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2 / 2)
海船停下,他们上岸。
水阁从外面看白茫茫一片,走进里头,却发现穹顶是单向镜面,从里往外看清晰无比,海天相接的美景尽收眼底。
而眼前的场景,更是让人产生错乱感:花木繁盛,姹紫嫣红,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初初看去,犹如置身世家大族的私家花园,谁能想到是海上的场景。
“沙漠里造绿洲,海上建花园,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征服自然。”殷渺渺轻轻一笑。
此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修士迎上来,笑道:“远来是客,两位请进。”安排他们在厅里坐了,侍婢端上茶来,又道,“不知二位来此,可有什么需要?”
“你们能提供什么?”
“好叫前辈知晓,水阁最要紧的目的,便是向海上游历的修士提供安全的客房、可口的食物、必备的丹药、得用的船只。每隔五日,也会有一班自鲸岛来的海船,保管能稳稳妥妥地送您回陆上。”
管事侃侃而谈,笑容可亲,显然以水阁的存在为傲。
殷渺渺拿出请帖:“这个呢?”
管事立刻站起,态度自亲切变成了恭敬:“原来是海天宴的客人,两位请随我来。”
他带着他们走进芬芳的花园,于碧绿的池塘边停下,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后踏着水浪,立到了一朵王莲上。
殷渺渺深觉有趣,王莲的叶片十分特别,像极了一个平底盘,莫名有诱使人踩立上去的冲动。她效仿管事,足尖一点落在了莲盘上,水的浮力透过薄薄的叶片传上来,体感别具一格。
叶舟也站了过来。
王莲震颤,下一刻,他们已没入水中。无形的结界张开,阻挡了海水的侵入,霎时间,他们宛如置身于一个透明的升降电梯,缓缓沉入水下世界。
艳阳透过蔚蓝的海面,阳光变得柔和而破碎,成群结队的游鱼围绕着他们,斑斓多彩。不多时,他们便到达了水阁的深处。
“此处便是海天宴,两位前辈自便。”管事欠了欠身,返身回去了。
殷渺渺环顾四周,兴味更浓。
水阁深处看起来像水立方,入内后看到诸多雅间,分别冠之水芙蓉、水丁香、半边莲一类的美名。
一个妙龄侍婢走上前来引路:“两位仙师这边请。”
叶舟原以为水阁已经足够有噱头,里头的宴会应当与寻常无异,谁知却依旧小瞧了他们。侍婢引着二人走到一处雅间,请他们坐进一个透明的水球中,座椅乃是蚌壳,铺着柔软舒适的垫子,如枕白云,案几却是一丛珊瑚,色如玛瑙,天然有趣。
二人面对面坐定。侍婢便替他们掩上了门,接着,这个水球雅间开始缓缓下沉,落入宴厅中,环顾四周,大约有六七个类似的雅间,有的大有的小,错落有致,好似一颗颗莹润光洁的珍珠。
殷渺渺大致看了看,发现了好几个熟面孔在,不由忍俊不禁:“幸好你吃了幻容丹。”
叶舟:“……”骗吃骗喝这种事,他怎么可能用真容,当然要掩盖容貌了,“师姐,我们这样好吗?”
“你怎么结丹了还这么老实?”她失笑,“这么说吧,没钱的人混吃混喝,叫骗子,像我们这样的,叫野趣。”
叶舟没发现什么乐趣,反而觉得要是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冲霄宗脸面不保。但他内心深处,依然认为她不会做没意义的事,故而闭口不谈,闷声随同。
“上菜了。”她说。
叶舟抬头一看,只见一碟碟盘子如长龙晃过,却见不着人,细细一瞧才发现,原来不是盘子在动,而是托着盘子的触手不断游走。
不错,在他们的水球雅间下方,正匍匐着一只巨大无比的章鱼,八条触手的吸盘上安置着一个个蚌壳菜碟,不断在几个包厢间游走。
“看起来是自助宴。”殷渺渺伸手取了个碟子,里头是一道新鲜的鱼脍,肉薄如蝉翼,入口即化,回味甘甜。
叶舟拿了道凉拌海草,犹豫了下,举著替她夹了一筷子。
殷渺渺不曾留心,注意力都在刚刚起身的年轻男子身上,他锦衣玉带,贵气逼人,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荣华公子。
此时,他举着酒杯走到邻近的一桌上,笑着寒暄:“好你个阿溪,我说你不在白沙岛是跑哪儿去了,原来陪着汀兰吃酒来了。”
他寒暄的这一桌亦是熟人——珊瑚组成的八仙桌上,杨意在吃酒,汀兰和水悠然低声说着什么话,有过一面之缘的含笑公子白溪作陪,时而执壶倒酒,热情而不谄媚,尽显大家公子的风范。
见荣华公子过来招呼,白溪亦是笑容满面:“这你可是说错了,我不是陪着汀兰吃酒,是在陪她招待贵客。”
第441章
“贵客?”荣华公子的视线落到水悠然身上, 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凌波仙子生尘袜,水上轻盈步微月,仙子风姿卓绝, 着实罕见, 莫非是……是凰月谷的凌波仙子?”
“见过道友,在下水悠然。”水悠然颔首,脂粉不施, 难掩国色。
荣华公子彬彬有礼地自报家门:“在下日月岛晏景逸, 这厢有礼了。”
“幸会。”水悠然看惯了男人的热络, 态度冷淡。
晏景逸不以为忤, 又对杨意道:“我观阁下的剑十分不凡, 脊直前狭, 锋利刃薄, 与《名剑谱》中记载的浩风剑吻合。”
杨意本来看到他一双眼睛就盯着水悠然,心里十分不屑,然而听到他能一眼辨别出自己的佩剑, 不免添了几分好感, 面色微缓:“不错。”
“原来真的是杨道友, 恕在下眼拙了。”晏景逸连声道歉, 又对白溪道,“果然是贵客。不请自来,是我轻狂,这样, 我自罚三杯,请几位莫要计较我的失礼。”
水悠然和杨意都道无妨。
晏景逸痛快地喝了三杯,也顺利地在他们这桌坐下,道:“秘境一出,天下英杰都要聚于南洲了。”
“晏兄可是急不可耐,想要与高手切磋了?”白溪与众人斟酒,笑道,“这家伙与我不同,是家里的顶梁柱,原说好结丹后四处游历,可怎么都走不开。”
“你是自在闲人,我是凡夫俗子。”晏景逸握着酒盏感叹,“我着实羡慕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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