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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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皇太后满意地笑了笑,又象征性问道,“其余秀女人选,皇上还有什么想法吗?”载湉麻木地摇头,只道,“亲爸爸说了算。”

皇太后满意地挥手欲让皇帝跪安,却听李莲英手下人回话道,“太后,内务府首领大臣继禄来了。”

“何事?”太后淡然问道,李莲英上来回话道,“内务府拟好了今年春节皇上宗亲宴的各府宗亲一览表,欲呈太后皇上御览。”

“让他进来吧。”太后吩咐后,底下四五个小太监便去掀了门帘,迎继禄进门,门帘方挑开,门外的冷风便汩汩而入,冷得载湉格外清醒。

继禄进来后便行跪拜大礼,道,“奴才给太后、皇上请安,太后、皇上万福金安!”

“你起来吧。”皇太后挥手示意他起来,又示意李莲英去取他手里的折子来看,继禄起身后谢恩道,“奴才谢太后。”

载湉坐在侧前,继禄就站在殿中,一时无言,只待良久后,皇太后才才放下手里的折子,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道,“我一时看不过来,我只问你,七爷家都拟了谁?”

继禄颔首恭敬答道,“回太后的话,醇亲王府拟邀醇亲王奕譞,福晋叶赫那拉氏,五子载沣,六子载洵,七子载涛。”

皇太后听罢方想问为何不见载潋的名字,皇帝已按捺不住问道,“为何没有载潋?”

继禄转头回皇帝话道,“回皇上,载潋格格本非醇亲王府所出,又是女儿家,所以内务府拿不定主意,想请皇上和太后的旨。”

“加上她的名字!”皇帝厉声吩咐道,“她虽非醇亲王所出,却一直被七爷视为己出,你们拟邀了醇亲王府其余所有的孩子,却唯独没有她,是什么意思?”

继禄颔首应了,皇太后又道,“我看法和皇上一样,载潋那孩子挺有趣儿的,叫她一同进宫来热闹热闹吧。”

继禄领了旨,跪安后便一路去了,回内务府后便遵旨加上了载潋的名字。

继禄走后,皇太后也无何话吩咐给皇帝,便也命他跪了安,回到养心殿去了。皇帝走后,李莲英便上前来伺候慈禧漱口道,“奴才看太后是真喜欢七爷家的载潋格格啊。”

皇太后看了他一眼,忽笑道,“小李子,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她?”

李莲英摇头道,“奴才不知道。”皇太后得意笑道,“那孩子说好听了叫单纯,说重了便是呆傻!她心里亲近皇上,皇上也因为七爷的关系愿意亲近她,我若是想从她口中问些皇上的事,自然不难。”

皇太后之所以“喜欢”载潋,只因为载潋了解醇亲王府的事,便于皇太后时时了解掌控,她也可利用载潋接近皇帝,尤其在她撤帘归政以后,皇太后总需要在皇帝身边留几个“知心”的人。

若是留宫女太监在皇帝身边,自然受皇帝怀疑,皇帝也不会愿意与之亲近,将来自己若是问起皇帝的事,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反倒不如利用载潋这一层特殊的身份。

皇太后心里清楚,皇帝因为七爷的缘故,愿意与载潋亲近。载潋又心性单纯,问起什么就会如实答什么。皇太后也不用担心他们兄妹一心,因为载潋本就不是皇帝的亲生妹妹。

皇太后如此想着,只觉自己的安排天衣无缝,她端起茶盏来细细抿了一口,她想到此时候选的秀女已聚集至京城,正等待层层筛选直至最后的殿选,便吩咐李莲英道,“去取秀女名册来,我再细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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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载潋同三个哥哥正走在街上闲逛,春节将至,街上多了许多各式各样的小摊子,卖的都是些载潋他们这些王府孩子没见过的小玩意儿,载潋一时看得入神,都不愿走了。载沣上前去拉载潋,好说歹说劝了许久,才把她从街市边带走。

他们四人走至一家衣行,见店内门庭若市,买卖声不绝于耳,便想此店衣料必是上品,便也走进去一探究竟。

载潋进店后四处打量,所挂成衣她看着老气,只盯着高处挂着的衣料打量,载沣闲散地手摆开各式衣料,自己也说不出到底喜欢哪一件。

载洵倒是有看得顺眼的衣裳,只可惜自己过于圆润穿不进去,只得作罢,便买了同款式衣料回府去叫嬷嬷们贴身给自己裁制。载涛最懂得这些衣裳中的道道,每一件穿上身都气质不俗。

只等三个哥哥都付了银子,载潋才踮着脚从高处够下来一块衣料,仔细看了半晌,心里喜欢得紧,正准备将衣料转头交到载沣手里,却忽然被店内另一年轻的女子打断道,“掌柜的,这个花式的料子,我全包了!”

话毕便将载潋手下的衣料一起收起来,交到掌柜的手里准备结账。载潋一时着急,便上去理论道,“喂!你什么人啊?那块布料我已准备买了!”

那年轻的女子气质全与载潋不同,不挽发髻,不穿花盆底鞋,脸颊微有些圆润,却丝毫不失灵气,眼睛水润又尤其地晶莹,她回头看了载潋一眼,只对载潋轻笑道,“姑娘啊,你就别和我们抢了!我和姐姐将来要穿这身衣裳见太后和皇上呢!好衣裳有的是,你去买别的便是。”那女子又挥了挥手,企图打发载潋。

载潋一听便来了气,难道穿给太后皇上看就能抢别人心爱的东西吗?载潋却是不依不饶,道,“就算穿给太后皇上看,也要懂先来后到吧!”

那女子一下子也来了气,转过头来决定好好和载潋理论一番,她道,“你怎么知道我来在你后面的?我早就在店里了,见你一直犹豫不决的才买的!谁叫你犹犹豫豫,明明是我先买的!”

“诶!珍哥儿,怎么和别人拌起嘴来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年轻女子身边一个少爷忽缓缓走来,拉走了载潋面前的姑娘,那女子和男子低声说了些什么,那男子便走来与载潋道,“姑娘见谅,在下一双妹妹即将参加京师选秀,将来这身衣服要穿到御前,还请姑娘见谅。”

载沣和载洵也走过来问载潋究竟,载沣见那男子态度尚好,又不便多说些什么,便劝载潋再换一家点去买。

载潋听了哥哥的话,一时便不再说话,只是见了那女子趾高气扬地将衣料收走,心里还是一阵委屈,本来就该等着穿新衣了,这下子倒好,只能眼睁睁见别人将自己自己喜欢的衣料全都买下。

载潋蹙着眉不再说话,当那男子陪自己一对妹妹走过眼前时,却忽听到那男子道,“我说妹妹啊,都是即将面圣的人了,怎么还和这样的市井小民计较?你收收你那性子好不好?”

载潋一听此话,终于再也按捺不住,追到那男子身前,质问道,“你说谁是市井小民?你说你妹妹要将衣裳穿到御前,谁又不是!”

载洵和载涛听了那男子的话心中也是一团火气,醇亲王府的小少爷们还没有受过这样的气,载洵上去便不客气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就告诉你,你得罪不起我!你最好别把我惹怒了!”

载涛也道,“我妹妹已将衣裳让给你们了,你们怎么还语出伤人?”

“对!”载洵回头看了看载涛,又看了看一脸委屈的载潋,大声吼道,“欺负我妹妹就是不行!”

那女子的哥哥见状,也不甘示弱道,“若是动粗,我志锐也不怕你们!你们既说欺负你妹妹不行,我也明白告诉你们,欺负我妹妹也不行!”

载沣见状忙上前去劝载洵,谁知载洵根本不听劝,脑子一热便一拳挥在志锐脸上,志锐身后带了四个小厮,也上前来同载洵厮打在了一起。

载涛一时看得气不过,上去就帮着载洵一阵乱打,结果七个人扭打在一起都分不清谁同谁是一伙的了。

载沣急得不知拉谁好,见载洵和载涛已是鼻青脸肿,志锐鼻子下也见了红,心里一急,嘴上一要说话就结巴地说不利索。最后还是载潋上前来帮载沣拉走了载涛,又抱住了载洵,那个女孩儿过来扶起了志锐,双方才停下手来。

那女孩儿拉着自己的哥哥就走,志锐嘴里却还是念念有词,什么将来妹妹入宫若是有了前程,一定“忘不了”他们几个之类的气话。载沣也不再和他计较,掏了钱赔了店家,又怒气冲冲地领着自己的弟弟妹妹往回走。

他们四人回到醇亲王府时天已渐黑,载沣领着他们三人站在府门外。载洵站在最前,载涛站在中间,载潋站在最后,他们三人,一个个都诺诺地望着站在对面的载沣,羞愧难当。

载沣一巴掌打在载洵手心里,又一巴掌打在载涛手心,最后一巴掌一点没缓轻地打在载潋的手心。载沣骂他们三人道,“出门说是要玩的,我没拦着你们,怎么净惹事出来?你们这样鼻青脸肿的,还怎么进宫面见太后和皇上?”

载洵心里的气还没消,率先不忿道,“就那个什么志锐!还好意思说他是要去面圣的?要是他也去,我载洵就不去!”

“你给我闭嘴!”载沣又骂他道,“你还没打够是吧!用不用我领你到阿玛面前去接着打!”

载洵还想再说些什么,如此一来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只低着头听载沣训自己,载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自言自语道,“等阿玛知道了,有我好果子吃!你们就坑我吧!”

载潋此时才开口想了个注意道,“沣哥儿,那天有个人来王府找我,给我送了瓶消肿止疼的药,可管用了!等我拿来给哥哥们用上,入宫前肯定就看不出来脸上的青肿了!”

载沣忽想起那日夜里来府上找载潋的人,那天他只见到了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寇连材,却不知那日来找载潋的究竟是不是就是当今皇帝,他也来不及多想,便道,“好!就按你说的做,咱们先回府吧。”

载沣话毕便走,载洵才从身后扯了扯载沣的衣袖,诺诺问道,“哥哥,可还要带我们去见阿玛啊?”

载沣已是哭笑不得,抬起手来吓了吓载洵,最后被气得笑道,“走吧!我替你们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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