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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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弹完,祁容净了手保养琴弦,而古琴余音尤在绕梁。

秦君晏则戴上眼镜继续办公,只是他的视线总不自觉被祁容所吸引,手头上的工作断断续续,进度慢了许多,但是看他脸上没有半分不耐,唇角微勾、眼底带笑,就知道他正乐此其中。

祁容不经意视线移过去的时候,多次对上秦君晏的眼,每次对上,秦君晏就迅速移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只是等祁容收回视线,他又暗戳戳地盯回来。

几次之后,他祁容心下颇为无奈,随手捻了颗抛光后的玉珠扔他,道:好好办公。

玉珠落在他的发顶,被他笑着拢到手心,说:如君所愿。

圆润的玉珠捻在手指尖,慢慢沾上人体的暖意,手感太好,他都舍不得放下。

你们学校发的音乐会门票是下周六晚上那场吧?秦君晏办了会公,突然想到这茬问起来。

祁容挽袖烹茶,闻言轻嗯一声,说:对,晚上八点,怎么,打算陪我一起?

说着他抬眼对上秦君晏微微躲闪的眼神,一语道破他的小心思。

记得买两张邻座的。

秦君晏心跳有点快,听到祁容漫不经心说。

他张张口,微微磕绊地说:好。

过来喝茶。祁容低头没看他慌张的表情,烹好茶,水汽氤氲柔和了他的五官。

至于学校奖励的那张徐竹也要跟进来,就给他吧。祁容心下想到。

在音乐会开始之前,祁容大部分时间都在法器店待着,偶尔跑去隔壁的古董街捡漏。

别说,还真被他发现了一件好东西墨精。

墨精的记载例如唐宫有御墨,曰龙香剂,墨上或有小道士如蝇而行,自号:墨之精黑松使者,或如张岱所写书法何人见墨精,右军池上竹风清,兴来得意行兼草,满纸云烟笔下生。

说来也巧,祁容去古董街的时候常听到宝林斋的名声,但是总是有各种意外迟迟没有拜访过,前几日兴致来潮,直奔宝林斋过去。

一番相看之下,祁容意外发现了一块龙香墨。

所谓龙香御墨,此墨是古往今来久负盛名的名墨之一,制作工艺成熟,品质极佳,也是宝林斋收藏的佳品之一。

而对于祁容来说,这块墨比众人所知的还要珍贵的多,因为这块墨上孕育了一只世间罕有的墨精。

墨精者,钟天地之灵气孕育而生,得之自可提升笔下行文书法,而有它在,祁容画符书法,乃至画艺都添了若干灵性,也大大减少了祁容画符时对精力的消耗。

以前他一次画二十张符就精疲力尽了,但是现在有了墨精辅助,他画五十张都不带喘粗气的,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一个半指节大小的墨精梳着道士髻,穿着件蓝色道袍,眼睛上还与时俱进顶着副单框眼镜,每次祁容画符的时候就抱住祁容的符笔,随着他的动作一颠一颠的,颇为可爱。(1)

这天,祁容在法器店里逗着小墨精,坏心眼地将它戳倒在桌面上,扑腾着小胳膊小腿像只小乌龟一样起不来。

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急促的刹车声,门口铃铛响得凌乱,一脸焦急的冯正大步闯了进来。

祁顾问能跟我走一趟吗,有急事请你帮忙!他说话声很急,祁容注意到他眼眶有点微红,嘴唇干得起了死皮。

冯正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多么异样,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人,祈求地希望有人能够拉他一把。

祁容立刻起身从柜台后走出,徐竹默默帮他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装着应急物品的背包。

小黄,店里交给你了。祁容匆匆道了句,直接跟着冯正上了外面的车。

上车后,冯正才跟祁容详细说这次的事情

原来是这段时间专案组频频出手,使幕后之人察觉到了异样,对面设局引专案组入内,而专案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打个正着。

现在组内受伤的人就安排在市军医院,但是因为对方用得是邪门的法子,所以医生们一番抢救后只能吊着性命,却无能为力。

事态紧急,冯正得知消息后,直接改道来请祁容,因为他记得徐玄然曾经开玩笑说过,祁容比他要强,也更神秘。

车辆快速穿过车流行人,一个急刹停靠在急救楼门口,一个年轻的小组成员蹲在门口,一见几人立马弹起来带路。

抢救室的大门滴一声打开,监护仪此起彼伏的警报声冲进几人耳中,随着大门咯噔一声关紧,仿佛进入了无声的战场中。

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小跑着,这里在进行心脏按压,那里在急救插管,痛苦的呻、吟声、惨叫声,医生急切的喊声,除颤仪充电的电流声,与抢救车车轮辘辘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令人瞬间头皮发麻。

冯组长!在现场指挥的林副院长扯着他直奔一个角落。

那里有一张熟悉的面孔无知无觉地躺着,祁容眼皮一跳。

是徐警官,他整个胸膛暴露在外,面色煞白,随着除颤仪在他的胸口一按,整个身子砰一声弹起来,床旁的监护仪上,心电图的线终于有了起伏。

只是不等医生们庆幸,心跳由零一路拔高,直接到了一百六!并且还在继续升高,再升高心脏无法耐受就会再次发生室颤和心搏骤停。

知道事情严重的医生们背后瞬间就湿了,而看到他们的表情,所有人的心都提的高高的。

张主任。林院长喊了声主持抢救的急救科大主任。

头发斑白的张主任此刻却紧皱着眉,苦涩道:我们找不到病因,只能用各种方法维持着他们的生命体征,我已经紧急联系了北京的军总医和其他医院,但是都没有办法。

行医三十五年的张主任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茫然和无措过,他苍老的眼扫过抢救室内十多个年轻的面容,无力极了。

徐警官床旁一时间吓人的寂静,只有飙升的心跳声和警报声让人心跳逐渐加快。

祁容没有和众人沉默,他跨前几步,凝神注目徐警官全身,鼻尖微动,闻到一股异香。

视野中各种信息纷杂错乱,祁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在各种颜色的气运和因果线中,他终于抓到一丝异样的黑色,那黑色充斥在徐警官的血液之中,密密麻麻,最集中之处是心脏。

他伸出手,五指张开搭在徐警官的心脏上方,因为刚刚到心脏按压,徐警官的肋骨有轻度的骨裂,他细细感知,在搏动的心跳中,他逐渐感觉到细微的颤动。

冯正拦住了想要阻拦祁容的医生,见他收回手,连忙问:祁顾问有办法救他们吗?

林副院长和张主任同时皱眉,嘴动了动想要说什么。

祁容却不等他们说,表情凝重道:是虫。

虫?!不可能!他们很确定在B超和X线片中没有这种东西。

而冯正经过这段时间点洗礼,倒是想到了什么,面色难看地问:蛊虫?

差不多。不仅仅是蛊虫那么简单,应该还掺杂了国外的邪术,使蛊虫拥有了一部分鬼的特性,在机器下无法探知。

他没有多解释,跟徐竹要过自己的包,拉开拉链提着包底一提,里面的东西全部被弄出来,祁容眼睛一扫,迅速找出自己需要的黄表纸、朱砂和符笔,直接蹲在地上画起来。

墨精好像也知道此刻的紧急,从祁容肩上一跃落到朱砂液中滚了一圈,正红的朱砂染上深红,如流动的岩浆,墨香味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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