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1 / 2)
世人皆好以貌取人,即便方外的道长也不例外,玄空看他这稚嫩的面容,估计尚不够二十的弱冠之年,心头火气不觉消散了些,好语相问:
这位小居士为何如此顽皮,拦住我教众下山之路不得通行,莫不是正一哪处得罪了阁下?
呵
楚归嗤笑一声,在这儿堵两天了,人也打了好几十号,居然只得了一句顽皮,这位掌教的气度却也不小,只可惜他来者不善,今日本就是他最后的底线,若还是达不成目的,那就只有一路杀将上去。
想到这儿,他不觉稍微走了个神,突然间察觉到萧祈对他的影响之深,若是以往遇到这样的事情,多半就是直接潜入,或暗偷或明抢,二话不说杀他个鲜血淋漓再来论事,可如今,却也学人先礼后兵,留有余地了。
暗笑了一下,略有促狭的道明来意:你抢了我家夫人的东西,自然大大的得罪了我,只不过,我知你们是奉命行事,也没怎么讨着好,若是爽快将东西交还于我,那便一切好说,若不然我很想看看云水宫的玄武大殿内,那尊太清金像,是否传说中的那么坚不可摧。
一句话说完,周围四人都瞪圆了眼,正一教的三位道长因这威胁心中起火,熊粱则是为了那句我家夫人,有些钦佩这家伙的嘴炮功夫。
你家夫人是哪个?玄空有了些预感,沉声问道。
楚归笑容更大了些:他姓萧!你们才从珑岭回来,不会这么快就忘记吧?
玄空心下了然,不由将面前两人再次仔细打量一遍,那大块头的,腰侧一把宽大玄铁剑,看上去像是拙剑派的子弟,这个气定神闲的少年却有些摸不清路数,以他的长相和年岁来看,若是个高手,早该闻名江湖才对。
只是越摸不清,他越是不敢小觑,敢于两人堵着山门挑衅一派的,岂能有简单角色。于是问道:那小公子呢,既是替夫人讨债,敢问姓甚名谁,是何门派?
楚归弹掉手中草,又将胸前马尾甩至身后,标准的一个拱手礼:柳营,楚归或者,你可唤我野鬼。
他头一次自动卸了马甲,以本真面目行走人间。
此时天高云淡,旭日初升,晨辉中闪烁的眸光里,只有一往无前的坦荡,再无半丝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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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大阵
玄空顿了一下, 显然没想到对方如此干脆,不是据传从来没人见过野鬼真面目的么,那么鬼祟的一个家伙,让他怎么也没法与面前这个俊逸的小公子联系起来。
愣怔过后就是棘手之感了, 野鬼师承千面柳傅, 轻功与易容术都是天下顶尖的程度, 今日一个应对不好, 被这人缠上了, 日后怕是永无宁日。
你既知我等是奉命行事, 那就应该明白, 这不是江湖手段能解决的问题,我正一教受皇族供奉,被封了镇国神教, 那自然是听命于皇帝陛下,你这样乱来,不怕犯下诛九族的大逆之罪么?玄空散出些气机, 一边试探, 一边试图说服对方放弃。
楚归收了礼,双手抄到了身后,内力涌动,气机相迎, 回应道:
看您这般慈眉善目的模样,应该就是正一掌教玄空真人吧?你们长年居于山中,莫非不晓得现在的天下大势?萧祉他并非先皇血脉,根本不配为帝,反而是你们效忠的皇族之大敌,你们折损那么些人从珑岭抢来的东西, 难道就没有打开看过么?
正一教三人齐齐一愣,尤其玄空,他与楚归气机相接,相当于虚空对了一招,对方看上去年纪那么小,内力却比他这一教掌门也差不了太多,若是再加上身法与招式,真要打起来,两人几乎是五五开的平分秋色。
玄空还在沉吟中,玄明已忍不住呵斥:放屁!你以为编出这样的幌子,就能骗得我们将东西还你?痴心妄想!
人若以礼待之,吾便以礼还之,人若无礼,吾必不仁。楚归转头看着这矮冬瓜似的中年道士,俊脸拉了下来,嘲讽道:
你们消息闭塞,居然还嫌我胡说八道?云水宫里不是住了好些上都来祈福的贵人么,你随便问上一问,看看有没有人不知道的?再说了,你们去珑岭抢遗诏,该不会抢的是谁都不知道吧?萧氏隐脉!那都是皇族的旁支,他若不是做贼心虚,至于对自家人下如此狠手么?
不仅先皇,还有其他的兄弟,都已被他屠戮个干净,现在连旁支也不放过了?他是想将姓萧的连根拔起!呵,莫不是传教传的傻了,事情真假分不出来,助纣为虐还不自知!
玄明被这接连几棒敲得头脑发晕,胸中生怒,可对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让他一时想不出什么辩驳的话来,干脆动手见个真章,手中佛尘刮出几道风声,若毒蛇出洞,闪射而去。
楚归单手腰间一抹,一挥,再一收,软剑划出耀眼的一道流光,又回归了腰带的剑鞘中,速度快到了极致,若是眼力差些的,甚至连他出过剑都看不出,只是玄明的尘尾已被齐根斩断,仅留下一根棕色的木柄,光秃秃的好不凄凉。
这位正一教史上最年轻的七品道士,面如酱紫,愤恨与羞愧到了极处,大喝一声,准备就用这佛尘木柄,上前与人拼命。
又一道白光闪过,那木柄被另一把尘尾缠住了,玄空轻喝:够了,还不够丢人?回宫再议!
说完了,手腕微抖,松开了木柄,招呼也没再打一个,就此转身回山,身形在山道上闪现过几回,就已不见了踪影。
玄诚看看地面散落的尘尾,再看看亭阶处半步未曾移动过的少年,冷哼一声,扯着师弟的胳膊,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
楚归不由追了两步,大声吆喝道:哎!话还没说完呢,东西给是不给?反正我就等到今夜,若再没有答复,明早玄武大殿见!
人彻底走没影了,熊粱开了口:公子,他们这是信了还是没信啊?照我说,不如抓上几十个小道士与他们交换,若不然就撕票!看他们还敢说不给两字?
这馊主意,其实很对楚归胃口,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萧祈不在身边,他迫不得已也得动动脑子,此时一派睿智模样教训道:
笨!正一教乃是国教,日后你家王爷登基,封禅祈福什么的,还少不得与人打交道,哪能把关系彻底毁了?没见我头先打人都收着手,吓唬而已。
对哦熊粱拍了拍自己的大脑门,思路却瞬间跑歪了,疑问道:师兄他成了皇帝,那你你岂不是要当皇后?啧啧,史上头一份男花魁还不够闹腾的,还要弄出个男皇后来,公子,你怕是要青史留名,万世流芳了!
楚归没奈何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想和这头笨熊瞎掰扯,只是他这幅傻乎乎又大嘴巴的性子,让他莫名生出了些熟悉感,挖空心思仔细想了想,试探的唤了一句:大熊?
熊粱嗖的转过眼神来,弱弱的对上了暗号:多多的梦?
没错了,幼时与柳傅前往拙剑派做客时,曾见过这家伙几回。
只是那会他是所有同期中最瘦小的一个,受门派审美的影响,常常为身高的问题自卑自怜不已。
他一时好心,也算是逗个乐子吧,就着熊姓给人起了个大熊的花名,还说自己叫做哆啦A梦,是个神仙,可以帮助别人达成美梦,只要诚心对着自己许愿,将来一定可以长成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只是这孩子幼时口齿不清,哆啦A梦就变成了多多的梦。
相认来得猝不及防,楚归没想到同住在一个府里这么久了,居然到现在才把对方认出来。
回想起大熊师弟万分诚恳跪在自己面前许愿的情形,他实在有些社死之感,熊粱却是万分的高兴,仿佛缺了根筋,压根没想到他的戏弄之意,只上前一个大大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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