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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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妹,你这是做什么?”

白栀轻嗤了声,就要与谢怀风理论。

鸦青色衣衫的少年挡在她身前,不复以往笑容,声音泠泠然,“郁离也要问问二哥,你将一个不知礼数的婢子带上来想干什么?”

“静客她是我的丫鬟,我不带她过来,谁伺候我茶水饭食。”

“二哥说这话还真是一点不需心啊,”谢郁离意有所指,“恐怕这个婢子要做的工作比这个多呢,可怜人家既没提升月钱,又没有个正经身份。”

“对不对?”语调又转变地柔和。

意识到谢郁离在和自己说话,白栀点点头,把指甲掐进肉里,泪水瞬时流出,“静客就是欺我烧坏了脑袋,以为我会忘了她联合近客打压我的事,那时候寒冬腊月的,她们将我赶出房间,不许我与她们同榻。”

白栀幽咽起来,“若不是我命大,恐怕就见不到你们了。”

“好孩子,将事情慢慢说来,这里不就一个静客吗?哪里还来的一个。”谢大太太适时地给白栀擦眼泪,悄悄对谢郁离的举动表示称赞,果然是她的儿子,知道见缝插针,加大白栀与二房的隔阂,还顺带稳固了她与大房的好感。

程大娘趁机助攻,“回主子们,以前确实有个近客,是远近的近,静客的静是安静的静。”

回想半年前,老太太问谢音仪,“以前你是不是有个丫鬟就叫近客?”

提起这个人就来气,绿蜡代替谢音仪表达愤慨,“就是那个偷那四姑娘的首饰的近客。”

谢音仪来不及阻拦绿蜡,偷偷瞟一眼二哥,果然见他脸色难看。可就算如此,谢音仪却没生出许多后悔来,她自然知道二哥会迁怒与她,可这不是在大庭广众将女孩私事说出来的理由。更何况,二哥当初并非不知道近客刁奴欺主,他只是懒得管,或者说,就是要她亲自出马,好让老太太觉得二房受了众人欺压,连丫鬟都是别人挑剩不要的。

“吃里扒外的东西,”果不其然,老太太下了定义,冷冷瞧着静客那张芙蓉脸,高声问:“有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奴婢知道。”

“你是何人?”

“我是五姑娘的丫头,也是从老太太这里出来的。”隽客低头,先向白栀行礼。

“二姑娘终于苦尽甘来了。”她道。

“怎么说?”

“静客和近客这两个人和二姑娘都住在一个屋子,因着名字同音,生出不少嫌隙,可彼此都有些势力,打斗起来不过是此消彼长。可谁知,她们心中不快了,就瞄上二姑娘磋磨。奴婢不止一次劝说,可她们下一次往往变本加厉,您不信可以问素客她们。”

谢岁欢挥手,素客得令后亦答道:“奴婢作证,静客她们对二姑娘百般刁难,还因为去主子们身边伺候的名额常常排挤她。”

素客大声道:“奴婢不敢有丝毫谎言,二姑娘被她们推出房间睡在露天亦是奴婢们亲眼所见。”

谢老太太沉声:“来啊,将以往欺负过二姑娘的奴仆都报上名字,咱们一个一个算账。”

静客当即被拖了下去,谢怀风温香软玉的味道还没尝试够,抱着静客求情,“老太太,静客她不是故意的,还请您网开一面,您是吃斋念佛的人,何苦造杀业?”

“你是说老身大开杀戒毫无人性了?”

谢老太太转身,不再看谢怀风,拍手唤人,“来啊,将老侯爷身边的人派来一个给二公子,从此以后就看着他读书习字,看紧点那些莺莺燕燕。”

“至于静客,既然她与近客如此要好,那便继续当好姐妹吧,好姐妹要有福同享,近客的板子可还没打完呢,这个剩下的福气就由她受了。”

听到又有奴婢要领罚,谢郁离下意识地看向白栀,白栀并没有出声阻止,勉强地笑了笑,顿时眼前一黑。

有很多记忆在脑海游走。

她看到了那天晚上的情形,静客将一盆凉水浇在床褥,近客嬉笑着将女孩推出门外,飞快地将门上锁。

女孩孤立无助,在夜晚站了许久,最终只能靠在一方瓷缸休息。

还没入冬的风就已格外地冷,女孩瑟缩着双臂,脑袋又开始烧起来,她很难受,想着睡一觉也许就好了,双目逐渐合上。

可白栀明白,女孩再也醒不来了。

毫无疑问,静客她们是害死原主的真正凶手。

心脏能感受到原主悲伤的情绪散发,难过地接近窒息,她不由自主捂住胸口。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白栀茫然地不知去向。

一颗光点飞来,受它指引,白栀迈出脚步。

行到一处撞上某物,她推了推,一道门打开,里面的光亮向她招手。

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霎时白昼。

椅子上有两个小孩,一同在书桌上练字,可注意力经常不集中,不一会就忙着聊天去了。

“你真的要走了?”

“嗯。”

“敦煌这里不好吗?”

“很好呀。可阿爹说了,江南风景秀丽,也是居住的好地方。”

“草场的马儿会想你的,如果是我要去这么远的地方,早就哭起来了。”

“不怕,人生如寄,何必在乎来路与归途,我的故乡在这儿,心就在这儿,迟早会回来看你的。”

画面又是一转,两个小孩蹲在草地里,不知说些什么,忽然一阵马鸣,都齐齐探头去看。

只见一个身量大不了多少的影子纵身上马,扬起马鞭,一骑绝尘。

白栀好奇的走过去看,人马俱是不见。

可一抬头,只见一匹马径直向她冲来,马上的人一同冲到面前,穿过她虚空的幻影,再度消失不见。

被马惊吓后,白栀慢慢回过魂来,这应该是原主想给她看的东西。

身体被一股力量拉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出来,给予她巨大的精神压力。

白栀一声嘶吼,抱着头痛苦不已,身下是温暖的蚕丝被,她恍然如梦。

身上轻松了许多,而那股围绕她的悲伤消失殆尽,灵台清明许多。看来原主已经完成了夙念,不再留恋尘世。

“姑娘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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