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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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逊在赛马场上与朋友把酒言欢的时候,清沅正在寿椿宫中。

太后今年五十有五,但看起来仍像四十出头一样。清沅有时候看着她,会觉得这十几年来,太后的样貌似乎从来没有变化过。

“清沅,我上次同你说过什么来着?”太后今日心情好,没有在书房里,而是在茶室中见了清沅。

清沅接过宫女煮好的茶,道:“太后说,燕王之事不必忧虑,有自然应对之法。”

太后从来没有提过这所谓“自然应对之法”到底是什么法子。清沅原以为这只是太后在虚张声势,但今天看太后的样子,似乎事情已经解决了。

太后笑笑,从袖中取出一道纸递给清沅。

清沅放下茶,双手接过,展开纸张。

一封短短的密信,她反复看了三遍,才敢确信。

她抬起头,说:“燕王死了?”

太后品了一口茶,神色怡然:“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大家喜欢就收藏多留言

女主乍看理智型,但也可能会有脱线/疯疯的时候

第2章

太后那句“死了”,说得轻快随意。在清沅心中引得一波颤动,像看到不知名的虫卵掉在皮肤上一样,叫人说不出的恶心。

她并非是对燕王有什么私情所以怜悯不忍。只是太后说起燕王之死时候那种轻蔑,那种冷酷,一瞬间让她许多回忆涌上心头。

清沅克制住自己的神色,不流露半分厌恶,只惊讶道:“居然在这关头上死去了……”

太后咯咯笑了起来,她在清沅面前并无顾忌。

“好了,别说你心里没有松口气。这么个麻烦若是进了京,我不快活,皇帝不快活,你们这些亲贵又何尝能快活。”

清沅知道燕王之死与太后脱不了干系,否则老天也凑不出这么巧的事情。但她不想问太后是怎么除去燕王的。太后并不是事事都和她商量,有些事她也不想知道。

她之前曾经委婉劝过太后,对待燕王应当怀柔为上。

因为燕王戍边有功,在西边几大重镇威望极高,据她所知,宁州甚至有百姓为燕王建了生祠。而且燕王手中有几员猛将,又有天行骑等精锐之师。

此时应当安抚住燕王,然后再削他的左臂右膀,解他的兵权。毕竟有皇帝坐镇京中,人伦大义在此,燕王不敢轻举妄动。

清沅不信自己是唯一一个这么劝太后的人,但太后显然已经一意孤行了。

沉默片刻,清沅问:“殿下,这个消息确属实吗?”

密信上写得很简洁,只说昨天深夜时候燕王在驿馆暴病而亡。既然太后已经做出来了,那这时候只能想想怎么善后。怕就最怕这消息不真,燕王是有备而来的诈死,那怕是真要翻天。

太后知道清沅在想什么,她放缓了语调,轻柔道:“你放心。这消息十分可靠。燕王其实几个月前就旧伤复发了,他和他身边的人一直瞒着而已。我早知他熬不过年关。这是天助吾皇。”

太后轻飘飘地撇清着自己,清沅对她辩白的也只是听听而已。眼下最紧要的事情,是怎么安抚军心和民心。

两人在茶室中谈了许久,直到宫人来禀说皇后来寿椿宫了。太后才放清沅离开,清沅向太后行了礼说:“我也去给皇后请个安,然后就去安平公主处,要为她写幅字。”

太后点点头,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道:“你去过了安平那里,之后再去趟玉澹宫吧。”

清沅时常出入宫中,但玉澹宫已经许多年没有人提起了,她都想不起自己上一次踏足其中是什么时候了,玉澹宫早就恍若冷宫。

这时候乍听太后提起,清沅脱口而出:“是棠婳出事了?”

太后脸上终于有了点伤感神色,道:“叶太妃入冬之后就不太好,御医说也就这两天的事了。你从前与她要好,就去看看她吧。”

清沅心中五味杂陈。

出了茶室,她先去给皇后请安。

皇后见了清沅就问她如何养生的,怎么脸上一丝儿纹路也没有。

“你没有生养过,到底不一样,看着就是年轻。哪像我,生了两个就是老得快。”皇后性情活泼,她与清沅算起来也是沾亲带故的远房姐妹,说话没有顾忌。

清沅心中乱糟糟的一团事情。她刚刚听到燕王的死讯,光是这件事情就足以叫人心神不宁了,何况她还记挂着玉澹宫那边。

偏偏皇后是个话多的人,拉着清沅的手,又说了一通,又夸清沅命好,嫁到诚国公府赵家,赵家一家通情达理心胸宽大,所以对清沅这样好,清沅嫁进去十年没有孩子,他们也不在意。

清沅一边微笑着应对,一边在心中奇怪。皇帝是个雅致之人,皇后在皇帝面前时候也会这样说个不停吗……

幸好在安平公主那里并没有耽搁多久,公主今日有些头痛,没有心思琢磨写字的事情。清沅从安平公主那里一离开,就匆匆去了玉澹宫。

玉澹宫门庭冷清,没人来探病。按理说太妃宫中伺候的太监宫女应该不少,可这会儿都不知道到哪里清闲去了。太后身边的宫女若云陪着清沅到来,只有一个小宫女迎接,向若云点头哈腰,却不认识清沅是谁。

若云道:“这位是诚国公夫人,今日进宫给太后请安。太后说诚国公夫人从前与叶太妃交好,让来看看。”

小宫女懵懵懂懂说:“原来还有国公夫人与太妃要好,奴婢都不晓得。”

清沅道:“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你一个小孩儿自然不会知道。”她取了一个绣囊,里面是些金银小饰物,打赏给若云和小宫女,要她们到外面等着去。

她只想清清静静和叶棠婳说一会儿话。

清沅在床边坐下,静静端详着叶棠婳。快有整整十年,两人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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