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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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死鸦血,气味不好闻,但胜在管用,能遮蔽阳气,让他融入阴气中,不易被发现踪迹。

做好了准备,舒年走进空间。有光渐渐亮起,他头顶的空间化作灰蒙蒙的天空,再走几步,脚下出现了修葺整齐的地砖,不知不觉中,他已置身于一座古宅庭院内。

舒年对这座庭院很熟悉,他初次遇见他就是在这里,后来还梦到多次,可无论是哪次,都是他的意识被引诱了,真正以身涉足今天还是首次。

他打量四周,还是老样子。穿着马褂的死人仆役扫着永远扫不完的地,屋檐下的一排鸟笼装着腐烂的鸟,不知疲倦地拔下自身的羽毛。

主屋的厅堂内,悬挂于墙壁的仕女图传出轻笑,仕女摇着纨扇,盈盈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桌上的茶杯水汽氤氲,却不见他的身影。

舒年想了想,走进主屋,顺手关上屋门,从墙上卷起仕女图,叫她别再看他。

以前有他在,他只在厅堂待过,从没去过别的地方,群中分享的古宅地形图派上了用场,对照一番后,他走向了通往更深处的侧门。

地图还是比较准确的。舒年穿出耳房的后门,循着石板路走向内排的厢房,其中一间房屋标注着主人居室,他最先推门而入的便是这间。

屋中的陈设素净淡雅,点着淡淡的熏香,光线略暗,窗边的书案摆放着几卷书籍。

舒年走过去看,书卷扉页的落款字迹漂亮,写的是他的名字,可舒年看不懂,他的力量在阻止他辨识文字。

书籍旁边立着相框,装的是舒年的照片,他似乎很是珍惜,相框被擦得干干净净。

而并非是舒年的照片都被随意搁置着,很是陈旧,溅着红黑色的血迹,甚至其中几张还有曾被撕碎的痕迹。

这照片都是黑白照,一部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是大家族的合影,几乎每个人的脸都苍白无神,微微扭曲,像是尸体或鬼影。

还有几张是个小男孩的单人照。他坐在高高的木椅上,仪态端正,衣着贵气,颈上挂着一把精致小巧的长命锁,看不清脸,只有一双重瞳清晰地展露出来。

这个男孩一定就是他。

舒年拿起男孩的照片,耳边突然离奇地响起了重叠交错的声音。

声音饱含怨恨,多是凄厉的惨叫和咒骂,充斥着 孽障、畜生、丧门星一类的词。大家族的合照中,一张张人脸抽搐颤动着,鬼影摇晃,猛地喷出一股血迹。

血迹溅到男孩的照片上,男孩浑身是血,重瞳弯了起来,竟是露出了愉悦的笑意。

年年。他童音清朗,亲昵地唤着舒年,你终于来见我了。

他微笑起来,突然从照片中伸出沾满鲜血的手,一把拉住舒年的手腕,将他拽进了照片之中。

未婚夫们的聊天群九

【管理员解除了全员禁言。】

四号:@一号你挺厉害。

六号:?

三号:你居然会夸群主?

四号:实话实说罢了。

四号:从小被全家人恨,长大后被所有人恨,成了死人,连舒年都讨厌他,盼着他灰飞烟灭。晦气到这种地步,你说他厉不厉害?

一号[群主]:过奖了。[微笑]

一号[群主]:你随意说,我不介意,至少现在我有年年了,他和我在一起,你有吗?

【群成员举报了群主的发言。】

第10章 诞生之宴(十)他却轻轻露出一抹笑意

男孩的手苍白纤细,看似脆弱,却不可抗拒,舒年被拉进照片,失重感过后,身体缓缓地坠入了一片黑暗中。

他似羽毛般轻轻飘荡着,过了片刻,他双脚着地,身边的黑暗很快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阳光与纷繁的人声,仔细一看,他竟是来到了一座热闹的大宅院里。

舒年想了想,认为这是他封存在照片中的一段记忆。

他没看到他在,宅院也不是他住的那座,比起那处的清幽雅致,这座宅院更富贵,充满了烟火气。

院中张灯结彩,人来人往,舒年观察了一下,应该是个人丁兴旺的大家族在过除夕。

他所在位置正好是祠堂门前,香火缭绕,传来阵阵白烟。几个穿着朴素短褂的雇工来来往往,端上热腾腾的面食和大菜,摆在了祠堂内的供桌上。

他们当然是看不见舒年的,舒年并不惊奇,他知道这些人都是记忆中的虚影,不可能会对他产生反应。

他也不着急走出这段记忆,能够了解他过去的机会很是难得,也许他能从其中找到关于遗物的线索。

到了入夜时分,鞭炮声齐响,祭拜开始了。族中的成年男丁皆是一身讲究的长袍,手中举有竹立香或元宝香。为首的族长在香炉中点上了一根半人多高的香,这香若是烧得越久,来年家族就越兴旺。

祭拜过先祖,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门,到街上请神。

孩子们打扮得玉雪可爱,手中提着小灯笼,见状都是兴高采烈的模样,跑出大门跟去看热闹了。

只有一个男孩是例外。

舒年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朦胧黑暗中,男孩的身形影影绰绰的,辨不清面目,只有胸前的长命锁映着灯笼橙红的火光。

他安静站着,一位年轻女眷掩唇笑起来,亲切地招呼他:七哥儿,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玩呢?

男孩呼出的热气化作浅浅的白雾,偏头看了她几眼,火光下重瞳分明,轻轻一摇头,转身走了。

那女眷轻呼一声,拉着身旁妯娌的衣袖说:这是我头一回看清七哥儿的眼睛,倒是才发现,他是重瞳呢。都说重瞳是吉相、是圣人相,七哥儿日后定有大作为。

什么吉相?

妯娌嗤笑一声,与她小声说:你刚进门子,还不知道,他呀,刚出生就克死了爹娘,没两年亲姐也夭了。我们都避着他嘞,嫌他晦气,也就老太太爱惜他,当眼珠似的疼,这不,老太太也病倒了,谁与他亲近就会被克,你可离他远点。

女眷吃了一惊,巧的是这时男孩又折返回来,似是有什么事。

他视线恰好与女眷相对,女眷目光微微闪烁,犹豫一下,到底没再和招呼他,将目光移开,与妯娌说话。

男孩也不言语,安安静静离开了。待他过去,妯娌冷哼着,小声啐道:真倒胃口。

舒年眨眨眼睛,跟上了男孩。

这男孩就是童年时的他,这么看来,他小时候过得并不好,没爹没娘,被族人厌弃,连小孩子都不跟他玩,只有一位女性长辈疼爱他。

男孩穿过院落,进了一间厢房。厢房里传出了说话声与笑声,几个女眷围坐在桌边,吃着瓜果点心,陪半卧在床上的老太太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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