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2)
旁边的李衾本是握着她的手的,此刻因为已经离开了老太太的视线,本要松开的,但是掌中的小手儿绵软温热,有一种难得的熨帖,也不知是不是给老太太说了那几句话的缘故,竟还透着些缱绻熟悉的不舍。
这会儿见东淑抬手拭泪,李衾一怔之下,才慢慢把手松开了。
当下三人出了老太太上房,正张夫人等在那里,已经等了很久了,见状便道:“要走了吗?”
萧宪道:“是,已经跟老太太道别过了。”
张夫人眼睁睁地看着东淑,眼神里也有浓浓的不舍,但是东淑住在府内这两天,老爷萧卓很是不快,背地里每每地跟张夫人说,叫她别跟老太太似的犯了糊涂,又让她多提醒萧宪赶紧把人送走了事。
所以这会儿见东淑要走,张夫人的心中水火交加,红着眼圈看东淑,少不得在心里劝自己别太当真了……毕竟虽然样貌性情再相似,到底也不是自己的女儿。
东淑因方才落泪,此刻眼中的泪光还在打转呢,此刻忙屈膝行礼:“这几日多谢太太的照料,我便要出府去了……以后,会替老太太跟太太祈福祝祷,愿老太太跟太太都多福多寿,长命百岁的。”
张夫人听了这两句,心头又颤,忙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其实早看见东淑眼中的泪了,这会儿也忍不住掉泪道:“你是个难得的好孩子,虽然咱们相处的日子短,我却也极喜欢你……以后若有机会、你便再来。”话虽这么说,可是老爷那里很不高兴,只怕这机会也再难得了。
东淑强笑道:“是。”
于是告别了太太,萧宪跟李衾陪着东淑一路往外。
到了大门口,萧宪亲自送了东淑上车,因为刚刚老太太的异样举止,他怕东淑不自在,便道:“老太太是神智有些糊涂的人,你别放在心上。”
东淑轻轻地摇头:“这是哪里话。”
萧宪扶着她登车,又走到车窗口上叮嘱道:“你自先回去,我得闲就过去。”
东淑忙道:“大哥向来事忙,不必特意前往……”
萧宪看着她带泪的眼睛,欲言又止,只道:“还有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件事,你且先不要忙,纵然要走,也得想妥当加安排好了。听见了吗?”
东淑只得答应。
萧宪这才又回头看向李衾,两个男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心中的滋味都可以用一个词形容——一言难尽。
终于李衾道:“这儿的事已经完了,我便先去了。”
萧宪道:“知道是为难你了,多谢吧。”
李衾道:“没什么……你先回去吧。告辞了。”
两个人抱拳作揖,李衾上马,一行队伍便往街外而去。
出了尚书街,东淑掀起车帘往外看去,见李衾仍是不远不近的跟着。
这会儿又不用在老太太跟前演戏了,他又是个忙人,自然不必再这样,又想他或许是不好意思立刻就走,所以勉强留着。
东淑打量了一眼,见跟随萧宪的小厮留春在前头,便让甘棠叫了他过来。
留春忙跑过来,哈腰问:“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东淑道:“你去跟李大人说一声,叫他有事情只管去忙,别耽误了他的正经事。”
留春笑着答应了,便跑过去跟李衾说了。
不多会儿留春跑了回来,道:“李大人说这是顺路,到了前头他自然就去了。”
东淑扬眉:这却是她白担心事了。
一直到了太华街,李衾的小厮金鱼儿才特跑了过来,隔着车窗说道:“江夫人,我们大人说他便去兵部了,就此告辞。”
东淑道:“请李大人自便,恕我无礼就不下车相送了。”
金鱼儿笑道:“您客气。”
于是两下才分开了,还好此处距离萧宪那别院不远,又走了两刻钟左右便到了。
进了府中,洗漱了一通,又换了衣裳,这两天在萧府里她每天一套新衣,有的是萧宪给的,有的却是张夫人给的。
如今竟都也带了回来,除了这些外,几个丫鬟又相继拿了好些包袱匣子进来,打开看时,除了衣衫裙子等,还有些珠宝首饰,精致糕点,并一些人参燕窝、以及各色调补药丸等,一应俱全。
东淑竟不知道,也没有人跟她说过。
甘棠瞪着眼睛问:“这、这是谁给的?是萧大人吗?”
也许是萧宪,也许是张夫人,更或者是周老太太……东淑看着满屋子的东西,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甘棠又问要如何处置这些东西,东淑才定了定神,让丫头都好好的收拾起来。
她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京城了,之前萧宪给的一千两银子还有一大半,只要不去大手大脚,一辈子也够用的了,何况萧宪之前也给了两样价值连城的首饰,那两样东淑倒是想留着,可现在这些珠宝,东淑却不敢要。
因为她猜到,多半是张夫人的心意,毕竟只有她这么心细,对自己又好……可她之所以这样厚待,不过是把自己当做“萧东淑”罢了。
一想到这个,东淑便觉着这些东西烫手,因为这都是一个母亲想念女儿的心意。
而她……受之有愧。
才洗了的脸又给泪打湿了,东淑只得又洗了一遍,这才到里头稍作休息。
她这一觉竟睡过了中午,甘棠见她醒了才送了中饭进来,东淑略吃了一点儿,问道:“明值没回来?”
甘棠道:“小公子中午是在学塾里的,只怕他也不知道姑娘回来了,若知道,应该早巴不得跑回来看呢。”
下午时候,东淑叫甘棠又把他们自个儿的东西整理了一遍,又在心中筹划如何出城,如何找居所之类的……又想到萧宪的叮嘱,倒也妥当,若是萧宪能助她一臂之力,那就更好了。
不知不觉日影偏斜,算计着明值也该回来了,谁知派去接的小厮回来,道:“学堂里的人说,明值公子午时之前就走了。还以为是回来了呢。”
东淑闻言大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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