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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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房夫人自然看到靖王二公子一闪而过的表情,对侄女毕露的原形充满了不耐,“芙蓉,铺子的事,你姑父已经来信跟我说过了!买铺子的钱,是小草一个人赚回来的。铺子是吴县令的,你姑父不过从中搭了个桥,帮着过了手续而已……”

“姑母!”夏芙蓉也看到了朱俊熙,忙收敛了自己的脾气,略带急切地道,“您可别被这乡巴佬给蒙蔽了!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有那本事赚取买铺子的钱。那可不是小数字啊,一千多两银子呢!照我说,别说赚了,她连见也难能见过那么多银子!”

想到如果自己被过继到姑母家,将军府的一切荣华富贵,都属于她一个人的,包括买铺子的一千多两……在夏家,她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女儿,一个月的月钱还比不上一个大丫头,一千多两能买多少名贵衣料、首饰用品了?这么想着,语气不自觉又尖刻起来。

房夫人见侄女不依不饶,非要掰扯分明,便沉下脸道:“怎么不可能?小草在厨艺上天分颇高,珍馐楼的烧鸡、桂花鸭、卤菜和蚝油菜品,都是她研究出的方子。光桂花鸭的分成,两个月就有数千两!还有京城最新兴起的‘海天’牌系列调味品,小草也是有股份的!区一两间铺子,对她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哦?桂花鸭是姑娘研制出来的?我母……母亲挺喜欢吃的,可惜每次去买都要排队,还不一定能买到!”朱俊熙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瘦啦啦的小豆丁,没想到风靡京城的几个菜品,都是出自她之手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见从未正眼看过自己一眼的靖王二公子,居然对那个贱丫头笑,夏芙蓉脑中叫做“理智”的弦嘣地断了:“胡说!!姑母,不能她说什么您就信什么!她一个穷得掉渣的小农女,一年能吃几次鸡?买得起鸭子吗?菜谱能是那么好弄出来的话,那名厨岂不是满地走了?”

“这位姐姐?我和你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老是针对我呢?你说那些烧鸡、桂花鸭什么的都不是我弄出来的,那你觉得应该是谁弄出来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这么信口开河地污蔑我,你觉得真的好吗?”既然是干娘的侄女,余小草不好说难听的话,该反驳还是得反驳的。当她是泥捏的,好欺负是吧?

没等夏芙蓉再次开口,余小草就转向那位俊美公子,提醒道:“虽说桂花鸭除了味道鲜美外,还能抗炎消肿拒衰老,有软化血管之用。可毕竟鸭子性寒凉,女性不宜经常食用。隔上三五天吃一次为佳。”

朱俊熙不及自己胸膛的小丫头,说起桂花鸭来头头是道,对房夫人所言更是信了几分。他笑着道:“多谢提醒,我会把你的原话说给母亲听的。结账吧,免得母亲等得不耐烦了!”

“一共是十两银子。”余小草麻利地收了银子,热情满满地道,“多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夏芙蓉对于心上人彻底无视自己的行为,表示又失望又羞恼,冲口而出:“果然是农家出身,小家子气!二公子也算是姑母的子侄,你也好意思收钱?”

第一百八十章 缘分

朱俊熙冷厉的目光扫了过去,心中的不耐转化为怒意。这夏芙蓉自己如何蹦跶他管不着,可是牵扯到他的身上,他再不能容忍了:“夏姑娘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人家小姑娘开门做生意,她卖我买,公平交易,有什么不好意思收钱的?还是夏姑娘觉得,这十两银子我朱家拿不出来?”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见朱二公子终于正眼看她了,可是却是用一种厌恶的目光,夏芙蓉登时乱了手脚。在朱公子面前,她应该忍耐一些,悔不该被那贱丫头挑拨地失了分寸,让她在朱二公子面前丢了脸——都是那贱丫头的错!!

自己一味地找人家茬,还把所有错都推到别人身上,遇到这样的极品,也是醉了!

朱俊熙抱着西瓜出去了,夏芙蓉目光好像被磁石吸引住似的,一直盯在那个伟岸的身影上,久久舍不得移开。

余小草看了都替她害羞,这样缠绵悱恻地用眼波传情,还当着长辈的面儿,真的好吗?

“芙蓉!不要让我后悔带你出来!!”房夫人毫不掩饰对夏芙蓉的失望,说话的语气自然重了许多。

夏芙蓉心有不甘地收回视线,愤愤然地瞪了一旁看热闹的小草一眼,心中迁怒不已:都是这个贱丫头抢了姑母的宠爱,以前姑母从来不舍得说她一句重话的!!

可怜的余小草又一次躺枪了。

“芙蓉,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和你姑父认下的干女儿,也是你的表妹。你比她大几岁,以后要好好跟妹妹相处。”房夫人察觉到侄女对小草隐隐流露出的敌意,不无敲打地叮嘱道。

“干娘,您的侄女自然就是我的姐姐,您放心吧,我们会相处得很好的。”余小草亲昵地拉着夏芙蓉的手,轻轻晃了晃道,“表姐,我们这可好玩了!可以上山挖野菜、捉野鸡,也可以下海捞海贝、捡海味……对了!明儿我带你去挖海肠吧!我们这的海肠可肥了,比我手指头还粗,长长的、软软的,摸起来肉肉的,就像个大蚯蚓……”

这个蔫儿坏的家伙,知道像夏芙蓉这样性格娇柔的大家闺秀,对于虫子之类的不感冒,故意把沙虫的样子说得活灵活现。果然,夏芙蓉听后脸色煞白,用力甩开余小草的手,还推了她一把,尖叫着道:“滚开!你这个肮脏的贱民!!”

余小草被推了个趔趄,后背撞在了门框上,发出一声巨响。她眼角含着泪(不是装的,是真撞疼了),抬起小脸,可怜又无辜地道:“干娘,表姐好像不喜欢我……不喜欢我也不能骂人哪!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我也是爹娘的宝贝,哪里脏了,哪里贱了?”

房夫人心中的耐性快要被侄女今天的表现磨光了。看着夏芙蓉毫不掩饰地厌恶嘴脸,想着以前她的懂事、她的纯真……呵呵,原来都是为了迎合她装出来的呀!现在知道房家认了义女,希望落空,连掩饰都不愿掩饰自己的脾性了吗?

“小草,来,让干娘看看伤着没有?”房夫人拉过小草的手,轻轻抚摸着她撞伤的背部。

“干娘,疼……”小草觉得自己的背肯定淤青了,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丫头,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难道是自己刺激得太厉害了?

房夫人想起刚刚碰撞时发出的动静,心知小草的反应不是装出来的,她略带怜惜地安慰着:“小草,走去内院,干娘帮你擦了药油,很快就不疼了。”

说着,她牵起余小草的小手,带着两个大丫鬟穿过店铺,朝里院走去。路过夏芙蓉的时候,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房夫人闺中时,乃长房嫡女,自幼长在老太太身边。夏家虽然内宅混乱,老夫人的院子里却如伊甸园一般清净。因此,房夫人长成了光明磊落、爱憎分明的性子。喜欢你的时候,她会恨不得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不喜欢的时候,将直接把你无视到底。

夏家内宅不宁,其中的勾心斗角,房夫人并不是不知道。本以为夏芙蓉这个侄女,会跟她一样,是夏家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朵清水芙蓉,没想到一切都是她伪装出来骗她的。对于欺骗她感情的人,房夫人当初有多喜,现在就有多怨。

在房家陪伴了姑母近五年的夏芙蓉,自然很清楚姑母的性格。见房夫人无视地从她身边走过,她顿时慌了神,连忙解释道:“姑母,刚刚我是被……表妹给吓着了。您也知道,侄女是最怕虫子的。情急之下,伤了表妹,我这就向她赔罪……”

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最大的错在哪?唉,她这次真的走眼走得彻底……房夫人脚步只是略顿,头也没回便继续向前走去。

余小草却轻轻挣脱了她的手,回头板着小脸,道:“表姐,我们在山间跑跳,磕着绊着都是难免的。所以你误伤了我,我并不生气。我生气的是:你居然用如此恶毒的话辱骂我!你不但创伤了我的心,还把自己狰狞的嘴脸暴露在人前!我虽出身农家,却也知道‘恶语伤人六月寒’的道理——我们村里,只有难缠的泼妇,才会当众骂人呢!”

夏芙蓉闻言,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扭曲起来:这个臭丫头,肯定跟她八字相冲!不但抢走姑母对她的宠爱,还总是见缝插针地在姑母面前中伤抹黑她!不行,得让姑母知道余小草的本来面目!!

“姑母,我刚刚也是急不择言。可是,表妹却把我比作她们村里的泼妇,姑母……”夏芙蓉抽出帕子,往眼角擦了擦,垂下头一副被欺负的人是她的模样。

房夫人轻轻叹了口气,道:“过两天,我让人送你回京城。唐古镇这个小地方,芙蓉你是呆不惯的。”

“姑母,别赶我走!我呆得惯,呆得惯的!”夏芙蓉顿时慌张起来。回京城?京城里将军府里主人外出,肯定不会把她送回将军府的,那一定是把她送回夏家。她已经十三岁了,如果被送回夏家,肯定会被送给某个位高权重的官员做妾,而替夏家换取利益。老太太去世后的夏家,越发混乱污浊了……

房夫人见敲打得也差不多了,希望这个侄女好自为之。她淡淡地道:“不回去,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要记住,我可不是来享福的,而是为了能让你姑父无后顾之忧地当差的!”

“我记住了,姑母!”夏芙蓉的声音哽咽了,这可不是装出来的,她是真的害怕了。

“干娘,你来之前没事先知会干爹一声吧?”余小草见夏芙蓉也受到了教训,忙拉住房夫人的手,轻轻晃了晃,道。

房夫人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牵着她往内院而去,一边道:“是啊!本来是想给你干爹一个惊喜的。你怎么知道我没事先说一声的?”

“干爹今天到府城公干去了!要是知道干娘您今天到,干爹肯定不舍得丢下您的……”余小草笑嘻嘻地仰起头,目光里坦坦荡荡,没有刻意地讨好,也没有小心翼翼地试探。

就好像,她已把房夫人当做最亲的亲人,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至亲的人都不会真正生她的气似的。房夫人终于弄清楚了,为什么在夏芙蓉身上,她总觉得隔了一层的原因了……

房夫人轻轻敲了小草的脑袋壳一下,佯装生气地道:“好你的小丫头,胆子肥了你!居然敢打趣起干娘来了!!等你干爹回来,我可是要告你状的!”

余小草露出一副小女子怕怕的表情,故意用颤抖的声音道:“不要啊!干爹要是知道我得罪了干娘您,非得把我的腿打断不可……尕娘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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