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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穆柯和冷超在这里踢球,杜骊号召全系的女生过来加油,浩浩荡荡地,给了英语系男生四年来最大的牌面。

想起这些,童瞳就不免面露微笑。

一切都过去了,又好像从未过去。

杜骊就在学校里,童瞳有时候会跟她约个饭,杜骊带着女儿小汤圆一起来,小女孩有些胖,软乎乎的,也不怕人,会笑着张开手让小童叔叔抱,甜甜糯糯地喊他名字,惹得杜骊跟童瞳齐声大笑。

那天晚上边城有应酬,给童瞳发消息,说会尽量早一点结束,然后来绿岛接他一起回家。

边城来接他的时候身上有些酒气,他说喝得不多,要谈业务,没办法。

童瞳帮他调了一杯解酒的热饮,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边城有些粘人,眼神一直跟着童瞳,他进吧台,出吧台,跟客人讲话,跟服务生交待事情,边城的眼神一直追着他。

童瞳笑他,一喝酒就变成小狗,离不得人。

边城喝过热饮,说:我没开车,今天不冷,陪我走一段吧,走不动了再打车回去好不好?

好啊。童瞳从包里翻出帽子围巾,给边城做好保暖,再牵了他的手出去:小狗呢,要跟紧主人,不能走丢了,知不知道?

嗯!知道!边城紧攥着童瞳胳膊,很配合。

两人顺着街道走,拐过一个路口又到了江边,江岸有风,边城给童瞳把帽子往下拉了拉,又脱下手套感受了下童瞳的手,是暖的。

往前走了一段,到了人多的地方,有一群阿姨正在跳广场舞,童瞳突然玩心大起,拉着边城也混了进去。

阿姨们跳得很认真,最前面有领舞,童瞳跟边城站在方阵的最后一排,跟着前面的阿姨跳,动作到了他们身上全成了鬼畜。

却又停不下来,互相看着对方哈哈大笑。

一支舞跳完,下一首音乐响起,竟然是支探戈。

阿姨们见怪不怪,自动自发地组成了两人一组,童瞳跟边城自然也成了一组。

这支舞阿姨们也跳过无数遍,往前,往前,往前,再回头,最简单易学的探戈步伐。

童瞳和边城跟着走了几步,手忙脚乱,旁边的阿姨们也看着他们笑。

边城在童瞳耳边说:别跟她们走,来,我带你跳。

嗯?童瞳疑问。

边城一手兜住童瞳的腰,把两人带得更近了些,然后带着他转起了很小的圈,两人的腿前进,后退,自然而然地胶着在一块。

哦!是阿根廷探戈!童瞳突然反应过来,然后就惊诧了,他看着边城:这么忙,竟然还能忙里偷闲去学个舞?

边城笑了笑:皮毛而已,那天看电影,就觉得很想带你跳。

又在他耳边说:来,闭上眼睛,我带你就行。

童瞳闭上了眼,头靠在边城肩上,两人进进退退,圆圆圈圈,十分默契。

然后,有一个温热的东西滑进了童瞳指尖。

他睁开眼,发现左手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指环。

很眼熟,却又有些陌生。

样式跟记忆中那枚被他丢弃的戒指一模一样,却在界面中间多了一颗小小的钻,不突兀,跟戒指融在一起,在夜色中闪着寒芒。

边城托住他的手,轻轻把戒指往里再推了推,不大不小,很合适,戴在童瞳纤长的手指上,很好看。

童瞳抚过那颗钻石,叹了一声:真的,镶钻的男戒也好看。

边城说:只是这样做,就镶不了大的。

不用大的,我喜欢这样。童瞳指尖捏住戒指,轻轻转着圈。

你喜欢?边城看着他。

对,很喜欢。童瞳抬头看向边城的眼睛。

原本我计划的不是这样,不是在这里这么随便给你戴上,本来计划要很认真

童瞳打断他:我喜欢这样,这样很好。

这一次戴上,就不许再扔掉了。边城很认真地说。

童瞳点头,举起手掌:一辈子都在这里。

两人牵着手往家走,童瞳说:还是那家店里的吗?

边城顿了顿,说:对,其实,还是以前那一只,那只戒指当时被我昏头之下从窗口扔掉,后来在楼下找了好久,还好找到了这次拿去那家店改了无名指的尺寸,又重新做了镶嵌,但内圈刻的字都还在,不信一会到家你摘下来看

不我不摘。童瞳说:我知道,就是那一只。

又问:你的那只呢,还在吗?

在,在家里。

好,回去后我要它。

好。

到家后,边城在床头的柜子里找出那枚戒指,一模一样的款,只是没有钻石,还是中指的尺寸。

童瞳拿过它,让边城坐到床边,他单膝在边城身前跪下来,托着手中的指环,问道:边城,你愿意一直跟我在一起吗?

这真是个好多余的问题,但边城认认真真地回答:我愿意。

好,只此一次,永不反悔。童瞳拉过边城的手,却没给他套上指环,只用手指圈了个形状,虚虚地沿着无名指套了进去,他说:明天我就去店里让他们改尺寸,再给你戴上。

好。边城把他拉起身,两人一起转动那枚戒指,灯光照进内圈,那个清晰的大写字母T还在闪闪发光。

全文完结

第92章 番外:平常日子与平行时空

三年后,厦门。

童瞳在这里跟拍一个时装设计师已经有一个星期,今天是最后一天,有一场面对面的采访。

厦门这座城市被誉为中国的安特卫普,许多归国的独立设计师选择base在这里,他们在老城区一幢幢不起眼的老房子里,诞生出一个个在国际上大放异彩的独立品牌。

童瞳这次的拍摄对象是其中一个,黄永喆,比童瞳都还小一岁,作品却已经上过国际四大时装周,另类反叛,擅长运用极其夸张的中国元素。

去拍摄前,童瞳原本以为他的人跟作品的风格一脉相承,也会很嚣张,但从前采沟通开始,他便知道自己错了,这是个生活里的行为很低调的一个人,他的嚣张和反叛都在内心里,只通过作品表达出来。

但他也是个有趣的人,总有许多惊人的观点输出。

这一个星期童瞳作为一个体验者,跟黄永喆一起过起了对方的日子,体验了一个知名设计师在T台背后的时光。

他是童瞳选择的拍摄对象,这是他策划的一档新节目的其中一期。

《吟唱者》和《万物有声》童瞳仍旧参与其中,继续担任总策划的职位,但他亲自跟完了第二季的拍摄之后,从第三季开始就开始把大量的现场工作交给了一手带起来的团队,而他自己策划了一档全新的节目《祂》。

这是一个完全抛弃性别的字,不是他也不是她,而是一个完全中性的称呼。

他想用这个字和这个节目来抛出自己的微薄之力,消除性别偏见,以及为那些无性别者发声。

也因此,这档节目里选择的每一个主角,都有其自身的特殊意义,他们也许是跨性别者,也许有着极其小众的性向诸如流动性向,也许有过变性经历某种意义上他们是特殊的,但是看起来其实只不过是如你如我一样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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