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_5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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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回到初识,会不会再那样对他?若是一开始就以温柔来撒娇,现在是不是已经该是相依相守了?

若是可以,就让他抹掉他们的过往,一切从零那一点开始吧。

月光柔和洒在林中,银白色的一轮挂在漆黑天幕上,夜已经很深了。树叶簌簌作响,有些已经枯黄的叶子落在地上的人身上。

地上有两个人,高大一些的男人抱着相貌宛如女子的男子,脸上有几分茫然失措。怀中的人静静躺着,头上缠着白色布条,布条边缘粗糙,显然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白色的布衬着脸色苍白,男子长长睫毛盖住眼,姣好的唇微微抿着,即使梦中也似乎有什么忧愁般。

男人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眼神微敛,长叹了一声。

沈步吟,我却要怎么对你?

这答案,他自己也是不知的。他心肠向来软,又极记好,别人只要对他好一点他便会记在心头。如当日“悠然”对他那般,自是让他难以抗拒。虽然曾对怀中这人恨之入骨,但其实时间总会让一切剧烈感情消逝,而留在身边的丝丝点点,却能够在心头。何苦君笑其实,也不是很会记仇之人。若非当日对他辱极,可能很快他就会忘记怀中这人的不好。

可这人对他,也真是坏到极坏,好到极好。那样的以身相代,宁可自身受伤也不要他伤到半点;那样的全心信任丝毫不疑。对他好一些他便快乐得刺眼,对他冷淡一些他那张美丽的颜便完全黯然下来——虽然知道他是有意不加掩饰,可那不是作伪。

思绪起伏着矛盾着,怀中的人动了动,似是要醒来。君笑连忙低头查看,步吟这伤着实不轻,君笑手头也没什么药物,幸好步吟总带着伤药,他拿出来给他敷了。只是之后半个多时辰步吟都没醒来,君笑早已力尽,根本不能走得更远,只有在这里等待步吟清醒。见他睁开眼,君笑心底生出喜悦,倒让他自己吃了一惊——放心的感觉太过强烈,原来他竟然担心他的安危,到了这样的程度。

看向那看来柔弱的男子,君笑努力不要把心中挣扎表现在脸上,轻声道:“我沿着海边走到一处林中,现在应该还算安全。你休息一下,等恢复些力气之后再去附近寻找人家,看看能不能租辆马车回去。”

他还想说什么,见步吟呆呆看他不言语,尴尬地止住了话语。步吟眨了眨眼,忽然开口问他:“你是谁,我认识你么?”

君笑怔住了。当他终于明白步吟说了些什么之后,只觉头顶一盆冷水浇下般,全身都冰住了。双手颤抖着,连失去痛感的右手的手尖都在抖动,心中集了无数烦郁,腿软软的,似乎整个人都悬在空中一般,没有着落。

他侧过脸,终于对自己承认:原来自己那样抗拒那样远离,实际心中,却从未曾放下他。否则当自己失去的时候,便不会有这样痛彻的感觉。

楚君笑,你还当真虚伪。

松开左手,把步吟放在地上,站起身倚着树淡淡道:“草民楚君笑,算是王爷下属。”

身体有些发软,眼前甚至有些发黑。这样其实是遂了自己心意不是么,一切爱的恨的都抛到一边,回到互不相识的最初,不再有牵连。可是为什么心剜出一般的痛,为什么不甘得直想对着他大喊:你对我做的那些你都忘了么,你说过的话都不作数了么,难道你口口声声的爱,这么简单就算了么。

左手紧紧抓着树的枝桠,粗糙木刺刺进手心,竟然半点疼痛都感觉不到。眼帘垂下,一时间心头竟是万念俱灰。努力翘起唇角,却觉很累,非常的累,累到只想闭上眼睛不要醒来。

原来爱恨情仇只是自己的南柯一梦,引自己入梦的人已经醒了,自己却始终在梦中。这个给自己无数痛苦却也给过自己喜悦的人,竟然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君笑曾见过得这种离魂症的人,知道这病症有不同情况。他勉强开口,声音极低:“王爷,您还记得您自己是谁吧?”心道若你只忘了我,倒是当真正好。

“我……”步吟声音带了几分迟疑,然后似乎说了些什么,君笑却都听不到了。他只觉意识渐渐飘走,眼前发黑,向前栽去。

“笑!你怎么了!”下坠的身体被抱在温暖怀抱里,耳边是男子焦急声音。君笑心底怒气上涌,内息一乱,各穴道处便如攒刺一般,痛得他不停发抖。

抱着他的人吓得魂魄皆飞,不停喊道:“笑,你怎么了,我刚刚是骗你的,你别生气……你……”

感觉君笑的颤抖,步吟想起在沈庄君笑吐血的一幕,心底慌乱至极。忽然记起刘三说过君笑吐血是因为内力与众不同的关系,连忙把手按在他后心上,微吐内力,查看君笑内力动静。

步吟自身内力不高,然而毕竟师从高人,学的都是上层武学,因此比较轻易地感觉到君笑体内真气情况。君笑体内真气乱行,几乎是走火之兆。步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谎话竟然能使君笑如此,忍不住惊慌起来,手心贴住他气海穴,把自己真气缓缓输入他体内,小心翼翼引导君笑体内真气动向。但步吟虽说是高人指点,毕竟内力比君笑远逊,起初尚能勉强支持,半晌过后内力便有枯竭迹象。君笑体内真气受他真气引导,倒渐渐平息下来。君笑真气多强,平息之后在体内形成漩涡,反去吸步吟内力。步吟想要抽回手,然而这时哪里还抽得回来,体内翻腾着,力气渐渐远离身体。

但他仍然全心注意着君笑,只见他双唇微启,一丝血沁了出来。步吟大惊,手被禁锢着,于是想也不想地把唇贴上去,堵住君笑的嘴,不让他失去红艳的血。

相接的双唇渐渐变了质,开始只是情急之下的阻挡,却在捕获这渴望已久的唇后成了极度的喜悦和眷恋,不断在对方柔软唇上咬来咬去,也不管什么真气什么病症,只是不停地吻,像是要把这人吞到肚子里一般。舌进入口中挑逗,细细舐过他每颗牙根部,生生挑起君笑热情,让他不由打了个颤。奔腾的内息激起了更多的情绪波动,尤其之前有那么一段茫然,之后又被步吟的谎言激出了真正的心情,君笑在混乱中也有些奇异的软弱,似乎有谁一直在耳边说:只要你放弃那些无谓的坚持和挣扎,你和他便都会很好。这样折磨自己也折磨他,却又是何苦来着,放下往日不是很好么,难道一定要因为当初他的错误——还不是不可恕的错误——而让两人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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