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2 / 2)
白栀以为是她眼花。
羽客正在为她盖被子,“晨间凉,姑娘别冻着了。”
“你怎么会在这?”
羽客答非所问:“大夫说了,姑娘是一时气血上涌,好好将养会没事的。”
“我知道了。”
披衣起身,院子的小小天地浮现眼前,她竟又回到了丹园。
“鹿韭姐姐呢?”她问。
“姑娘如今身份尊贵,奴婢可当不得这一声姐姐。”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鹿韭端着一盆热水,标准的福身姿势,“请姑娘洗漱,一刻钟后还要去向老太太请安呢。”
白栀遂沉默不言。
出发之时,鹿韭借口肚子痛不好出门,白栀无可奈何,准了她待在房间。
“丹园这些日子只有鹿韭姐姐维持大局,她确实累病了,还请姑娘不要见怪。”羽客犹豫着开口。
望了她一眼,白栀道:“那你呢?”
“奴婢?”
“你如何看我,可觉得是我鸠占鹊巢?”
“奴婢不敢。”羽客低头恭敬道。
白栀置之一笑,看来她们三人曾经的情谊是回不去了。
又过一日,该是上族谱的日子。厅堂上的老侯爷看见她来,着人准备焚香,祷告完毕,要开祠堂添名字。
笔尖落下,一个谢字跃然纸上,老侯爷捋着胡子道:“若用原来的名字似乎有些不妥。”
白栀这个名字是主子取的,如今换了身份定然要改名,永安侯定睛瞧她,沉吟片刻,道:“你便叫栀颜如何?”
她躬身:“请老侯爷做主。”
见没有异议,老侯爷将谢栀颜的名字写在三老爷名下,利落地划去谢瀛玉一行字,不见一丝不舍。
“奴籍的事我在想办法,静候半月即可。”
没想到最后帮她脱去奴籍的,既不是谢暮白,也不是谢郁离,而是平时安养不问世事的谢老太爷。
“多谢老侯爷。”
老侯爷长笑一声,“该叫祖父了。”
“栀颜见过祖父。”
“乖孙。”老侯爷应和。
白栀思索片刻,凝声问他,“敢问我真的是谢家人吗?”
“我亲自所查,必不会有假。”
“还请侯爷将实情一一道来,也让我心安。”
“不知你在忧虑什么?”
“就算谢暮白不是真正的谢家人,依您对他的宠爱,十几年的情分断不是一个突然出现的亲孙女可割舍,就算为了秉公处理,大可以将谢暮白禁足三年五载,怎么一夕之间就将他送到城外的庄子上自生自灭?”
谢暮白被迁出侯府是老太爷昨天做的决定,白栀醒来时听闻消息急匆匆赶去老太太那边暂时关押他的房间,可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一些奴仆在收拾生活用品,其中领头的一人向她走来,“二姑娘来这里做什么?”
如果表现地太过关心反而惹人怀疑,她随即露出抹笑容,随意地撩起散乱的头发,“听说有人要走了,来送送他。”
丫鬟只当她是来瞧谢暮白落魄的样子,没有多加言语,恭敬地向她行礼然后告退,侯府的后门有马车等着她,里面还有人员由她看守押送。
去过练武场几次,白栀自然认出那是永安侯的心腹忠客,年纪虽小,地位却和程大娘差不了多少。
她扬起明媚的笑容,提问一些关于永安侯喜好的问题,忠客看她跟了过来,不管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伸手不打笑脸人,一一轻声回答。
不知不觉已经跟着到了后门,忠客拦住她,“二姑娘,侯府外人流混杂,还请早些回去。”
门外车马备齐,俨然就要出发。
大家闺秀除非有长辈恩准,否则需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白栀今日已有些出格,忠客只当她不太懂规矩,一如侯门深似海,往后这般繁闹的市井人家之象再与她无关,体谅地嘱咐看门的婆子稍微松懈,让二姑娘略略站在门口看风景,最后领略一次府外风光。
绕是如此,婆子们只是让她站在门外观看,再去买了一串糖葫芦哄她,原本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瞬间变得哭笑不得,她像个孩子似的向出发的马车招手。
双脚不时跳跃,想要看到里面的人。
高耸的马车上,少年正在昏睡,一阵脚步声唤醒了他,忽的就想起去年入冬,白色披风之下的小姑娘就曾这样踩在雪地玩耍。
双指夹住车窗帘幕,他一抬手,就见少女看见他既惊且笑。
他们来不及把各自的心事诉说,就已分别。
听闻动静的忠客向他走来,谢暮白将帘子放下,偏头假寐,嘴角流露笑意。
时隔半年的问题终于得到回答,她不怕他了。
忠客瞧见他害羞的这样子,原本严肃沉着的小脸瞬间噗嗤一笑。
※※※※※※※※※※※※※※※※※※※※
猜猜女主在梦里看见了什么?
ps:其实到此为止才算是真正开始勾心斗角,前面的当做预热。
由于这本书出场的人物过多,所以作者君也在努力的梳理剧情,比如丫鬟就已经有十多个了,而且前面埋的线也在一点一点挖出,偶尔更新不稳定是必不得已的,还请见谅。
但我承诺会把这本书写完,感谢读者一直以来的支持。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