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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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多少也猜到了,近来江湖上没少流传此事,但云华宫却是再无动静,沈曼冬匆匆现身一次,尔后便没了消息,怎么看都不合常理。

所以我想不通,南宫悯搁了茶杯,看向温朝雨,那日你是亲自到场的,回来后又跟我说沈曼冬如假包换,不是假的,可如今看来,以你的本事,怎会那般轻易就被蒙骗?

心知她今夜是问罪来了,温朝雨便也不再嬉皮笑脸,正色道:这事的确怪我,未能及时查清,又反馈有误,教主尽管责罚,我温朝雨绝无怨言。

南宫悯哎了一声,说:什么罚不罚的,你在教中这么多年,立下无数功劳,我岂会因为这一次失误就降罪于你?

温朝雨端详着她:那教主来找我

南宫悯笑了笑,言辞温和道:我倒是不想怪罪你,却拦不住旁人对你颇有微词,再这么下去,秦护法迟早把你挤下去,你能走到今天也是不容易,一朝一夕就被别人抢了风头,你能甘心?

温朝雨不以为意,笑道:都是为教主做事,不存在什么风头不风头,教主有话不妨直说。

好,南宫悯道,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若办得好,锦城一事我便不多计较,从前你在教中是什么位份,往后也当如是,你意下如何?

温朝雨说:那感情好么,教主都能既往不咎,我自当全力而为,只是不知教主要我做什么?

南宫悯眸光忽闪,定定地看着她道:我要你将那孩子带回来,你做得到么?

温朝雨顿了顿,意外道:你要我去云华宫劫人?

南宫悯点头:谢宜君叫我吃了次哑巴亏,我如何能忍得?她既然故弄玄乎搞了个沈曼冬出来,那我也就认定圣剑是在她手上,你把那孩子接过来,我就看谢宜君拿什么来跟我换人。

若有尹秋在手,紫薇教便能用她要挟云华宫交出圣剑,谢宜君自以为打压了紫薇教几分,实则却是作茧自缚,而今江湖上人尽皆知圣剑是在她手中,到时她却拿不出圣剑交换人质,定会引出诸多流言蜚语,南宫悯是想反将她一军,扳回几成胜算。

温朝雨心如明镜,却是苦笑道:教主这回可把我难住了,要闯进云华宫劫人简直难如登天,我这一身伤,谁也打不过,怕是办不成。

那是你的事,南宫悯浅笑,难道还要我替你想法子不成?

温朝雨犹豫不决:这

南宫悯收回视线,不再看她:当然了,教主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这事棘手,不好做,所以我已替你打点了一番,你这两日就动身去上元城与小七汇合,有他相助,定当事半功倍。

话已至此,温朝雨便是再想拒绝也只能认命,她微微皱起了眉,问道:那我要怎么找他?

南宫悯看了一眼门外,尔后俯身凑到温朝雨耳边,轻声说了一个名字。

听清那姓名,温朝雨神色诧异,抬眼道:是他?

如今知晓小七身份的人,只有你我,南宫悯复又直起身,若是走漏了风声,不需我说,你心中该是有数。

温朝雨沉默片刻,说:我明白。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南宫悯款款一笑,你倒也不用急,时间有的是,只是这次可别再令我失望。

原以为往后能过上一段清净日子,没想到这下又多了一趟重任,还知晓了内应是谁,温朝雨心绪复杂,但也只能应道:教主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转眼已是腊月过半,再有十来日的光景就该到年关,不少留驻在各地州城的弟子都陆陆续续赶回了云华宫,宫内的弟子们则忙着下山置办年货,上元城里的彩灯也早已挂起来,各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这日清晨,尹秋在睡梦中被吵醒,她披了衣推窗一看,见得院儿里正有不少弟子忙活着,个个手里都提着灯笼与剪纸,想是一大清早就在布置院落,分为忙碌。

天色还暗着,也不见有人敲钟,此时离上课还早,尹秋正琢磨着是继续睡个回笼觉还是出去帮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推门声,她回头一看,是满江雪来了。

师叔?尹秋赶忙迎上去,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满江雪拍了拍肩头的碎雪,替尹秋将外衣拢好,说:这几日不得空,一直没来看你,今日总算闲下来了。

听说宫里死了个紫薇教的奸细,又还有陆怀薇迟迟不曾醒转,尹秋知道满江雪这些天一定是忙坏了,便道:得了空就多休息,师叔不用专程来看我的。

满江雪面有倦色,稍显疲惫,她揉了揉眉心,推着尹秋道:你这次月试成绩不错,我早该来看你,方才我已经和你们夫子告了假,你收拾一下,我带你下山去。

尹秋惊喜:下山?

满江雪说:带你去个地方。

尹秋欢呼一声,赶紧跑去榻边穿衣,一边问:是什么地方?

满江雪说:去了就知道。

自从来到云华宫,尹秋许久都没下过山了,闻讯真是满心雀跃,她手脚麻利地穿戴好,自己动手梳了头发,两人连早饭也没吃,牵了马儿就朝山下行了去。

上元城比宫里还要热闹,随处可见摊贩与行人,大雪天也挡不住人们的热情,市集上好不拥挤,尹秋端坐在马背上,一双眼四下里看个不停。

两人打马穿过一道集市,周身流连着不少杂耍艺人在街头卖艺,尹秋看得连连惊呼,靠在满江雪怀里拍手叫好,满江雪便沿街散去钱财,毫不吝啬地打赏了那些卖艺人。

一时间,街市上愈发喧闹,不少人为着银子哄抢成一团,一堆小儿追在马屁股后头,大声嚷着善人再来点罢。

发觉自己是为谁喝彩,满江雪就给谁赏钱,尹秋心疼得要命,赶紧收回目光不看新鲜了,扭头说:师叔这样白给他们银子,我们还有得用么?

满江雪握着缰绳,闻言笑了一笑: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师叔有的是钱。

尹秋从未有过这般花钱如流水的经历,也说不出这样财大气粗的话,眼见满江雪的钱袋都快要空了去,她哭笑不得地道: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那么多银子,够买好些东西呢,师叔怎么都不知道节省?

满江雪说:干什么要节省,又不缺这两个钱。

尹秋从小穷怕了,没过过什么富裕日子,听她这话便回道:当然要节省了,以前在苏家的时候,管事嬷嬷常教导我们,她说年轻的时候不知道省钱,老了可就没得花啦。

满江雪但笑不语,抻了缰绳离开此地,又带着尹秋入了一家酒楼,时值正午,大厅内尽是吃酒划拳的客人,吵嚷又拥挤,小厮便带着二人上了三楼雅座,不多时便送来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直将一张桌子摆了个满满当当。

眼瞅着一盘又一盘饭菜被送进来,尹秋禁不住感到诧异,问满江雪道:怎么点这么多?我们两个人吃不完的。

满江雪替她盛了碗饭,又替她夹了菜,说:没要你吃完,喜欢哪样吃哪样,不喜欢的让人撤下去便好。

尹秋看着面前这一桌,有些愕然道:这也太铺张浪费了

又没要你出钱,满江雪敲了一下尹秋的头,快趁热吃。

尹秋便接过碗筷刨了几口饭,她前思后想一阵,觉得满江雪今日的举动似乎有些反常,先是无缘无故带她下山来,后又慷慨大方地给那么多卖艺人打赏,现在又到酒楼点了这么大一桌好茶好菜,仿佛是银子多到不知道怎么花似的,出手极为阔绰。

纵然满江雪从来就不是个吝啬的人,尹秋与她相处以来,一向是不愁吃喝,更不愁穿住,但也没有过今日这样的派头。

轩窗半掩着,细碎的雪花越过廊檐而来,轻轻浮在满江雪的发梢,衬得她容颜平静,气质出尘,尹秋抬眼看了她一阵,问道:师叔是有什么喜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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