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杀了自己po1ip(2 / 2)
柳向榕把被谢榕扯坏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叹了口气对陈书宛说:“出来吧,她睡着了,我送你回家。”
平日里仅仅十分钟能到的路程,今天走了二十分钟,柳向榕把从愚人节那天开始发生的所有的事都告诉了陈书宛。
柳向榕说的平静,陈书宛听着心惊,谢榕这明显是精神分裂的症状啊,而看起来那么一身正气的柳凯翔竟然是这种衣冠禽兽,再说柳向榕此刻的精神状态她觉得也不乐观。
柳向榕很高,这阵子心力憔悴,眼下的黑眼圈没下去过,脸色也暗沉无光,身上的半袖校服被风一吹贴在身上,勾勒出骨架,他瘦了太多。
陈书宛的爱在那一刻又变得一文不值,她心里对柳向榕的家庭觉得恐惧,甚至对着柳向榕也有一丝丝不适。
柳向榕的手随着走动晃荡着,她盯着那只手犹豫了。
就那么一分的犹豫,已经走到了她家楼下,她终究没有牵住那只大手。
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她如果那时握住了那只手,她就会收获柳向榕毫无保留的爱,可是没有如果。
“到了,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感觉好了一点。”柳向榕扯出一抹笑有些牵强。
陈书宛看着他,张了张口最终只说出五个字:“不客气,拜拜。”
挥手致意,柳向榕在陈书宛进了楼门后,转身离开,他忽然察觉到,可能陈书宛害怕他了,他自嘲的笑了,突然想到一句话,在这世上没有谁能够一直陪着谁,他也不太需要。
那天之后一直维护柳向榕的陈书宛不见了,两人虽然坐前后桌,可交流明显少了,午饭晚饭她也不再和柳向榕一起吃,她的离开让周围同学对柳向榕的孤立更加明显。
陈书宛有时候离的远远的也会偷看柳向榕,可是最终她别开了眼,这一次不止是她自己的决定,她在给自己找借口,不是她始乱终弃,而是她父母逼得太紧。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枫城市内的交际圈就是那么大,稍微有头有脸的人都互相认识,柳凯翔最近总是带在身边的一个小秘书看着就和他关系匪浅,那姑娘太过年轻看着和柳向榕年纪差不多,在除了公司外的地方,那姑娘就堂而皇之的挽着柳凯翔的胳膊,踮起脚亲他的事更是不足为奇,恰巧,听到过这些传闻的陈书宛父亲就亲眼目睹过一次,他知道自己女儿喜欢柳向榕,他回去之后便勒令禁止陈书宛和柳向榕的一切交往,他想的很长远,他们家虽然比不上柳向榕家的财力,可他家是书香门第世家是绝对不可能和这种家庭结为亲家的。
他本以为女儿从初叁就每天念叨柳向榕会很难劝她,结果他没想到,他说完陈书宛就说:“爸,我听你的。”
多可悲啊,柳向榕还可以被陌生人放弃。
谢榕的状况越来越糟,时常把柳向榕错认成柳凯翔,撒泼打他以后疯狂的砸东西,恢复了神智后在收拾干净,重新购置砸坏的家私,她会有片刻的安静时候,柳向榕就趁那时候把医院开的药拿给她吃,她每次都乖乖的吃掉,可病情不见好转,柳向榕干脆停掉了晚自习,回来陪着她以防万一。
他的房间他自己换了门锁,把钥匙藏了起来,结果每晚谢榕都会到他的门前不停的拧动门把手,柳向榕每次都会紧张的在床上盯着门,默数数字,缓解自己的紧张,后来这就成了他的习惯,在不安或未知的情况他就会开始从一开始默数。
有一天他写着作业睡着了,恍恍惚惚中他忘了把门反锁,那晚成了他一辈子的噩梦,睡眼朦胧月光照在谢榕的脸上显出诡异的银色,谢榕手里拿着平时切水果的尖刀,嘴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柳向榕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抑郁,这一次谢榕认出了他是柳向榕,可她开口说的是:“柳凯翔不要我们了,妈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跟我一起走吧。”
她说着那刀就向着他的胸膛刺去,柳向榕一个翻身躲过,尽管两人都消瘦了,可柳向榕毕竟比谢榕高大,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死死的捏住,想让她吃痛扔了刀,可谢榕就像感觉不到疼,边哭边挣扎:“连你也不要我么?你也不想跟我走!你还想就在这当那个死人的孩子!”
柳向榕双眼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请求:“妈,离婚好不好?我跟你,你有我啊!”
可神智不清的谢榕哪里听的进去,她第一次说出了心里话:“我不要!是不是他让你劝我的!我白生你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我那么爱他!我那么爱这个家!那么舍不得他!”
柳向榕的动作僵住,原来,还爱啊……
那一天过去,谢榕又平静了两天结果第叁天,家里就莫名多了两瓶百草枯,她甚至要把百草枯喂给柳向榕喝!
不知道何时开始,谢榕原来只想杀掉柳凯翔,而现在她的目标明确,带她的儿子一起离开人世。
柳向榕去学校上课反而是去补觉,他真的扛不住,在课堂上经常打瞌睡,老师经常找他谈话,他虽然每次答应但还是会睡着,好在他的成绩没有变化。
曹赫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心里有过片刻的不忍,可在老师公布模考名次时,那丝不忍也消失了,柳向榕这么落魄,这么请假不来学校,结果成绩不降反升,在年级排第叁,在班级排第一,而他却退后了两名,真的像他换的座位一样成了第四名。
于是,那一天的体育课,独自一人收器材的柳向榕被堵在了里面,曹赫把门,另外两个同学拿着篮球就砸向正在弯腰收拾排球网的柳向榕。
结果,曹赫叁人承受了柳向榕积压了一个多月的戾气,那个平时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柳向榕,把叁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不说,最后直接把曹赫打的口鼻流血昏了过去。
那两个同学吓坏了,看着柳向榕身上脸上都是血的样子,以为他把曹赫杀了,而柳向榕偏头看向他俩的眼神仿佛一个死人冰冷的没有一点情绪。
柳向榕再次早退,这次柳凯翔连学校都没来,因为他是被以多欺少的一方,柳凯翔给校长打了一个电话,直接让他提前回了家。
这一次柳向榕连血迹衣服也没清理就直接回到了那个地狱一般的家,打开门,没有声音,客厅,厨房,谢榕的卧室,他的卧室,书房,客房,他检查了一遍发现谢榕不在。
他皱着眉一点点拖着校服,他的胳膊好像脱臼了,他好不容易脱下来,突然发现公共卫生间的门关着,他愣了一瞬,接着大惊失色。
他冲了过去,推开门,如眼的红染红了他的眼。
浴缸里靠着一个美人,穿着驼色的连衣裙,乌发漂浮在水里,面上带着笑,整个浴缸里的水都被血染红,两个手腕上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谢榕割腕自杀了。
浴缸边的洗漱架上放着一张便签,柳向榕僵硬的看了过去,那上面写:
儿子,妈妈对不起你,你已经长大了,我不应该带你离开,是我太自私。
原谅我,好不好?
你还记得我说过吗?跳楼自杀死的太丑陋,你小时候不是一直说我是世界上最美的妈妈,所以,最后一刻,妈妈也很美对吧。
再见,儿子,我很爱你。
撕心裂肺的痛传遍了全身,那张小小的便签被柳向榕紧握着压向心口,他嚎哭着拨打了120后,把谢榕从浴缸里抱了出来,他才发现他妈好轻,那一刻,他绝望了,他,该怎么办?
谢榕没有死,他还应该感谢曹赫,如果不是他带着同学打他,他就没有妈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精神是否正常,可他就一瞬间原谅了曹赫。
守了叁天谢榕醒来,柳向榕直接办理了强制入院的手续,交够了费用后,继续守着目空一切的谢榕,谢榕仿佛一个人形娃娃,看不出一丝情绪,而柳向榕像一尊雕塑,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看了谢榕一夜。
第二天,医生查房后他离开了医院,去了学校,坐在他的位置上认认真真的上了一天课,他甚至还上了晚自习。
可是,他放学后并没有去医院,他来了和医院背道而驰的珩水大桥,因为他终于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办?
他要,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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