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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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呢?”朱俊熙眼中笑意更浓,脸上表情却更凶了。

余小草耸耸肩,手一摊,道:“那我就看走眼了呗!您就是觉得吃亏,我也不会送一个西瓜补偿您的。爱咋咋地吧!”

看着小丫头露出一副无赖相,朱俊熙不但不觉得反感,反而觉得挺可爱。家中小妹八、九岁的时候,也时常在他面前撒娇耍赖,大了以后却变得文雅娴静,没小时候可爱了。

“二公子,您选好西瓜了没?需不需要帮忙?”跟在姑母身后的夏芙蓉,见朱俊熙进铺子有一会儿了,却依然两手空空,便顾不上姑母在身边,用莹莹若水的眸子,含羞带怯地看着他,主动搭着话。

啊哦!英俊多金的帅哥,倒哪都少不了倾慕者。古代的女子,居然也有主动的时候?这少女的眼睛,都快黏在人家帅哥身上了,这样真的好吗?余小草托着腮,兴致勃勃地看着俊男佳人的互动。

朱俊熙眼中的笑意渐渐淡去,他直接无视了夏芙蓉殷殷地目光,向着房夫人一礼道:“房夫人,您想吃西瓜说一声便是,何必亲自前来。”

房夫人看了一眼目光始终停留在朱俊熙身上的侄女,微微不悦地皱了皱眉,却不好在靖王府二公子面前说什么。闻言,她微微一笑,道:“坐了几天车,就当下来活动活动腿脚了!”

“房夫人,您请随意,我去挑西瓜了,免得母……母亲久等!”朱俊熙自始至终连个眼神都没给夏芙蓉,便进了铺子奔货架而去。

落花本有意,流水却无情啊!余小草看出点头绪来了。不过,那朵小落花,似乎不甘心呢!

“姑母,我们也去挑西瓜吧!”夏芙蓉声音中多了几分急切和殷勤,目光却依然停留在铺子里那抹水蓝色的身影上。

房夫人脸上的笑意散去,淡淡地道:“咱姑侄俩只会吃西瓜,哪里懂得如何挑选?小姑娘,还请劳烦你帮着挑两个吧!”

哟,哟,哟!这个小落花肯定没戏,家长都不同意呢!啧啧,这朵小落花胆子可真大呢,在家长面前也敢眉目传情,可惜被人家流水自动屏蔽了。

看好戏正看得起劲,冷不丁被房夫人点名,她呆愣了两秒,马上露出热情的笑容,道:“夫人放心,我挑的西瓜,保准又甜又多汁,包您满意!”

如此灿烂又明朗的笑容,驱散了房夫人心中淡淡的阴霾,她打量着眼前伶俐的小姑娘:一身莲青色衣裙,裙摆和衣袖绣着小朵的淡紫色栀子花,头上梳着可爱的双丫髻,簪着几朵淡紫色珠花。一张白净的小脸不及巴掌大,一双灵动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红润的唇瓣嘴角总是微微翘起,一副爱笑的模样。果然是个讨喜的孩子!

本来,房夫人还担心自己那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夫君,被有心人蒙蔽了。现在,终于放下心来,那拥有一双澄澈如春水不含一丝杂质眸子的小姑娘,看着不像是有心计之人呢。

余小草在房夫人灼灼的目光中挑选着西瓜,表示压力山大。这雍容中带着爽利的夫人,一进门就盯着她看个不停,这是为什么?难道自己长得太可爱了,让人移不开眼睛?小草心中自恋了一把……

等等,刚刚那位蓝衣帅哥称这位夫人什么?房夫人?哦买嘎,不会是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干娘,专门过来考察她的吧?干爹也真是的,也不提前透个口风给她——房子镇表示躺枪:他也不知道娘子会来个突然袭击,好不?

余小草一边装作挑选西瓜的样子,一边努力回忆自己刚刚的表现,没有什么不得体之处吧?心中略带紧张:干娘容不容易相处?会不会对她不满意?

房夫人看着那个佯装忙碌,却时不时偷偷朝她看一眼的小姑娘,便知道小丫头猜到了自己的身份——真是个聪慧的小姑娘呢!心中又给小草加了几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敌意

小草从所有的西瓜中,选了两个灵气最多的,勉力从货架上搬下来,正待亲自把西瓜抱过来,好在干娘面前刷好感。房夫人却不忍心看到纤弱的小人儿劳累,便吩咐自己的丫头:“玲珑、珍珠,还不过去帮忙?”

余小草略带害羞地蹭到房夫人面前,带着腼腆的笑,抬头看着她。平时呱唧呱唧挺能说的小嘴,此时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房夫人低下头,目光柔和地看着羞涩笑着的小丫头,用手中的帕子,轻轻擦去那张粉嫩小脸上不小心蹭上的灰痕,抚摸着小丫头黑亮的头发。小丫头略带忐忑的黑眸,骤然间亮了起来,如繁星般耀眼,使那张略显平凡的小脸变得生动起来。

“小姑娘,这两个西瓜多少银子?”看着眼前小姑娘纯真甜美的笑脸,房夫人因窥透了自家侄女的心思而郁闷的心情,变得开朗起来。她的表情和语气,显然是在逗小草呢!

余小草又往她身边蹭了蹭,小手揉着衣角,脸蛋红红的,小小声地道:“自家人吃西瓜,还说什么钱不钱的?这俩西瓜,是小草孝敬干娘您的。”

“哦?干娘可不是随便乱认的,你就不怕错认了人?”房夫人像逗弄自家养的波斯猫儿一般,语气中充满了笑意。

余小草故意用一种不确定的口气,迟疑地问道:“请问您……您夫家是不是姓房?”

房夫人眉梢嘴角都带着笑,缓缓地道:“这天下间姓房的多了,难道但凡房夫人,就是你干娘不成?”

“我干爹说了,干娘美丽大方,性子温婉之中带着爽利,善良之中不乏果敢。干爹还说,我们俩相处起来肯定投缘。我一见您,就倍感亲切,直觉告诉我,您就是我干娘!”余小草不着痕迹地拍着马屁。她的回答,显然取悦了房夫人。

目光一直尾随着靖王二公子的夏芙蓉,被小草的“您就是我干娘”这句话拉回了神智。她瞪着圆圆的杏眼,眼神略凶地盯着余小草看。见她衣着简朴,长相普通,害羞的样子带着一种小家子气。自己居然被这么个乡巴佬抢去了本该属于她的殊荣,真不甘心!

她撇撇嘴,不阴不阳地道:“干娘能是随便认的?小姑娘,小小年纪就知道攀富贵,也太市侩了点吧!”

姑母最讨厌心机深沉之辈,要是她的话,能够成功误导姑母的话,干爹认了她做干女儿又怎么样?将军府的女主人,可是自己的姑母!

余小草敏感地察觉到秀美少女身上的敌意,心中微微有些纳闷:自己和她素不相识,为何会故意出言抹黑呢?

房夫人从未见过侄女尖酸的一面,平日里侄女总是以一副天真烂漫,善解人意的形象示人,今日说起话来,为何如此刻薄?她联想起平日里侄女的小意讨好,话里话外说自己把将军府当第二个家……

房夫人长期浸淫于内宅,又亲身经历过夏家妻妾嫡庶之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电转间把侄女的小心思摸了个一清二楚,顿时觉得不喜。原来所谓的单纯和天真,都是做给她看的呀!

房夫人看向夏芙蓉的眼神变得严厉起来,她口气淡淡地道:“芙蓉,这是你姑父认下的干女儿余小草,才不到十岁,就能独自撑起一个家。当今皇上不是倡导女子自立自强吗?我觉得小草算得上其中的典范!”

余小草见干娘给自己撑腰,还给她如此高的评价,忙谦虚地道:“干娘过誉了!如果没有父母兄姐的帮助,我这小身板儿啥也干不成!还有干爹,也帮了我不少忙。例如这间铺子,地势这么好,不是看着干爹的面子,哪里能轮到我们……”

“什么?!”夏芙蓉拔高了声音,表情因嫉妒而扭曲起来,“这铺子是姑父买给你的?姑母,这样繁华地势的铺子,一间少说也要上千两!她一个土里刨食的乡巴佬,哪里能拿出这么多银子?姑父来赴任的时候,就带了几百两银子而已,难道是因着她收了别人的贿赂?”

夏芙蓉陪伴在姑母身边整整两年,自然很清楚姑母最恨那些官场的不正之风,还时时叮嘱姑父不要因着蝇头小利而失了皇上的信任。如果真是她所言那样,这根小狗尾巴草,永远别想得姑母的喜爱。那么她将军府大小姐的梦,岂不是又近了一步?

余小草毕竟不只是一个九岁的小女孩,眼尖地看到粉衣少女眼中满满的算计,不由皱紧了眉头:自己确定没得罪过她呀,怎么尽给自己使绊子?她居心何在?

“这位姐姐!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什么叫土里刨食的乡巴佬?你这明显是对农民的歧视!士农工商,‘农’可是仅次于‘士’的存在。没有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辛勤劳作,姐姐就可以当仙女了——”

余小草可不忍者她,她算老几?干娘要是因着她的抹黑远了自己,那又如何?自己又不指着房家吃喝,干嘛非要委屈自己?反正便宜干爹就当是捡来的,宠着自己固然好,反之也不强求。正所谓“无欲则刚”,反驳起来自然理直气壮。

房夫人见眼前的小人儿,挺直了腰板儿,瞪大了眼睛,像只斗志昂扬的小公鸡,那模样挺稀罕人的!

“此话怎么说?”房夫人觉得“仙女”这个词,并不是夸赞人的话。

“传说中仙女都是喝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的!没有农民种田,就不产粮食,没有粮食,天下的人吃什么?喝西北风吗?”余小草斜着眼睛瞅夏芙蓉的表情,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可夏芙蓉却不这么认为。因着一个卑贱的农家女,让她在姑母面前落了面子,顿时恼羞成怒地嚷嚷着:“你敢说这铺子不是姑父买给你的吗?几千两可不是个小数字,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计,长大如何得了?”

选好西瓜的朱俊熙,被夏芙蓉尖利的声音和狰狞的表情,弄得一愣。原来所谓的大家闺秀背后,也会有泼妇的一面。大多数大家闺秀表示躺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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