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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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暖看到这里,冷笑一声建隆帝此人做事的阴狠,挫骨扬灰的是他亲哥哥啊,他真下得去手!

三爷又写道,“若是不封郡主,你便不会开南山坳;不开南山坳,就不会发现石棺;不发现石棺,也不能得到清王的罪证。事有因果,时也运也。”

小暖看着三爷写的“南山坳”三字,这字体工整匀称,笔锋凌厉透纸,怎么看怎么有气势,比妹妹的更适合做界碑,不过现在已经订下,也不能改了。不妨让三爷多写几幅招财进宝,于在南山坳内的作坊中悬挂,增加财运。

三爷又道,“木刑已经从京城起身赶来,追查白衣书生下落和身份之事交由他负责。不过你出行在外仍需小心,此人或许还会与你偶遇。慎之,慎之。处理棉花被盗一事,无须手下留情,杀一儆百。不必在意万伯庸等人,有我在。”

有我在,你随便折腾。小暖翘起嘴角。不过三爷这两个“慎之”又让她哭笑不得。小暖到了这里后,偏财运极佳,所以可能她不必去寻找那个白衣书生,他也有可能哪日突然蹦到自己面前,还真是该谨慎一些。

所以这趟登州之行,也得小心才是。小暖闭上眼睛,在马车的摇晃中睡了。

第三日傍边,马车到了登州城内。因身体不适休养了几日的陈小暖终于带着人出现在丢了棉花的田庄内。

在赵书彦走后,这里的棉花又丢了一次!

小暖目光扫过面前管事和长工们,最后落在田庄的大管事梁迢身上,“棉花丢了两回,梁管事身为田庄总管,都不知道怎么丢的?”

“小人不知,小人有罪,请郡主责罚。”梁迢毫不在乎地往地上一跪,态度很是无赖。

小暖缓缓笑了,“不如把你小舅子叫来,问他知不知道?”

郡主怎么知道这事儿跟他小舅子有关?梁迢惊得抬起头,目中有了些惧色。江玺程一看就知道这货有问题,上前怒问责问,“到底怎么回事儿,还不从实招来!”

大管事低头不吭声,小暖的目光在田庄众人身上扫过,“你们参与其中的和知情不报的,是等着本郡主一个个点出来押去衙门,还是自己站出来?”

在田庄做事的管事和长工们你看我我看你,也都跟大管事一样,低头装傻充愣,法不责众,他们不过是帮着摘了几朵棉花或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郡主再厉害,也不可能将他们一个个拉出来!

小暖冷笑几声,“很好,有骨气,那就看是你们的骨头硬,还是衙门的板子硬。玄舞!”

“是!”玄舞手一摆,几个暗卫立刻上前,拎了十几个人出来,麻利地绑了。梁迢回头看清捆的都是什么人,冷汗都流下来了。

齐之毅惊讶不已,“这么多?”

“如果不是这么多人监守自盗,怎么会将三十余亩棉花连夜弄走!”小暖听见这些人喊冤,冷声道,“尔等可知你们犯得是什么罪?”

梁迢等人低头,口称饶命,心底却满不在乎,他们不过是奉命行事,郡主再厉害,又不是正管,能奈他们何!

小暖问刚被赵书彦请过来的登州通判张永驻,“张大人,本郡主已经查明,此次棉花被偷,乃是官田管事梁迢带着长工监守自盗,偷运出去的棉花就在登州城东的方家库房内,请大人明察。”

江玺程皱了眉,方家并不牵扯布匹生意,他们怎会搅进来?

陈小暖都人赃并获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真是一帮子废物!张永驻脸拉得比驴还长,“依郡主之见,此案当如何裁决?”

他是正管的官吏,却来问她?小暖平静地看着他,“本郡主不通法令,不知他们的罪行论律当如何处置?”

张永柱绷着脸没有开口。

诸葛卿替他答道,“按《大周刑统》律令,恶意毁坏百姓庄稼者,罚银十两,充苦役三载;恶意毁坏官田者,重可斩首,轻则罚银百两,充苦役十载。”

大周以农为本,毁坏庄稼禾苗乃是重罪。这在古代也并不少见,三国时的曹操就曾下令凡是毁坏庄稼者,一律斩首的严令。

小暖转眸问张永驻,“此田所种,乃是圣上下旨督促、亲自扶犁耕种之物,张大人觉得这些人偷盗官田的棉花数十亩,算是重罪还是轻罪?”

梁迢可不敢担这个罪责,“郡主容禀,小人也是奉……”

“混账东西!哪由得你在郡主面前胡言乱语!将他的嘴堵了!”张永驻立刻喝断梁迢,然后又偷着拿眼看陈小暖,生怕她追查下去。

小暖看着张永驻紧张到抽搐的脸,缓缓笑了,“张大人觉得他想胡言乱语什么,是万大人、是您还是您的……”

“没有,郡主莫信这些小人嚼舌头,万大人和下官在此事上皆是清清白白的。”张永驻哪敢让陈小暖说下去,连忙作揖讨饶,“郡主放心,此事下官一定查个明白!”

第七三零章 给条活路

“希望张大人能说到做到。”小暖冷声道,这件事本就是张永驻的侄子与方家大少爷方人俊一起做下的,他们打算将棉花偷摘后藏一段时日,再高价卖出去渔利。此事万伯庸和张永驻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左右又不损失他们自己的利益。

登州官田内有上千亩棉花,他们以为摘几十亩自己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真真是好笑!当她还是两年前没钱没势的陈小暖么!

不对,就算是两年前没钱没势的自己遇到这种事儿,也会找人把棉花再偷回来,还要顺便把他们的库房搬空。

待张永驻将人拖走时,小暖转头吩咐诸葛卿,“卿叔速将此事如实上报晟王,昨日晟王还写信向我询问棉花被盗之事的进展,王爷说圣上还惦记着呢。”

张永驻一听这话,立刻旋风般转回小暖面前,躬身哀求道,“是下官失察,还请郡主原谅则个?”

这厮说这话的语气跟她渣爹一样一样的,小暖立刻不耐烦了,“大人做了什么需要我来原谅?小暖不过是个种棉花的,可没这个能耐!”

说完小暖不再理他,直接与赵书彦等人道,“走,咱们去查看其他三处官田,看看还剩几朵棉花,也好一并报给圣上。”

赵书彦和江玺程等人拥着小暖上马离去,徒留张永驻在原地转圈圈。

跟在小暖马车边的江玺程低声道,“通判大人向来小气,郡主如此行事,仔细他事后报复。”

黄子厚笑道,“那也得看他事后在哪里。”

只这一句话,江玺程就不吭声了。这意思是陈小暖要仅凭张永驻的家人偷了几亩地的棉花,就要拿掉他这个登州通判?

怎么可能!

黄子厚也不多言,跟上小暖的马车后隔着车帘报下个田庄的详情,“郡主,下一个田庄共有棉花四百亩,田庄管事名叫万大熟,他是知府大人的远房亲戚,逢年过节都会到知府大人家走动,在知府大人面前还算得脸面。万管事有个侄子在衙门做事,人面也很广。另外,万管事是个老庄稼把式,为人还算公正厚道……”

听着黄子厚嘴巴不停地把关于下一个田庄的人和事一件件报给陈小暖,其中有些事连他这个本地人都不知道。江玺程感叹一声,与并行的赵书彦低声道,“这样能干的小厮,日爰怎舍得送给郡主呢。”

赵书彦暗笑,“我表弟手中能干的人可不只一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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