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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边城说:真的很好奇这里的老板到底是谁,怎么会一直留着它一直开下去,不会赔本吗?
边城顿了顿,说:也不一定会赔本,其实生意还不错。
童瞳耸了耸肩:也许吧,反正以前那会是没挣到过钱,看来后来的老板比较有生意头脑。
边城说:也许他只是坚持下来了而已,有时候最难的时候熬过去,后面就好了。
又说:也许他也不是为了赚钱。
童瞳问他:你知不知道老板是谁?
边城看着童瞳,一阵没来由的心虚,语塞了。
童瞳指着吧台后的酒保:他肯定知道,我去问他。
他起身就要去,边城一把拉住他:不用问了,我知道。
谁?童瞳回头看着他。
边城没说话,过了一会,童瞳明白了。
他有些难以相信:怎么会是你?为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他努力回想,当时秦澍明明跟他说的是一个不认识的人过来签的合同。
那是我朋友。边城说:他担的名义,实际出钱和经营这里的人是我。
为什么?童瞳还是问。
边城缓了缓,很慢地说:不为什么,我在这里认识的你。
又说:如果当时秦澍不卖,我也会想办法买下来。
酒保切了首歌,又回到了那首《亲爱的你》,伍佰铿锵有力地唱着:
但是亲爱的你 请你不要忘记
忘记你说过天长地久
亲爱的你 请你不要忘记
忘记你爱我花开花落
童瞳坐在边城对面,托着腮看着他,眼睛又黑又亮。
(还有一章)
第91章 巢(2)
又过了一个月,童瞳的头发更长了些,那道细白的刀痕勉强能遮住,他们去找了同一个理发师,去剪同样的发型。
理发师问他们:你们是兄弟吗?感情这么好,发型都要剪一样的。
两个人都笑,童瞳问他:你看我们长得像吗?
理发师看了看两人:像,轮廓都挺深的。又指了指童瞳:你秀气点,你是弟弟吧?
童瞳大笑,还没来得及回话,边城抢着说:对,他是弟弟,我是哥哥。
童瞳都快笑呛住,好辛苦才忍着没揭穿边城,眼睛从镜子里看着边城,理发师的手在边城头上动作着,边城也从镜子里看着童瞳,说:还不快叫哥哥,不然一会哥哥不让人给你剪头。
童瞳盯着他笑,过了会憋着气叫了声:哥。
跟使坏似的。
边城前一秒还催着他叫,听到的一瞬间骤然闭了嘴,跟着难得的一丝脸红悄悄爬上了脸。
童瞳还捂着嘴在笑,满眼都是狡黠。
边城咬了咬牙,很凶狠地说:你等着。
晚上,俩人窝在沙发上看片子,张国荣和梁朝伟在地球的另一面,打工,扛猪肉,踢球,在狭窄的出租房里做饭,跳舞,到最后,张国荣对梁朝伟说:黎耀辉,不如我们重头来过。
但是他们没重来的机会了,巨大的蓝色瀑布无休无止地落下,消逝的感情一去不回头。
过了一会,童瞳跟边城说:在南京的时候,我想过很多次,如果有机会跟你重新来过,一定不会做出当时的选择。
边城吻了下他额角的伤疤:不要一直记在心里,发生过的事情都有它的道理,都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很好。
所以我很幸运,如果你放弃了,我们就再也不会到今天。童瞳说。
边城却摇头:不,你不是何宝荣,我也不是黎耀辉,我们不用重头来过。
童瞳把头埋到边城的胸口,边城搂着他,突然在他耳边说:我很想再听你叫我一声。
什么?童瞳一怔。
就,今天下午在理发店你叫过的。
童瞳蹭一下坐直了,看着边城,有些张口结舌:你,喂,哎不能这样!
就一次,最后一次。边城学会了童瞳的无赖。
童瞳瞪着他半天,突然说: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我叫了之后,有一样东西要请你还给我。
什么东西?边城也愣住了。
等下告诉你。童瞳说。
然后他凑近边城,一直凑到耳边,鼻息都扑到边城耳蜗里,痒痒的,边城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跟着就听到低沉到满是气息的一声:哥!
边城只觉得半边身体瞬间就麻了,他托过童瞳的头,狠狠地吻了起来。
《Happy Together》的歌还在电视里唱着,他们在沙发上交叠着,衣衫跟人都滚到了地上。
一切停下来的时候边城又问他:是什么东西?
童瞳停了片刻,气息平缓过后才说:那只戒指,还在吗?
边城正抚着童瞳头发的手突然就顿住了,童瞳在下方看着他,不说话。
那只戒指,边城当然记得,那天很晚他回到家,家里没人,他打开灯,看到桌上那只戒指。
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只有一只戒指。
他还记得自己拿起那只戒指时的心情,一瞬间就猜到发生什么,他攥紧了那只戒指,冲进卧室,童瞳大部分的东西还在,但是最常用的东西,最常穿的衣服,还有行李箱都不见了。
他跌坐在床上,手里攥着那枚戒指,直把手指都勒出了血痕。
他也不说话,过了会,童瞳摸了摸他的下颌角:是不在了吧?没关系,是我先不要它的,不怪你。
说着他又亲了亲边城:改天我们再去买一对新的,好不好?
好。边城也亲了亲他。
自从知道绿岛的老板是边城后,童瞳便常常去绿岛待着,当成工作那种待着,好歹也是自家产业,他很有小老板的自觉,在那儿客串服务员桌球陪练员酒保一条龙,边城的公司离这儿也不算远,常常下班后直接到酒吧来找他,推门就看到童瞳站在吧台后招呼客人,才几天下来已经熟稔得很。
除了刮风下雨天气不好的时候开车,其他时候童瞳都骑车从家里过来,身体明显在恢复,力气与精气神都渐渐回归到原本的地方。
有时候过来得早,他会自己从侧门进到学校,漫无目的地溜达。
最多的时候都待在西苑球场,童瞳坐在阳光里的看台上,下面永远有年轻的男孩在热血奔跑,带球,射门,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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