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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繇离开长安回京之后,裴凛之便开始与吐谷浑谈判,为了表示诚意,裴凛之与吐谷浑单于在两国边陲小城进行商谈。
过程是琐碎冗长的,裴凛之坚持能多不少的原则,分毫必争。原西戎的地盘,自然是安国全盘接手,趁乱被吐谷浑接手过去的也一并退还。
吐谷浑还将紧挨着渭州与党项的一片山地让给了安国,那一片也不在吐谷浑的实控范围内,常有党项人在其中出没。让给安国,一方面是回报安国帮助复国,另一方面其实也是想将党项这个祸水东引,让安国直接与党项对上。
裴凛之岂会不知道他打的小算盘,不过既然白送,哪有不要的道理,东西戎都未曾怕过,还怕他党项人?
吐谷浑单于还答应每年为安国提供三千匹骏马,当然是按市价买的。裴凛之则答应与吐谷浑互通边市,进行商贸,吐谷浑需要茶叶、瓷器等日用品,安国则需要吐谷浑的骡马、皮毛、药材等。
将来若是再通陆上丝绸之路,途径吐谷浑地盘,安国商人享有与吐谷浑商人同样的优待。
等他讲所有细碎的事谈妥,萧繇便回来了。裴凛之完全喜出望外:怎么来得这么快?!
萧繇吊儿郎当:我不快点来,就要被皇兄的幽怨眼神给杀死了。
裴凛之知道他开玩笑:陛下才不是这样的人!
萧繇笑嘻嘻道:你不信我皇兄对你日思夜想?
当然信,不过他绝不会埋怨你。对萧彧还有比他更了解的么,你既已到了,我便将事务与你交接,然后准备回去了。
萧繇说:早日回去也好,这边与东戎还有一条黄河作为屏障,压力更大的地方便是与东戎相邻的豫州、雍州与兖州,你在那边坐镇,他们也会忌惮三分,不敢轻举妄动。
第184章 返回
裴凛之抓紧时间与萧繇交接完手头的事务, 便带着两万骑兵从长安出发,踏上归家之路。
西戎败退之后,安军将缴获的西戎战马整编, 骑兵数量已经超过了四万。留下一半给萧繇, 用以抵御北面的柔然骑兵以及东面的东戎骑兵。
吐谷浑每年还将提供三千战马,如遇柔然来袭, 吐谷浑也将在骑兵上支援安国,如此便能确保北线万无一失。
裴凛之带回的两万骑兵分别驻扎在豫州与兖州。
豫州离东戎都城洛阳近,驻扎于此,相当于一把尖刀最准了东戎心口。
兖州是两国交流最频繁处,边市彭城就位于兖州, 如若两国交战,首当其冲的多半会是兖州, 必须要重兵把守。
安排好骑兵, 裴凛之这才返回建业。
批改奏章累了, 萧彧放下笔, 走到庭院中,在花繁叶茂的木樨树下站定,仰头看着满树的金色木樨花。
凛之离开建业的时候正是木樨飘香的金秋八月, 如今木樨又开了, 离人尚未归,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萧彧幽幽叹了口气。
萧繇回去已有两月之久,算算时间, 凛之也该回来了, 怎么没写信回来告知到哪里了。
阿平从月亮门进来:爹爹!
萧彧回头, 看着阿平:散学了?
嗯。爹爹在赏花?这木樨花开得真多, 明日旬休,我摘些来帮爹爹制香。
萧彧意外道:你何时还懂制香了?
阿平说:今日夫子给我们上造化课,教我们如何蒸馏香精。他用的便是木樨花,蒸馏出来的香精极香,放在瓶中密封保存,用时撒上一两滴,能保存许久。爹爹那么喜欢木樨花香,用这个法子便能将它保留得更久,就算花谢了,爹爹也能闻到木樨花香。
萧彧哈哈笑:夫子居然教你们这个?
造化课是今年新开设的课程,给京中七年级以上学子试点,夫子都来自工部的造化署,造化署是梁德昌领头的。
没想到梁德昌收的人还挺有意思,居然会去研究制香,对阿平这么大的孩子来说,倒是挺适合激发兴趣。
阿平说:对呀,我们夫子可有意思了。上次课他还给我们解释鬼火了,其实不是什么鬼火,死了的人身上有一种东西,它能够自己燃烧。我真见过,夫子将那东西放在桌上,过了一会儿它就自己着火烧起来了。
萧彧很惊喜,没想到工部还有如此妙人:这个夫子有学问,好好跟着夫子学。
是,爹爹。明日我帮你制香成么?我已经学会了怎么做。
那你就去制吧。他很好奇阿平会弄成什么出来。
嗯。爹爹我走了,闵大人还在等着给我上课呢。阿平高高兴兴转身出去了。
萧彧仰起头,看着密密匝匝的木樨花,其实最喜欢木樨的不是自己,而是裴凛之。他是爱屋及乌,看到木樨花开,便心下欢喜,觉得凛之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刮来一阵风,一些早开的木樨簌簌落下。
萧彧见花儿坠落,忙伸了手去接,刚接了两朵,那些花儿便全都掉在地上了,萧彧看着地上的花儿,有些惋惜,忍不住叹息:木樨都要落了,凛之再不回来,就赶不上啦。
正好赶上。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萧彧心狂跳不已,正要转头,身体已经被人从身后抱住了,熟悉的味道和感觉顿时包裹住了他。
凛之?!凛之!萧彧叫第二声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真的是他回来了!
嗯,正好回来陪你赏花。裴凛之抱住他,用胳膊环了环他的腰,怎么瘦了?没好好吃饭?
萧彧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人,实在有点难以置信,他伸手摸着裴凛之的脸庞:果真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裴凛之用额头抵着他的,鼻尖在他鼻尖上轻轻磨蹭:你要不要确认一下?
萧彧捏了捏他的脸,微凉的,软乎的,是真的:简直不敢相信。你怎么回来都没提前告诉我,我好去接你啊。
想给你一个惊喜。你果真瘦了,没有照顾好自己。
不是,夏天太热,食欲不太好,最近天气转凉才好些了,肉很快就能长回去。你又黑了,是不是旅途太劳累了?
北边太过干燥、雨水少,不如南边气候宜人。我倒有点担心你不能适应那边的天气。长安什么都好,唯独这水差点,也太过干燥,裴凛之担心自始至终都生活在南边的萧彧不能适应。
无妨,慢慢就能适应了。
两人四目相对,眼中只余下彼此,旁的一切都已经远离他们而去,什么家国天下,此刻都不及此刻的眼前人。
裴凛之伸手摩挲着萧彧的脸庞,视线落在他莹润的唇上,下意识地舔了舔唇,想要亲上去,最后一丝理智提醒他不合适。
萧彧见他舔唇,也下意识跟着舔了一下,又实在忍不住,凑上去啄了一口。
裴凛之没想到他竟会如此主动,呼吸都停了半拍,他搂着人赶紧转身回寝宫,用脚尖将房门一勾,关上了,将一众侍卫都关在了门外,然后低头一股脑地吻了上去。
萧彧像离水已久的鱼儿再次扎入水中,拼命地喝着水,甚至还有点儿溺水,但内心的狂喜与幸福令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他此刻就想与裴凛之连成一体,哪怕是溺毙也甘之若饴。
不知过了多久,暴风雨终于平息了下来。裴凛之心满意足地拥着怀中的人,恋恋不舍地吻着他的脸、唇、喉结与锁骨,果然只有回到他身边,自己的身心才算是有了真正的归宿。
萧彧并没有睡着,他只是累得不想动,闭着眼睛依偎着裴凛之,感受着他的亲吻,心仿佛被泡在蜜罐里似的。
何时从长安出发的?
裴凛之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听见这句话,他一愣,然后笑了:没睡呢?
萧彧抚着他的胳膊:哪舍得呢。总是一出去就是一年半载的,还在外头跟人拼命,怎么叫人放得下心。胳膊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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