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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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善家住在村尾, 又靠着山,平时除了上山的村民, 门前连路过的人都很少, 向来清静,今天这人声嘈杂的程度,到底是来了多少人?

俞善正要伸手揭帘子下车, 就听见外面各种声气的抱怨, 不绝于耳:“哎哟,善姐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就是就是, 我们这都等了上一晌午了, 瞎耽误功夫啊, 你说你一个女娃子, 不好好在家守着, 乱跑什么。”

“没错, 现在耽误的这哪是功夫啊,要是上山又能采上几十文的竹荪了。”

俞善的手停在半空,不动了。

奚晟一看四周围上来的人, 眉头就是一皱, 沉声对车厢里说:“人太多, 别下去。”

俞善轻轻嗯了一声, 只思付了一下:“直接去村长家。”

“好。”奚晟惜字如金, 直接一甩鞭子, 赶着骡车掉头就走。

围上来的人群惊呼着被骡车冲得四散, 都怕碾到自己,吓得慌不迭往后退,还有人不甘心, 冲着车厢大喊:

“哎, 你这人怎么回事?把车往哪儿赶啊?善姐儿你躲什么?大家伙有正经事要问你呢。”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随声附和。

俞善听得简直要气笑了,怎么搞得像是她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似的?合着自己成坏人了?

她听出来了,那里头声音最大的是钱嫂子,看来钱嫂子想要赚钱的心一直火热,听起来急切的很呐。

骡车脱离人群的包围,俞善才揭开车厢的帘子,环顾神色急迫的众人:这里头有熟面孔,也有生面孔,村子太大了,许多人她都没打过交道,也照样堵在她家门口。

俞善冷淡的抛下一句话:“看来是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这么多人找我,哪说得清楚,直接来村长家吧。”

说完她把车帘一放,也不理人,奚晟默契的一抖缰绳,骡车小跑起来,把还来不及述说来意的众人甩在后头,面面相觑:“怎么办?善姐儿躲着不见人啊。”

“还能怎么办,上村长家堵她去,这竹荪是天生天长的,山是大家伙的,那钱不能让她一个人赚了啊。”

脸皮薄点,明白点儿事理的有些犹豫了:“也、也不能这么说吧,要不是善姐儿告诉那些孩子竹荪能吃能卖钱,咱也挣不着这些钱啊。”

“那是她自己想赚钱才说出来的。”就有人睁着眼说瞎话,非把道理往自己那边掰:

“再说了,咱们也没想怎么样啊,就是让她把怎么保存竹荪的法子说出来罢了。这财路都点出来了,再多教教咱们又有什么呢?就是嘴皮子一张一合,说几句话的功夫。她都那么有钱了,何苦跟咱们争这点儿利。”

就算有人心里觉得这道理不太对,被这气氛一挟裹,也有些利益冲头了。

自从那一天参与了采摘竹荪的小孩,每人捧着一袋子铜板回家,村里就像是烧开了锅的水一般,沸沸扬扬的,消息传得飞快。

有些孩子没心眼,虽然俞小五再三强调了不许把怎么摘竹荪的法子外传,可还是经不住家里大人哄,一个二个的,有被套话的,有被大人巴掌伺候,不得不交待的,总之短短两天功夫,村里就传播了:山上那种叫白骨伞的菌子能吃,能卖钱,而且是大价钱!

可等到他们真的摘回来,却发现没那么简单——这竹荪实在是太娇贵了。

好不容易在山上采了一天,攒了一背篓,下晌回家才发现,这竹荪采下来以后还会继续开裙,大半天下来,大多数竹荪都已经熟得快要溶成一滩了。

好,吸取教训,采摘上一两个时辰就赶紧回家晾晒,却发现日头不够毒,晒着晒着又糟了一大半。

那就干脆快火烤干吧!架上柴,烧旺火,他妈的这样还是不行!

竹荪用柴火烤了以后,干是干了,就是颜色焦黄不好看,还薰得一股子燎柴火味儿,拿去镇上干货铺卖,人家看了就嫌弃得不行,根本不收。

有村民发现自家根本处理不了之后,干脆不费这功夫,想着直接拿到镇上打算卖新鲜的好了。可在镇上、县城的菜市上逛着买菜的人里,认识竹荪又能吃得起的能有几个?

这鲜卖的价钱还不如俞善给的高呢,而且早上采摘的竹荪,晌午前卖不掉同样会烂在自已手里,一来二去,竟远远不如直接卖给俞善来得方便又实惠。

到手的利不如想像中大,就有些村民不甘心,觉得俞善瞒着大伙儿不地道:“都是乡里乡亲的,她爹俞秀才也是我看着光屁股长大的,那可是个孝顺的孩子,怎么到了善丫头这儿,性子这么独啊?”

不服气的人就想要讨个说法,是让善丫头烤竹荪的时候,顺手替自己烤了也行,还是让她把烤制的法子告诉自家也罢,反正就是得有个说法,不能看着大家伙瞎折腾,赚不到钱吧?

于是不少人都跟在骡车后面,浩浩荡荡的往村长家里去了,也有人被俞善刚才那毫不掩饰的挖苦刺激到了,站在原地半晌,突然一拍脑门儿,像是想通了什么,羞愧的回家去了。

骡车脚程快,到了地方,奚晟刚把骡车停稳,俞善就从上面跳了下来,显得格外的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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