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聚(2 / 2)
其实这只是原因之一,之二就是早上她正要出门,婶婶突然也说自己想出门散散心,径直就带着丫环、仆妇一起,说要同去平溪村。
杨希月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倒也没有多想。
只是虽说县衙的马车宽敞,能坐得下这么多人,杨希月还是觉得马车里人多,有些气闷。
这才干脆叫马夫套上一匹自己骑惯了的马,打算骑马过去。
郭宜兰向好友露出一个了然又无奈的神情。
她还未说话,就见郭家马车的车窗处又露出一个小脑袋来——郭宜年知道姐姐要去平溪村玩,硬是缠着韩娘子,跟家里的夫子请了一天假,也跟着上了车。
所以,郭家的马车里也是坐得满满当当,除了郭宜兰的丫头,还有郭宜年和他的丫头、奶娘。
再加上两辆马车上充当护卫的车夫,当真是人不少啊……
两个好朋友无奈地互相注视了一眼:我们是真有正事,不是去郊游的好不好?
可惜人微言轻不顶用。
两人到现在还以为没人知道绣坊被坑了一把的事情,自然是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在没找到真正解决问题的法子之前,暂时也不敢直言,去平溪村是为了找俞善出主意的实情。
于是,杨希月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又有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出了城。
出城的时候,也是杨希月最先看见,在城外通往平溪村的那条路口,竟也停着一辆衙门里的马车,像是专门在等着自己一行人。
那车厢外,百无聊赖站着的不正是自家七叔杨绍光,还有郭宜兰的爹爹,郭县尉吗?
见到自己一行人过来,杨绍光先行招呼道:“你们也太磨蹭了,明明就是差不多时候动身,我们都在这里等了快半个时辰了。”
怎么,七叔他们也要去平溪村?
杨希月暗自腹诽:今天这是怎么了?人人都要往平溪村跑?
“七叔,你这县令当得也太懒散了,竟不去衙门应卯。”杨希月嘟着嘴嚷嚷道。
萧氏坐在马车里,已经听到外面的动静了,知道这好好的当值日,丈夫竟然也要往平溪村去,心里顿时喝了一大缸醋似的,酸涩不已。
杨绍光笑着对杨希月说:“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我这是为了到底下村子里体察民情,这也是我这父母官应有的职责之一。”
对七叔这套冠冕堂皇的说辞,杨希月毫不客气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那厢,郭县尉抓住逃学的小孩一枚。
就见他大步上前,一把揭开车帘子,压低了声音,吹胡子瞪眼地教训了逃课的郭宜年:“……胆大妄为!等回去我再收拾你!”
再出发时,萧氏换到了杨绍光的马车里,夫妻两个共乘,一路上有说有笑;
郭县尉难得有空,跟郭宜年坐在一个车厢里,顺便在路上考校儿子的功课;郭宜兰则负责在父亲暴怒的边缘,救弟弟一命。
两家的下人则都集中到了杨家的马车上,杨希月还是一马当先,走在三辆马车的最前面。
其实这回路上倒并不怎么颠簸,一路上都平顺得很。
从石江县城到平溪村的这段路,是经县城里的大户做善事认捐修缮,以工代赈雇了流民修整过的。
如今,不光路面夯得结结实实,平整了许久,就连路边的沟渠都顺带着清过一遍,里面流淌着清凌凌的水。
杨希月还在路边看到了一座七叔曾经提到过的那种功德碑。
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哪年哪月,因为水患,灾民流离失所,某善人出钱粮雇佣灾民,修整了这条路。
而这会儿不年不节的,碑下居然还摆着一个小小的陶碗,里面不知道是谁供奉了几块粗点。
如此看来,这些路的修缮确实给百姓们带来了实惠。
而不管当时的初衷是什么,那些出了真金白银的大户也确实得到了,需要这条路的百姓们的感念。
杨希月心中有种奇异的感受。她忍不住想着,或许这就叫做两得其所,两全其美吧。
三辆马车浩浩荡荡地进村,几乎引来了全村人的瞩目。
好在杨绍光和郭县尉他们上次去过俞善家,这次不需要人带领,就直接把马车驶到俞家二房门前。
而前一天快天黑时才得到回信的俞善,一看门外这三辆马车,再粗略地数一数需要招待的人数,当下心里就是一句好家伙!
你们这是要来吃大户啊!
看着冲她笑眯眯的杨县令和郭县尉,俞善心说,原先她想用来招待杨希月和郭宜兰的法子不怎么适合了。
来的客人身份都尊贵,这么多人要是全进院子,也不能让他们像村民听课时那样,乱糟糟地随意坐在小板凳上,这样招待贵客也不礼貌。
于是,俞善也不招呼众人下马车,干脆把人都直接引到小镜庄上。
这时节,小镜庄那个十亩的池塘风景正好,塘中的荷花映日,荷叶华盖亭亭。
池塘边有一大片垂杨柳林,如今也是垂着万千碧绿的丝绦。
哪怕是盛夏时分,柳树成荫,又有微风从池塘上面吹过,算是一处难得的避暑圣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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