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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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一听,转了身子,回来了,孙氏笑着吩咐丫鬟提他更衣,拿捏沈宴,不外乎就是权。

过了两日,孙氏这才对外头放出了沈晞蕴重病的消息,因着沈晞蕴到梅林亭之事隐蔽,沈晞莲捂着手帕笑,出门跟手帕交嘀咕的时候,都是说的估摸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罚了。

沈惟澈刚进城,想着今日瓦舍里头的新戏曲,也不直接回府上,拐去听了,刚上座,听不过一折子,歇息时,顺耳听到边上的人议论着自家的事,竖着耳朵听了几句,神色一变,扔下钱,就往家里跑。

他脚步带着风,往芷院去,也不在乎其他人拦着,差点就冲进去了,若不是沈宴及时呵斥了他,只怕要坏了沈家的大事。

沈宴坐在书房中,眼眸子里头带着凌厉,沈惟澈抿了唇,一脸倔强不理人,孙氏匆匆赶来,发髻上的花朵花都没有插稳。

“你在闹什么!”

“父亲和母亲把二姐姐送哪里去了?”

孙氏哆哆嗦嗦地打断了沈惟澈地质问,“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难道说错了么?二姐姐重病?她腿脚本来就不好,还能得什么重病,平日里就算她病得再重,也不像今日我想进去都不能吧?”他一直都怀疑自个母亲对二姐姐不怀好意,他不是不能理解母亲的立场,可是二姐姐只是个庶女,还是个没有生母的庶女,又有什么威胁?

“你!”孙氏一巴掌就要打下去,被沈宴抓住了,沈宴伸手拍了拍沈惟澈的肩膀,示意孙氏下去,孙氏眼眸中都是担忧。

“你能关爱姐姐那是好事,不过你二姐确实不是得了重病,而是不见了。”沈宴决定不瞒着他,他知晓,在府中上下,沈晞蕴跟两个儿子多有交集,他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倒是用上了。

“报官没有?”

“并不是凶徒劫持,而是你二姐姐自己跑了。”沈宴看了沈惟澈一眼,想看出些许破绽,也许沈晞蕴会告知他近况。

“父亲真是说的笑话,二姐腿脚不便,能跑哪里去?反正儿子是不信的!”沈惟澈淡淡地反驳。

“二姐姐不见了,我也会请朋友帮忙找的。”

沈宴蹙眉,立马拒绝了他的好心,“不用了,这事我会处理,你下去吧。”

“是。”沈惟澈拱手下去,小厮在门口团团转,就生怕等会要把自家少爷给扛着回去,见他全须全尾出来,松了口气,沈惟澈托腮沉吟片刻,微微露出微笑,至少这次沈晞蕴那丫头真的逃跑了,那就好,等他们没有盯着了,他再派人去找她。

到了用饭时候,沈晞蕴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听出是丹霞,忙微微睁开眼眸子。

丹霞端着托盘入内,道:“姑娘,到了用饭的时候了。”这几日那个书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天天不着家,她想打探这些服侍的人,却口风很紧,什么都打探不出来。

“我不饿,你们先吃吧。”

丹霞暗暗叹了口气,走了。沈晞蕴望着房顶,回想着最近这几日,她就这样呆呆地躺在床上,饭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那个书生到底姓什么她都不清楚,还想着重生能顺利逃脱,连这点小事,自己都没能做好,多少觉得有点丢重生人的脸。

这么一想,沈晞蕴敲了敲摆在前面的青铜钟,那是书生特意让人送过来,说是她这样叫人方便,也不知他脑子怎么想,当然是开口喊人更方便,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到底是他的一番好意,也就不多说了。

丹霞进来,沈晞蕴将视线落在了青铜钟上,道:“你家主人可回来了?”

听沈晞蕴这么询问,丹霞没有回话,只是转身出去了,过了一会,书生就进来了。书生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被子上,开口询问:“有何事?”

“来你这休息了这么多天了,还不知道救命恩人的姓名,突然有点不安。”

齐子辙抬眼,看了沈晞蕴一眼,见她一头乌发如云般披在肩头,双眸凝视着他,眼中看似淡定,却波光微动。

他眉头微微一锁,语调平直无变化,“在下姓齐。”

“齐公子,家境不错吧?”

齐子辙不快地道:“比不得沈府。”如今沛县齐氏已经不踏出沛县半步了,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可到底也没太大干系了。

沈晞蕴微微一闪,嘴角噙着笑:“看上次齐公子到沈府参加文人宴,想必是要科举吧?”

“你想说什么?”他警惕地问。

沈晞蕴柔声道:“公子可是错怪我了,我只是想跟公子说这科考之艰辛,想着自己久病虽不能成医,多少也懂些滋补药膳,不知可否让厨房吩咐炖煮给公子吃,公子意下如何?”

“真只是如此?”

“当然。”沈晞蕴一脸坦然。

齐子辙默默地沉思片刻,对丹霞道:“你听从沈姑娘的吩咐。”

沈晞蕴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第008章 喂汤药

是夜,突然刮起了大风,窗户呼啦啦地响,飞沙走石,朔风如刀,每一片风刮过有着削骨般疼痛。

这样的夜是无法安眠的夜晚,沈晞蕴双腿软绵无力,好似千万根绣花针尖戳着她的双腿,疼入骨髓,辗转反侧。

张嬷嬷和花雨不知道过得好不好,沈晞蕴想着她们二人,咬着牙关口,双臂撑着自己的身躯,额头汗涔涔了,才坐起来。

每到了变天和天转寒时,她每日每夜都度日如年,即使是炭火烤着,也驱赶不走体内的渗透已经的寒气。

边上的树枝弯曲着,上面干枯的皮未被除去。这枝桠是下午丹霞在外头拾到的柴火,她无意中看到,留了下来,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她伸长了手,抓住了树枝,拖着双腿,一手扶着边上的凳子,缓慢挪动着,每每挪动两步,都要停下来喘口气,到了边上的矮榻,她更是废了全身的劲儿,才爬了上去。

矮榻上的矮桌上放着一盏灯,她拿起边上的火柴,抖着手,点着了,罩上了灯罩,才罢。

其实沈晞蕴对于如今双腿疼痛有几分窃喜的,想上辈子到了后头,再冷的天,腿都没有疼过了。

她伸手捶了几下腿,烛火燃着,室内有点闷,她轻轻推开小窗户,想着等会若能睡着,趴在这打个盹也好。

万径寂空,也就只有她这样睡不着的,才浪费蜡油灯烛。想着好不容易让姓齐的书生留下她,她得想法子多避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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