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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之剑,汝也敢折?女皇冷下脸怒斥道。
丘神勣愣住,旋即恐慌的俯首磕头,臣只是觉得此人城府过于深,且留在公主身侧挑拨离间,陛下明察,臣赤胆忠心一片...
你明知道她是朕的人,是朕授意让她出使陇右,你却还敢对她下手,你把这个叫做忠心吗?女皇瞪着极为阴冷的眸子。
陛下。
女皇长叹一口气,你安心去吧,朕不会牵连你的族人。
丘神勣攥着牢柱瘫软下,无力的看着皇帝颤笑道:臣派人严防死守,还是让他最终逃回来了,哦,不是逃回,而是被接回,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丘神勣跪着爬向前,所以陛下在得到天下之后,为了安抚人心就要开始对昔日替您卖命的臣子们下手了么?
陛下要把一切恶推到臣等身上,以此抚慰民心,所以这一切不过都是一个将计就计,丘神勣睁着悔恨充血的双眼,而陛下不但默许还推波助澜。
皇帝负手背对着丘神勣一言不发,丘神勣抬头望着冷漠的身影颤笑声越来越大,从安定郡王将他带进明堂那一刻我就知道了,陛下舍弃了臣,武攸暨与他的兄长们都不一样,若非天子诏命,他又怎会得罪权倾朝野的同族哥哥呢,没有陛下的旨意,谁又敢护送他回京呢。
是朕的授意。
女皇的话让丘神勣愣住,同时也彻底绝望,颤笑一声后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合起手背叩首道:一切罪责皆在臣,与臣族人无关,望陛下念在臣跟随侍奉多年的份上,饶恕臣的族人,神勣感激不尽,吾皇,万岁。
第78章 幕后人
半日前
修文坊冷清了许久的李宅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后厨的炊烟被朔风吹得四散,家奴们忙上忙下,除了神都最有名的疾医,李轻舟还请来了今日休息的太医。
以泪洗面的卢氏见到女儿病弱又消瘦的模样不禁嚎啕大哭,萧婉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搭着手将人搀扶回了闺房。
见人平安回来,李轻舟本有一肚子怒气与责问,可当瞧见萧婉吟怀里憔悴的李锦时,瞬间将所有怒气咽回,只剩下似刀绞一般的心疼,为何会这样?
萧婉吟将人抱上床榻,扭头看着一脸焦急的李轻舟,如果没有意外现在应当是朝廷百官都等候在明堂,李尚书果然爱女心切。
难道今日圣人突然传召文武百官是因为...李轻舟突然明白,旋即又看着榻上的女儿,我家姑娘这伤?
萧婉吟本想如实回答,旋即被李锦一把拽住手腕,萧婉吟回头,只见李锦轻轻摇头示意,复杂又沉重的情感突然从中夹生。
李尚书在秋官,想来很快三司推事的旨意就要下达,届时李尚书自然会知晓事情的经过。
阿郎,秋官来人了。家奴走到门口躬立,朝屋内通传道。
李轻舟再次瞧了瞧女儿,极心疼道:你不想说阿爷不会强求你说,不管发生了什么,回到了家中一切都有阿爷在知道吗,太医在赶来的路上,你要好好听你阿娘的话。
也许是背井离乡太久,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历经艰辛才回到家中,如今在面对父亲的慈爱时李锦苦涩的扑到李轻舟怀中大哭。
不怕不怕,阿爷与你阿娘都在。李轻舟轻轻抚着女儿,无奈的看向屋外,秋官来人何事,若无要紧事就让新上任的秋官侍郎代为吧。
站在屋外院子里等候的官吏听到小厮的转告后应道:天子敕命,左金吾卫大将军丘神勣陷害朝廷命官,阴谋造反,着诏三司推事。
屋内的李轻舟听后一颤,左金吾卫大将军?旋即抬头盯着萧婉吟,又看了看因为箭伤失血过多的女儿,阿爷知道了,你放心。
看到父母慈爱的一幕时,萧婉吟心里只剩羡慕与不可得,确认李锦无碍后她谢绝了李氏夫妇的厚礼准备返回长安。
司刑寺
昔日耀武扬威的将领被一众禁卫押入司刑寺等候审讯,安西抚慰使回城的消息也传到了司刑寺。
我是冤枉的,我没有要造反...丘神勣被推入司刑寺大牢中,旋即转手握住禁卫的手腕焦急道,帮我找左相,左相有办法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也不知下一刻会不会有反转,因此禁卫们仍不敢得罪丘神勣,大将军请放心,左相看重您一定不会见死不救,大将军只需稍等些时日,待陛下的气消了,也许赦令也就下来了。
周右丞。
周右丞。
禁卫们宽慰的同时,牢房里来了一个曾经的常客,只是之前的绿袍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了深色的绯袍。
禁卫们回头,叉手道:右丞。
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官有些话要单独与丘将军谈谈。
禁卫们有些迟疑,这...
本官是代谁而来,汝等不知晓吗?
禁卫们相看一眼后再次叉手道:喏。
周兴,周兴。披头散发的丘神勣拼命抓向靠近他的绯袍,你帮我向圣人求情,你帮我找左相,我在朝中还有人,我还有用。
文昌右丞周兴扒开丘神勣脏乱的手,又抬手将他凌乱的头发拨正,树倒猢狲散,将军那些人只怕是自保都还来不及呢。
看在你我共事多年同僚一场的份上,你帮我告诉左相,没了我丘神勣,他便只能做圣人的棋子。
周兴松开手,拂了拂刚刚丘神勣摸过的衣袖,丘将军搞错了吧,就算左相犯了什么错,他依然还是圣人的亲侄子,即便是棋子,也不可与将军您这个外人并论呢。
丘神勣听后身心俱颤,你什么意思?
这局,看似是那个小子设计的,实际上呢?周兴闭起眼睛轻轻摇头,你我侍奉圣人多年,难道还不清楚吗,笑中藏刀的李猫是怎么死的?
圣人虽处神都,亲近之人只有内臣与有司,可是你忘了侯思止的官是如何来的吗,你做的这些事,圣人岂会不知?
可我做这一切都是左相的提携与栽培,也是左相的授意,我是辅佐...
够了!周兴扭头瞧了瞧牢房四周,你自己行事不谨慎露了马脚还想拉左相下水吗?
丘神勣大愣,什么意思?旋即直勾勾的盯着绯袍,左相难道要舍弃我吗?
事到如今,周兴长叹一声,伸出手轻轻撩拨着丘神勣的长发,还能怎么办呢,并非左相不想搭救将军,实在是天子的逆鳞难碰亦不敢碰,左相能做的,便是保全将军的族人。
听到周兴的话,丘神勣整个人都颤了起来,与其说保全,倒不如是眼前人因为害怕自己会供出同谋,便拿自己的族人做筹码保全自己,越是逼近死亡便越是恐惧死亡,丘神勣死死拽着周兴的袖子,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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