好几步，任由她的手在空中乱抓。

凌云釉一直在笑，笑容却毫无温度。林甘雨聪明、一肚子小心思，但同时她也敏感极端，凌云釉知道怎样才能真正击垮她——抢走她求而不得的东西，并将轻易得来的这一切，亲手摧毁给她看。

“我一直以为除了裴云和已逝的先堂主，没有人能够再走进墨昀的内心，而现在我才发现，想要走进去，想要被他喜欢，被他关心，其实并不是好难的一件事。林甘雨，你看看，你费尽心思都求不来的东西，我一伸手就够到了。”

她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很轻很缓，显得平静而和善。

她全然不提那些被林甘雨算计过的人，因为她明白，柳莺也好，裴云也罢，林甘雨都并不关心，不关心的人，又怎么能指望她会因为他们的死而心怀歉疚呢？

她不要她赎罪，只要她还债。

欣赏完了林甘雨的不甘与怨毒，凌云釉卷起画，轻柔地为它系好锦缎，扬起下巴，目光四处巡视，最后定格在林甘雨正对着的那面墙上。

“墨昀最近不知道忙什么，没时间陪我，反正近来没事，干脆把这幅画裱起来，和你做个伴，免得你无人作伴日夜寂寞。”

凌云釉伸手指了指墙，“就挂在这堵墙上，油灯我就不灭了，免得你看不见，趁眼睛还没瞎的时候多看两眼，以后，你也只能在这幅画里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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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下一章就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