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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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今日这又是唱的哪出啊……”富察容音很是不屑的看着傅恒,这自打回宫以来,这满朝都是在传,皇后失宠,容妃独宠,皇后连回宫都静悄悄的,皇上更是长久不去长春宫,可这私下,弘历是没少往长春宫送东西,还都是让这傅恒送的,是以富察容音现在看见这傅恒便是觉得烦恼。

“姐姐,这是一个故人让人交给你的……”回归正经的傅恒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富察容音,那熟悉的笔迹只是一瞬便让富察容音有些恍惚,这个字迹太过于熟悉了,这几月正是这手难堪的字迹陪字迹度过了无数个苦闷的岁月,而上面的写的字,更是让她复杂万分,“这江湖我都替你去看……愿安好……”寥寥数语写尽了那个人的不可言的心事。

恍惚之间,他又好像看见了那个上元佳节扮鬼脸逗自己笑的人,一下子便是忍不住笑着流下泪“他走了……”

“嗯,皇上限期让他离开京城,这是他走之前留下的,说是一定要交给你……”傅恒亦有些感怀,那个人还真是个能人,虽然字写的丑了些,可这武艺却是精湛,颇有在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他都知道了……”富察容音看着那箱子里一张张画页,都是那些年他的所见所闻,尽管有些粗糙,亦有些墨迹未干,可以看出他画的匆忙,走的匆忙,他直到走之前亦还是放心不下她,却也是知道自己的无能为力,从他知道弘历的身份之后,他便知道这一生他是配不上至高无上的她的,故而才会有这话本,他始终记得她的梦想,记得自己承诺她的,要将这世间的种种讲给她听,画给她看。

“有缘总是会相见的……”傅恒只道了那么一句,若是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又怎会如此心甘的离开此地,尽管他的心甘中带着那些不甘。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由不得富察容音对这个故人感伤几分,为这前尘往事伤怀几分,便是被匆匆而来的李玉给吓到了,感觉让人收拾了那个箱子,“可是发生了什么?”

能让李玉急成这样,这事八成是小不了,“七阿哥,七阿哥,他,他……”

“他怎么了?永琮他怎么了?”富察容音一下便觉得心头极度的不安涌了上了。

“七阿哥,他,他出痘了……”李玉踹这粗气道。

“出痘,怎会,怎会如此?”富察容音喃喃自语着,瘫坐在椅子上。

“姐姐,姐姐……”傅恒识图想要将她拉回来了,“眼下当务之急是七阿哥的安危啊……”傅恒有些着急。

“对,快,去乾清宫……”富察容音涣散的眼神一下便是回过了神,强压住心头的不安,在傅恒耳边言语了几句,便是匆匆往乾清宫赶去。

“李玉,本宫自让待你不薄,今日本宫只问你一事,七阿哥为何会出事,这中间的过程本宫要你细细道来,绝不能漏过一句……本宫要知道为何七阿哥会在乾清宫”富察容音疾驰的步伐,言语之中却尽显霸气。

跟着他身后的李玉,是上气不接下气,“禀娘娘,这些时日,七阿哥一直都是宿在乾清宫的,往日里,皇上都是去上完朝,回头便会唤七阿哥用膳,这之后皇上便会去面见大臣,商讨国事,批阅奏折,奴才便会陪着七阿哥去御花园逛逛,哄七阿哥睡觉,这睡醒之后皇上便会亲自教七阿哥读书习字……”

富察容音却是越听越觉得弘历这家伙不是人,这孩子还这么小,懂个屁的读书习字,弘历这就是捏着这小家伙,好把控自己,若不是为了孩子……

“之后呢……”富察容音这眉头是越皱越紧。

“今日,皇上让奴才去唤七阿哥用膳,底下人说七阿哥一直未醒,可往日里七阿哥用膳最为及时,奴才这才觉得不对劲,这便发现七阿哥发了高烧,太医一诊便是……”李玉吓得已经言语尽显磕磕巴巴。

李玉话音刚落,富察容音同样已经到了乾清宫,看着这围得铁桶般的宫殿,再看鱼贯而入的太医侍卫,皆是如临大敌。“让我进去……”富察容音恼的已是到了极限,面对这拦着她的海兰察,直接就是拔出了他腰间的剑,“本宫最后再说一次,让本宫进去……”。

海兰察左右为难的看着李玉,乾清宫前拔剑,这富察容音可是第一人啊,见李玉亦是无能为力的模样,海兰察眼睛一闭,大有要以死守责的模样。

富察容音却是冷笑了一声,将剑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你认为你当的起,本宫这一死吗?”

吓得李玉是赶紧跪了下来,对着这帮人吼着,“快让皇后进去……”他可担不起皇后在这乾清宫外拔剑自刎的责任。

这外殿的动静一下子便是惊动了殿内的弘历,正为儿子出事而大怒心焦不已的他,刚打算出来兴师问罪就看见拔剑要抹脖子的富察容音,当下便是吓白了脸,“都给朕让开……”

“容音……你把剑放下,放下……”弘历是吓得直咽口水。

富察容音见众人让开了一条路,径直便把剑往地上一扔,直直的便是朝弘历走去,走到他面前,还不等他说些什么,便是当这众人的面恶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你答应过我,会照顾好他的……”她的眼里满是冰冷与失望。

她这一巴掌不仅惊呆了这底下的众人,更是惊呆了弘历,他怎么也没想到富察容音会来这一出,直愣愣的在那里傻站着。

直到富察容音从他身边走过,在他耳边轻语了一句,“永琮若是出了事,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的……”她的眼里满是决绝。

第55章

入殿富察容音便是听到了永琮微弱的哭声,唤着要找额娘的凄惨模样,看着这满殿跪在那里的太医,富察容音便是觉得有股悲凉从脚底直蹿心底,“额娘在这呢,永琮乖啊,额娘在呢……”富察容音匆忙忙的上前将奶嬷嬷手中的永琮抱在自己怀里,摸着他的小脑袋,强忍着悲伤,露出笑容轻声哄道,“额娘的永琮,将来是要做巴图鲁的,怎会被这小小的病魔打倒呢,对不对……”她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稳这可怜而又弱小无助的孩子,上辈子难以忘怀的记忆一下子便是冲开在了她的脑海里,昔日的她,甚至于最后一面都不曾见过这个孩子,更不曾感受到原来他是这么依恋自己,那时候的他一定是很害怕很害怕的吧。这一辈子的她,已经如此努力护着他了,可终究还是护不住吗,她千防万防,防过了除夕之夜,终以为是不会再出事了,却是没有料到,还是出事了……

“额娘……不……不……哭……哭……”怀中的小人许是感受到了富察容音的悲伤,伸出虚弱的小手想要替她擦眼泪,连说话都不利索的小家伙,还安慰起她来了。

“额娘没哭,额娘的永琮真是个好孩子,乖孩子……悲伤不能自已的富察容音,握住他的小手抚在自己脸上,笑着道。

紧随而来的弘历,看着紧紧依偎在富察容音怀里的,尽管难受,却还是忍着不适哄富察容音的小家伙,一瞬间便是觉得有些悲凉,他无意追究这一巴掌,毕竟这也是他心爱的孩子,却是在自己的乾清宫出了事,纵使他不是有心如此,可终究还是出了事,他又岂能不内疚,太医已然明言,这孩子的病来势汹汹,怕是不好,他不愿让她进这乾清宫,亦是怕这痘症过了给她,毕竟她是从未出过痘的,若当真永琮出了什么事,更怕她会崩溃在这乾清宫中,更是没有想到她定能决绝到如此地步,他怎就忘了,眼前女子的烈性呢。

“李玉,传旨下去,即日去让宫中的阿哥哥哥皆出宫避痘,奏禀皇太后,即日起后宫事务一切皆有皇太后做主,着各部院衙门章奏,俱命送内阁,命皇太子永琏监国理政……”弘历似是有些无力的靠在门框上,朝着李玉挥了挥手指,“并昭告天下即日起毋炒豆,毋燃灯,毋泼水……”

若是这之前的弘历下发的谕旨李玉还能理解,这之后的皇上罢朝,太子监国,更以天子的待遇为七阿哥祈福,让李玉是大为吃惊,他自是知道弘历在乎这皇后母子,却是不曾想到在乎到如此地步,这单单是刚才那一巴掌,便足够让富察一族覆灭,可这皇上却是丝毫不在乎,更连下这些逾矩的圣旨,他纵使想要开口劝阻,弘历却是开口了,“朕总想着容音的那些话,若是永琮出了事,她怕是当真不会原谅朕的吧,那个孩子他还那么小,他是长得这么的像朕啊,朕又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啊……”弘历的无能无力可见一斑,纵使贵为天子,当他直面那个如此崇拜自己的孩子,一点点的在消逝,那种无助让他甚为无力,“朕不想亦不能家破人亡啊……”就是这么一刹那他好像就体会到了自己皇阿玛当年面对年贵妃和福慧那种的心情,那都是他漫长人生路上的挚爱,没有了她们,这漫长的一生他又该如何去过去面对呢,他无法想象,亦是不愿去想。

“奴才这就去下旨……”他自小便是跟着弘历长大的,他从未见过这样憔悴害怕的弘历,也许这一刻的他是真的害怕到无能无力,哪怕是最后一程,他亦是想同富察容音陪着这个孩子一起走过。

“皇……”小家伙似乎发现了躲在门后的弘历,看着富察容音指了指他的方向,他的眼里有着一丝期待,这小家伙生在了最好的时候,亦生在了不幸的时候,最好的时候是阿玛额娘已经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有着无上的权势,无上的荣宠给他,最不幸的却是在他刚刚懂事,自己的阿玛额娘就开始心生间隙。

富察容音抓住他那滚烫的小手,她早已知晓躲在那门后的人,却亦是不愿去看他一眼,“额娘唱歌给永琮听好不好……”

“皇……阿……”小家伙还是执着的指着门口。

“永琮想皇阿玛了是不是,皇阿玛抱抱好不好……”无法忽视永琮那可怜又期待的眼神,弘历终究是走了出来,看了眼富察容音,从她抗拒的手中接过了永琮轻哄着。

永琮一手紧紧攥着弘历,一手拉这富察容音不放,这让有些时日没见的两日颇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对方。

“痛……痛……”这出痘极为痛苦的一件事,越到后期是越为痛痒难忍,稚子何辜,每每如此,帝后二人便是心痛不已,看着一身是痘,身上更是被太医针扎的都是孔的小家伙,帝后二人更是夜不能寐,深怕自己一个睡过去,醒来之后孩子就不见了,更是不敢将这孩子假手于人,倒是让这小家伙享受到了久违的父爱和母爱。

“额娘,呼呼,就不痛了……”看着一个劲控制不住自己的小家伙要往脸上挠,富察容音让弘历紧紧的拥被子圈住他,轻摸着他的小脸,哄着他。

小家伙闹腾半天之后,总算是慢慢安静了下来,“丑……”指着自己的手里的痘痘,皱着小眉头,不高兴的道。

“不丑,不丑,你看你皇阿玛脸上……这是英雄的象征……”富察容音哄着小家伙,不惜出卖这弘历。这家伙也曾出过痘,脸上还留下淡淡的痘印。“额娘的永琮,就是个小英雄……”富察容音指了指弘历脸上这传说中被永琮给挠的还留下浅浅划痕的脸上笑着道,语气之中尽是鄙夷之色,心里更是满满的不屑,不知道又是那个女人给挠的,倒是全算到他儿子头上了,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自己给造成的。一下子便是将小家伙给逗笑了,咯咯直乐。

这让弘历是百口莫辩,毕竟那个晚上是他先霸王硬上弓的,要知道为这事他可没少被太后给指责,毕竟这伤怎么看也不想是个孩子挠出来的,倒是全算在那容妃头上去了。

“永琮,乖,喝了药就不痛痛了……”见弘历将他抱了过去,富察容音便是将旁边散发着苦味的药递到了小家伙的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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