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窑(1 / 2)
二十两全免?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肉包子啊!
俞小五的眼睛噌一下就亮了, 一看就是心动的模样,偏他还记得这事儿得俞善拿主意, 于是一双眼睛看过来, 不停地眨巴眨巴,好像在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接着啊!
俞善看了都担心他一不小心会抽筋,当即回了个眼色, 让他稍安勿躁。
其实这吸杯也没什么技术含量, 没看她拿个荷叶荷梗,给甄师傅比划一下就全明白了。
更何况现在除了印书, 其他东西也没什么知识产权可言——哪怕大晋律里写明了翻印违法, 甚至书商在扉页上印着“书已存案, 不许覆板”的版权声明, 盗印之事也屡禁不止——今天摆上架卖得好, 明天跟风翻版就一窝蜂全来了, 要查证追究也相当困难。
所以今天甄家烧完他们这一单,回头自已随意改个造型,俞善也说不出什么来, 既然人家主动提出来, 又愿意给补偿, 还算是光明正大了。
一个吸杯而已, 她也是拾前人牙慧, 给了就给了。不过, 俞善想要的不止这二十两银子。
她的视线从眼前不断冒着浓烟的窑口一扫而过, 答非所问地笑着问甄师傅:“敢问窑场可有会砌窑的工匠?”
甄师傅手一顿,才若无其事,开玩笑似地反问道:“莫非俞小娘子想砌窑自己烧瓷, 开铺子专门卖这吸杯?”
虽说这吸杯有几分巧思在里头, 可要是因为这么点儿东西就敝帚自珍,冒冒失失地自己开铺子……甄师傅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
“哪里哪里,隔行如隔山,我岂会如此不自量力。”俞善摇摇头:“实不相瞒,我就是爱吃烧饼,想自家砌个大烤窑专门烤烧饼吃,所以那窑不必像瓷窑这般烧得太热,也不必太大,能平着摆下二十个大烧饼就行。”俞善说着,拿手比划了一下。
甄师傅看得目瞪口呆,心说俞小娘子这么爱吃烧饼的吗?二十个比脸还大的烧饼啊,吃得了吗?
原以为这俞小娘子想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只不过是砌个烤窑而已,也不抛费什么,窑场里工匠都是现成的,最多也就花一天的功夫,再搭些砖罢了。
他们这么大的窑场,连同时烧制上千件瓷器的大窑都有,这小娘子要的小小烤窑实在是不值一提。
俞善见甄师傅的神色松动,就知道有戏,赶紧打蛇随棍上,拿手里的荷梗径直在地上画示意图:
“甄师傅请看,我想要的烤窑是这样的……”
俞善按照前世网红面包窑的模样,画了一个方灶圆顶带烟囱的烤炉样子:
“……等炉子里温度上来了,就把火移出来或是摆到炉膛一边保持热度;把炉膛擦干净以后,直接把面包、把烧饼胚子摆进去,利用炉子里的余热把它烤熟,所以炉壁一定要厚实,底面要用一整块平滑耐烧的石板,容易清理;而且我要的烤窑内膛不算小,砌得不对容易塌方……”
这烤窑俞善也不是不懂原理,就是耐火砖不好找,普通砖窑买来的砖块只能用来盖房子,砌烤窑没几天一准儿给烧裂了。人家瓷窑用的红砖耐高温,应该是特制的。
还有面包窑的那个穹顶,不是专业的工匠砌不出大炉膛。若是自己砌,最多也就放三四个面包,俞善可看见了,眼前这瓷窑的穹顶少说也有三、四米宽,工匠的手艺着实了得。
“俞小娘子只管放一百个心,这才哪儿到哪儿,有我们的工匠出手,保管叫它塌不了。”甄师傅胸有成竹地摆摆手:
“不过,你说的这种把窑内烧热以后就撤掉炭火,不见明火,只用余温的叫白窑,烧一次只能用一天,忒费劲了;倒不如我直接给你改成黑窑,底下加个炉灶,等烧好了,底下灶里填上一根柴或几块炭烧着,就能保住热力不变,到时候你想连烤上三天三夜的烧饼也使得。”
顿了顿,甄师傅疑惑地说:“我年轻时走南闯北,也见过吊炉烧饼,不过人家的烧饼都是竖着贴在炉壁上,你要这平摊着放的,我看着倒像是小号的砖窑。”
俞善笑了笑正待解释,甄师傅干脆挥一挥手:“算啦,你不用说,我也不问。我只管把这烤窑给你砌出来,咱们就算两清了。”
甄师傅心里门儿清,俞善说的这种小烤窑热力不够,除了烤些吃食,旁的什么都做不了,只要不是用来烧制瓷器,他可不操心俞善到底是要烧汤还是烤饼。
“好,甄师傅,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俞善心情极好,不仅省下二十两银子,还目的达成,她仿佛已经闻到久违的面包、蛋糕、饼干、匹萨的香味了呀!
唯一不美的就是,重新给吸杯打样、拉坯还需要几日光景,哪怕窑场现在就开始烧制,也铁定赶不上五月初一开张了。
俞善想着是不是回去雇人多削些细细的竹管,暂时充当吸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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