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徐长缨看出三公主的不悦,凤眼好笑的一挑,大长腿高高一抬,重新挡在了甄明玉的前面,“公主无需介怀,左右甄家皇室的公主里,你已经是最讨人厌的,在下也是为了让眼皮子清静清静,才出手送公主离开。当然,若是你房间里出现了白蛇,那就是在下想要公主那金贵的小命儿……”
说完,袖里一只滑腻的小白蛇猛地扔到了甄明玉的绣鞋旁,吓的甄明玉小拳重重捶在了他的胸口。徐长缨笑着张开手紧紧抓住了她的小粉拳,一双凤眼定定的看了她半晌。
甄明玉蹙眉将手抽了出来,黑着脸出了院子。宜阳县主看她出来,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了过去,一路跟她陪着不是。甄明玉撩着车帘静静的望着来往的人群,微微叹了一口气,徐长缨这个人绝对比周璟还要危险几分。
徐长缨依靠在廊柱上,手里的描金远镜对着马车帘儿处的小人儿,一双冷淡的凤眼里流露出几丝淡淡的情绪。
桌上的清茶汩汩的翻滚着,氤氲的茶气萦绕在徐长缨的描金远镜旁,穿着一身粉色花旦戏服的女子静静的将茶水倒在白玉茶杯里,“明明喜欢,为何把话说的那般难听?”
徐长缨冷嗤一声,将那描金远镜冷淡的扔在了地上,他眯着凤眼静静的打量跟前这个柳眉杏眼、秀雅脱俗的少女。纤长的手指握着毛笔,安安静静的画着窗外的山水。
徐长缨抬手将她指尖的毛笔抽出,猛地将她抱起,重重的扔在软榻上,一双修长的手直截了当的扯掉了她的绣鞋上的红绳,脸上挂笑的将她双脚吊在了软榻上方的房梁上,“正是不喜欢,所以往难听里说,本世子对你何曾说过难听的?”
那戏袍因为腿脚吊高,堪堪滑落在了肩膀处,她抬手拢起肩上的丝绸戏袍,回想起过往。自己也是甄家皇室的嫡系孙女,若是当年爷爷不参与到皇储争夺中,自己至少是个县主…而非今日先被夫君抛弃,又沦落成为卖唱的戏子。
甄元嘉安静的望着软榻旁英俊潇洒的男人,随后一双柳眉杏眼又安顺的闭上了,“我知道世子在骗我,世子只对三公主耐心,若是别的女子那般讲话,怕早被吊在了葡萄架上,而她那般任性的言语,世子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她默默的闭着眼睛,下巴微微的昂着,那种温顺柔和的模样,让人怜惜。
徐长缨冷淡的一拉红绳,甄元嘉的罗裙就开的更甚了些,他身子往前缓缓的动着,“你在大戏楼瞧见的可是真的?”
甄元嘉隐忍的闭着唇,被他猛地一撞,便呜咽了一声,一行泪顺着眼角滴在了软榻上,娇怯道:“句句属实,周璟的确宠爱那个侧室……还有……还有卫王和宁王两人已经暗自联手,前儿个倒是为了奴家大大出手……”
“你不仅要让那俩老废物为你大打出手,最好还要怂恿宁王干死卫王。只是那‘闺艳娇’还要给宁王多用些,你身子本就年轻,他既迷恋你,你便让他往死里快活。”徐长缨猛地用力,甄元嘉双手紧紧的按住软榻上的玉枕,一双莹秀嘴儿朝着徐长缨下巴贴近。
徐长缨看到她凑过来的唇,却冷淡的一拉红绳,那甄元嘉就被倒吊在了房梁上,抬手散漫地往前一推,秋千一般的晃荡,紧接着就听到一阵娇弱疼痛的呜咽……
他手下狠戾的动作没有停的意思,甄元嘉呜咽声益发的低垂,一张如雪的小脸儿苍白的沁出了一层汗,一张小嘴儿却紧紧的闭着。
那种隐忍倔强的模样倒是跟那死丫头有几分相像。他抬手擒住了她的下巴,将红绳一松,那女子就跌在了地上。
说实话他也分不清内心的那种情绪,他自幼最讨厌的就是那个三公主,有时甚至想一手把她溺死在荷花池,可是当听说周璟对她万千娇宠时,心里却像是失去了什么,整个人变得疯狂又偏执,似乎只有毁天灭地才能平息。
这个甄元嘉柔和乖顺,无论对她用什么侮辱的法子,她都静静的受着,可是他烦透了世上女人的这种顺从。
他睨了一眼地上舌尖冰冷,四肢发颤的甄元嘉,唇角冷嗤一声。将来他必定要把那个三公主倒吊在房梁上狠狠的鞭挞……
第56章
其实, 人有的时候就怕熟人的欺骗,甄明玉一直将宜阳县主看作沉默值得相信之人, 却不想一转头就被她卖了个干净。她一直来信道歉赔不是,说是被徐长缨缠的没了法子,只是甄明玉却不再信她。
虽说事不过三,但是逢见这等佛口蛇心的,一次就到头了。就是那徐禧瞭整日胡闹的来大戏楼找她, 甄明玉虽说笑着听她讲话, 可心里难免防范了几分。
她翻着一本新得的小札, 垂眸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先是讲涂山氏长女贤良淑德为夫婿养了一个好儿子,随后又苦口婆心的讲了不顾一切为夫婿挡住野熊的冯氏女……
甄明玉看到这里微微叹了一口,这些小札满篇都是教给女子如何爱惜自己的夫君, 可是却一句未提女子之间的相处之道, 这就免不了女儿家的勾心勾角。
正叹着气,就见周大将军撩开珠帘, 静静的环胸打量自己。
周大将军最近被卫齐毁大堤的事儿缠的脱不了身,一次入朝往往三四天才回来一回, 一来二去的觉得小别倒是冲淡了对三公主怨气。
甄明玉看他脸色平静, 便合上了书,走到他跟前温和道:“今儿个大戏楼编了新戏, 我们一起去瞧瞧。”
周璟垂首擒住她的下巴, 一把将她抱起出了门,“带你去看些新鲜的。”
本来还以为是什么花前月下,推杯换盏, 谁料竟是荒郊野外的一处破败的小村落。大片大片的木棉花瘫在地上,一些裹着蓝布的粗糙妇人蹬着纺车,那些木棉花中的花粘子就跟白软软的棉花分开了。
周璟负手静静的看着那些忙碌的妇人,高高低低的木板上下翻飞,白白的棉花成条的塞入纺车,不一会儿就吞吐出了绵绵密密的纱线……风起,一缕纱线被吹落在他的肩头,跟那墨色的长发扭结在一起,他紧紧皱着眉,却益发显得的气质卓绝,楚楚不凡。
甄明玉抬手摘去了他发上的纱线,这月黑风高的,专门带她来这等破败的地段儿,还摆出忧国忧民的姿态,可是又从什么地方挑了自己不是?
内心正悱恻着,一低头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紫罗兰丝绸罗裙,心里不由的一惊……这可真是坏菜了,人家农妇辛辛苦苦的纺纱织布,自己什么事儿都没干还整天穿金戴银,真是罪过罪过,搞不好自己也会同建昌侯家一般被流放到丰州种田纺纱……
捻着那枚白丝线,望着那飞速旋转纺车,甄明玉摸了摸自己的罗裙,低低道:“驸马,若是非要下放本宫,本宫希望是江南……”
周璟正想着松江布税的事,听到她这般讲话,一张俊脸突然一笑,打量她一番道:“哦?江南,若论起种田纺纱,还是丰州比较合适,风沙大,小手小脸儿也糙的快。”
周璟看她迅速沉下来的脸儿,不由的扬唇一笑,其实近些日子西唐流行高丽布匹,布上的斜纹、象眼都比较别致,而西唐则止于白布和染彩,如此一来,西唐和高丽的贸易必定遭到折损,这才来京郊瞧瞧。
待明白里面的门道后,便起了逗小金枝的念头,那日捉住了那个浑道士都没来得及细细品品狐狸精的传说,就被匆匆从叫到了朝里。如今月黑风高,纺车簌簌,狐狸精吸食男子精元的荤段子又重新浮上心头。
一只得日月光华的狐狸,专心修道便是了,还专门跑去跟男人调情。
那男人也多半是个废柴,左右是个云雨,玉体通畅了出来便是,还能被迷死。迷死了便迷死了,逢见个官员来访,就化作孤魂厉鬼来诉冤屈。
上次听那道士讲,差点儿没把他脑门子给拧下来,一个男人哭着跪在地上说被女人搞死了……这等丢人的玩意儿也不知怎么说出来。
周璟在战场上血里来筋骨里去的,最是瞧不上那些有贼心没贼胆的男人,男人自当骁勇,能为身下妻儿遮风避雨,而不是拐着别人家的妻子逃到全是土包子的罗州!
这等荤段子也不知有什么好听的,那些妇人还听的起劲,真是这般迷恋,直接光明正大的看春宫便是了,忸怩作态的装纯洁。甚至把自家那干干净净的小金枝都带歪了。
不过自家小金枝若是真的愿听,他给她讲便是了,决绝对对的活色生香,各类生猛新鲜的应有尽有,且男子都是刚猛异常的名将。
他细细的回想以前在营地里听的那些段子,正要回头讲,却见小金枝趴在草地里,一只小脑袋朝着草丛里的野小猫儿,这等模样倒真真的像是没了脑瓜子的笨狐狸精。
甄明玉伸手摸了摸那小猫儿的脑袋,猫儿便伸着小舌头舔了舔她的指尖,她忽然笑着朝周璟转身,“驸马,丰州可多猫儿?若是猫儿多,本宫马上启程去丰州种田!”
周璟听到这句,立刻黑了脸。自己一个万人之上的权臣,竟输给了一窝野猫。他抿着唇看着远方的夜色,正想着如何收拾她,却见小金枝笑着捏住了他的袖子,软软道:“驸马,东门的溪水桥外,本宫接了一桩小小的案子,只是那里盗匪颇多,驸马可否陪本宫去?”
这案子是开封一个珠宝商人送来的,千里迢迢来上都贩卖头钗玉镯,谁知打尖住店时家当全都丢光了,那商人跟客栈老板一路扭打到了衙门,结果衙门把两人狠揍了一顿还关了三天……
周璟素来讨厌三公主给那些土包子办事,不过是几钱银子,他每月的俸禄还有南街那十几家铺子的租金都挪到了小金枝的帐目下,就是让她歇着,清闲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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