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不可雕(2 / 2)
屁股还没沾到椅子,便口气很冲的说道:“你怎么才来,而且还停的这么远?”
本来还要加上一句,更为刺耳的话,可隐约感觉到,余师长的目光居然比外面的气温还要低。
连忙住嘴,将话茬吞回去。
男人斜着眼睛,睨了她一下,低声道:“你站在公交站牌旁边,有没有点常识?”
女孩强压着火气,扭脸看他。
心想,我站哪,还用得着你管?
余师长继续吐槽:“附近都是公交车,你让我怎么靠近?”
田馨一时语塞,对方说的也有道理。
可她死不低头,鼓着两腮反驳道:“那你电话里怎么不跟我说?!”
男人冰冷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你是小孩吗?凡事都要我操心?”
今天有点心气不顺,因着在老首长那里,消磨半天时光,收获还是有的,但最在意的事,终归悬而未决。
他干嘛来的,真的陪她逛街看病吗?
余师长争强好胜的心抬头,若是平日里,这都是小事,可现在他有点没事找茬的嫌疑。
田馨也不傻,看得出对方心情不佳,被他教训的,脖子一缩,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的试探过去,便发现,他整张脸黑如锅底,想来是真生气。
尽管搓火,审时度势,不敢在这节骨眼上惹他。
女孩没吱声,扭头看向车窗,周末的车流比较集中,很多人都会出游,放眼望去全是车,看得人心焦磨烂。
这才体会到小城镇的好处,起码交通无碍。
见其没回嘴,余师长踩下油门,继续前行,到了红绿灯拐弯,驶入不起眼的小道,路况有所好转。
车内异常安静,余师长没空搭理她。
心思都在工作上,突然优美的和弦音响起,划过耳膜。
余师长拿过操作台上额手机,看是妻子的电话,条件反射的瞥了眼女孩,对方背对着自己,好似在看窗外的风景。
男人稍作迟疑接起来。
妻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飘出来。
田馨隐隐约约听到,女人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余师长答道:“不一定,这边的事情不太顺利。”
那头很是关切的安慰两句,并叮嘱其注意保暖,好好吃饭。
女孩撇了撇嘴角,暗骂对方没出息,你男人都出轨了,正大光明的带着女人在外面招摇逛市,你还蒙在鼓里?
田馨不屑的同时,心生恶寒,接着出现身体反应。
胸闷气短,不知怎的,居然好死不死的想打喷嚏,亦或者在外面站久了,要感冒吗?刚有感觉,想要控制,已然来不及。
“哈啾……”
捂嘴的动作慢半拍。
声音响亮的几乎能掀翻车顶。
瞬间,周遭的空气凝固般,沉闷而压抑的令人心悸。
女孩心跳得飞快,扭头去看旁边人的反应:余师长的眼神就像锋利的刀子,直接射过来。
紧皱的眉头几乎连成一线。
满脸写着你真该死的样子。
女孩手捂着嘴巴,连连摇头,炯子里写着无辜和不安。
好半天,好似一个世纪那么久,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声音:“山海,你跟谁在一起?”
余师长的嗓音没有起伏,不温不火的答道:“一个朋友。”
“男的?女的?”
田馨忐忑,又有点幸灾乐祸。
这要是两人能吵起来,打个你死我活也是好的。
“男的,你还有事吗?”余师长的语气透着不耐烦。
“我怎么听着像女人的声音,能让他说句话吗?”妻子的怀疑不是没道理的,男女的发声有别。
女孩出身良好,哪怕打喷嚏也很秀气。
从声调能品出些微的细腻和温润。
余师长没有立刻回答,眼睛剜了下女孩,从操作台上拿起烟盒,甩给田馨,对方眨巴着大眼睛,灰溜溜的撕开封口。
本以为抓住对方的把柄,他不敢应承。
妻子的心揪作一团,心理的疑团像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车里坐着的是女人,她可以笃定,究竟是谁?疑心病一旦发作,便要钻牛角尖,走之前还好好的,怎么才两天,又变心了?
她怒火中烧的同时,不觉心灰意冷。
“怎么?不方便?”女人沉不住气。
余师长接过田馨递过来的烟,就着窜起的火苗深吸一口气。
悠悠道:“你别瞎想,回去再跟你解释,好了,我现在忙着,先挂了。”
就这般潦草的打发掉对方,男人将手机往操作台一扔,扭头对田馨道:“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
田馨很想大声朝他咆哮。
可又承担不起后果,别看是在车上,也不安全。
往事过电影似的在脑海里重现,她可不想在这里被他压着干。
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轻声道:“你看我像吗?”
虽然脸色苍白,可目光坦荡,颇有几分刘胡兰的风姿。
余师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吸了一口烟,探过身来,喷到她的脸上,烟雾弥漫之下,女孩的面孔变得不真实。
他咧开嘴,露出满口的牙,森森然地说道:“敢搞鬼,就给我小心点,我余山海,就没有做不出来的事。”
表面朝对方发狠,实际这话别有心意。
事业到了关键时期,这个坡无论如何都得爬上去,并且站稳脚跟。
田馨呼吸一窒,双唇蠕动着,想要说什么,可舌头有点发硬。
狠狠的咬了下舌尖,终于找回声音,有点恼怒的说道:“你既然不相信我,我说什么都没用。”
男人再次靠近,伸手一点她的鼻尖。
“上次,不是你跟我老婆说了什么,我能跟她闹到不可开交吗?这回,刚好点,你又从中作梗?”
女孩见其气势惊人,有点害怕。
可也不想白白受了冤屈。
她鼓起勇气,梗着脖子道:“我不是故意的。”
余师长冷哼一声,目光阴冷就像毒蛇似的,爬过她的面庞,顺势而下,盯着她的奶子,最后落到她的双腿间。
他低低的笑出声来:“你这种喜欢撒谎的婊子,就是欠教训。”
这话就像鞭子似的,抽打在女孩的脸上,自尊再次抬头。
“你凭什么污蔑我,我欠你的吗?我要下车,现在下车……”说着扭头去拍打车门。
余师长眼见着她要发疯,眼球瞬间被血丝缠绕,猛踩刹车,轮胎和马路摩擦的声响极其尖利。
车身颠簸两下,方停下。
田馨看到马路牙子和路边的树木,越来越近,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瞪大眼睛,脑中一片空白,直到事态得到控制,她那颗飞起来的心才落回胸腔,瞬间情绪爆发。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她回头劈头盖脸的想要骂人。
可接触到对方的目光,又自觉消声。
余师长的脸上布满寒霜,令人望而生畏。
“知道怕了?”
田馨瞬间理智回炉,她惶恐的环顾四野:没什么人烟,路比较偏僻,对方真要兽性大发,恐怕连求救的人都没有。
这还不算,男人有暴力倾向,她不想挨打。
女孩用手掖了掖不听话的头发,低声道:“我,我很抱歉!”
这是她头次低头,女孩觉得委屈和愤怒。
哪怕在领导面前,也不会这般低声下气。
头一次,女孩这般郑重其事的妥协,余师长简直纳罕到了稀奇的地步。
田馨向来高傲,没成想也有今天?有时候被祸害狠了,也会求饶,但那都是被龌龊事逼的,他半眯着眼炯,狐疑的盯着她看,直到对方的目光看过来。
女孩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可话已经出口,也没那么难,最主要的是保全自己。
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多次的对峙,没能讨到好果子,她也想明白了,何必硬碰硬,弄的伤痕累累。
男人嘛,就喜欢女人撒娇之类的。
服个软也不会死。
她尝试着说服自己,反正这种日子忍耐下去,用不了多少时日便能解脱,到时候,她还是她?!
“上次的事,是我一时冲动,这次,我却不是有意的。”很真诚的强调。
余师长心情低落,看什么都不顺眼。
可也没到,蛮不讲理,胡作非为的地步,实际上,他处事很有原则,思虑周全,偏偏对待田馨。
受不得刺激,她要作妖,他便要镇压。
甚至于暴力的,连打带操。
女孩的目光停留在他的手上,对方的大掌如同蒲扇般,看上去很有力量,手背青筋蹦起,骨节分明。
握着方向盘很是有力,而又操控有度。
无疑,这双手和整个人充满阳刚气息。
可她无心欣赏,心乱如麻,幸好,男人并未接茬,这事恐怕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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