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2 / 2)
谢诏表示猜不到。
顺天府牢里。谭昭也不强迫人,立刻揭晓了谜题。
谢诏惊得扯到了伤口: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黑衣人依然提着刀站在白浚不远处,谭昭时刻警惕着,说出来的话倒是不太正经:就像你告诉公主的那样,有时候眼睛是会骗人的。
谭昭也没想到幕后之人这么迫不及待,谢诏还没判决就直接在牢里动手了,这种幻阵虽然看到的景物都是幻觉,但所受的伤却是真真切切的。
所以如果谢诏在幻阵中被杀,就是真的死了。
谢诏依旧一脸难以置信,他脚下的石头如此的真实,这怎么可能是假的?!
就在怔楞间,他想起了一件事,关于张家大小国舅的。
当初张家也曾大祸临头,倘若不是证人突然离奇死在狱中,案件也不会不了了之。听他爹说,当初很多朝臣都支持彻查,但查来查去,证人就是惊骇而亡的。
他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幸好你是个好人。谢诏感慨地开口,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庆幸。
好人吗?谭昭不知道自己称不称得上,不过被人称赞总归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不过有时候人太好,是会被人欺负的。
谭昭在看黑衣人,准确地来说是看黑衣人卡在身体外面的灵魂。
一个人的灵魂可以说是人最脆弱也最坚韧的存在,它能一直投入轮回,却也非常容易受到损伤,且灵魂的损伤一向是不可逆的。
人间,并不适合灵体的生存,从前作为普通人的谭昭不知道,但现在他却是知道的。
半个灵魂一直卡在身体外面,没有身体的庇护,这样对灵魂的消耗实在太大了。并且一半灵魂还在撕扯身体,谭昭想不出到底是哪个天才这么丧病。
杀人不过头点地。
你在看什么?
谭昭转头:你想看吗?
谢诏不明就里,他下意识地要摇头,然后就听到了自己斩钉截铁的声音:想!
如你所愿。
谢诏只觉得眼前一亮,随后整个空间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最令他惊惧的是
!!!!!!
谢诏抱头逃避。
放心,他应该还算是人的,唔,应该是。谭昭安慰道。
谢诏听了更加害怕了。
白浚正在突破,谭昭自然不急着破阵,里面的人不想出去,外头的人没有带领也进不来,谢诏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手上的伤口都结痂了,一直闭目的白浚终于醒了过来。
师傅,你
既然入了道,白浚自然也能看到了,他看到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而脸的旁边,是半张熟悉却略带扭曲的脸。
阿浚,你很好。
白浚是个冷面人,工作的时候就像一个精密的仪器一样,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此时此刻他却连拿刀的手都在颤抖,他甚至有些无助地看了一眼高中元。
或许是祈盼能有什么奇迹,又或许是可能连白浚自己都说不清。
师傅很高兴。
一对久违的师徒忽然碰面,场景有点儿糟糕,情况更是糟糕,甚至可能连人都有点糟糕,但糟糕到极点,总归是会有一点点喜事的。
师傅,我
同白浚声音一起响起的,还有谭昭难得正经的声音:白浚,你师父他不想活了。
谢诏:为什么突然气氛就变得不太正经了?!
里面气氛因为一句话而莫名和缓,外头却已经没人关注小小的顺天府了。
今年开春格外地严寒,土地都还未解冻,到了皇帝祭祀祖庙、保佑苍生的日子,朱厚熜即便再叛逆也会走一趟流程。
钦天监算的吉日,当日风和日丽,倒是难得地没那么寒。
朱厚熜按照礼部的章程祭祀敬拜天地,仪式走到最后一步,突然间乌云大作,狂风卷地,甚至连土地都摇晃了起来。
地动,是地动!
有人开始喊皇帝不仁,有人开始喊呼叫,有人急着逃命,场面混乱得不能看。
朱厚熜就站在高台上俯瞰,居然有点儿慌张都没有,他身穿一身冕服,笨重又华丽,直到被人用剑架在脖子上,都依旧闲适得像是春游一样。
有人同朕说过,弑君的罪孽,很少有人能承担得起。
天坛上,乱得像一锅粥。
好在锦衣卫的凶名还是非常有效果的,等到锦衣卫将情形控制下来,所有刚刚死里逃生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把帝皇弄丢了。
所有人都开始惊恐,锦衣卫更是全员出动,帝皇失踪是大事,且又不能大张旗鼓地找,内阁和顾命大臣通宵讨论,但人该找不到还是找不到。
如果,仅仅是如果,嘉靖帝遭遇了不测,那谁能继承皇位?
丽嫔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太小了,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算乐观点是个皇子,要等长大,还要十几年啊!
他们能等,大明朝不能等。
阁老们脑袋都要抓秃了,三日过去,依旧杳无音讯。
国不可一日无君,由张璁主导,内阁将前几日刚刚被废的张太后请了出来。
有时候,历史就像在走倒退一样,十年之前,张太后选了朱厚熜,朱厚熜因此登临帝位。而十年之后的现在,张太后坐在高位上,想起了那日皇帝派人来说的那番话。
第97章 信了你的邪(二十五)
论算计人心,张太后不得不承认朱厚熜的厉害, 甚至远胜她的儿子。让她即便坐在这儿, 也生不出任何迫害的心思。
哀家, 已经不是太后了。
这话说得没毛病,但底下的阁老可不敢接这话。说实话, 现在每个人都是提心吊胆的,谁都知道富贵险中求,但这种富贵却是谁都不敢去求的。
嘉靖帝的性子有多么难以捉摸, 底下的大臣们都知道, 万一人找回来了, 他们一个行将踏错,功劳没得到, 说不定还得吃挂落。
又或者一朝天子一朝臣, 现在什么都不好说。
请太后宽佑苍生。
张太后一脸的犹豫不决, 底下大臣跪倒了一片, 不久,宫中就传出了皇帝得了急症卧床不起的消息, 与天子失踪相比, 这个理由显然更能令人接受一些。
不过因此, 邵元节也带着陶仲文在宫中做起了法事, 与大臣们相比, 其实道士们更期盼帝皇的安好,毕竟这么信奉道教的皇帝可不多,此次倒是难得地诚心。
就在全京城都风声鹤唳的时候, 顺天府的单间牢房里,依然风平浪静。
你这话,什么意思?
谭昭对上白浚略带红意的眼睛,并没有躲闪,非常地直接:他刺激你挥刀,想死在你的刀下。
他说得没错。
师傅!白浚脸上全是难以置信。
黑衣人守了白浚这么久,这会儿却并没有看白浚,反而是转头看向了谭昭:原来是你。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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