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拍脑袋结婚 第4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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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大人了慕黎黎,要为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任。我最后问你一句,一拍两散固然痛快,你确定——将来不会后悔?”

她仰着脸望向他,眼神清明而凉薄,没回答但姿态已说明了一切。

她什么时候后悔认错过,百年不见得一遇。席烽初见时曾经很喜欢她的一双眼睛,温驯而不矫情,殊不知这位难缠的作都作在了心里。

“可以。”他点头。

慕黎黎眉目间骤然一紧,冷淡的表情上像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渐渐渗透出苦涩之意。心头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后头的手续一大堆,我直接找丁助理?”

“他没那么有空,而且也不负责我的个人事务。”

听你胡扯,慕黎黎问:“那怎么办,我还是找你?”

“你不是找了徐律师吗,有事找他去。”

慕黎黎毫不做作的瞪了他一眼:“他能替你做主?”

“是的,全部。律师处理起来更专业,能省很多事不是吗。”席烽似乎意兴阑珊,有点到此为止的意思。

道理上应该是。两人对望,慕黎黎看起来无懈可击,内里已心乱如麻。

席烽在她房里又站了一会,不再多言,沉默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他回家前慕黎黎已等了他一个晚上,倒在床上歇下,辗转反侧找不到睡意。

心里一会儿像油煎一样被人架在火上烤的焦灼,一会儿像浑身被人抽去了筋骨似的无能为力… …然后又忍不住哀戚的破罐子破摔。也许天底下的婚姻大都相差无几,看似华丽的袍、实则爬满了蚤。

世上的怨侣那么多,也不多他们这一对。不管怎么说,胆大先提出分开的是她,主动挥挥衣袖要走的人也是她。这场角力他们势均力敌,席烽终究没有赢过她。

可内心深处又有个声音冒出来说,不对,她这一步走错了。不是谁赢的结果,而是双输且输的彻底。

手机在深夜里响起,是徐律师的微信:“抱歉席太,周六忽然有个急事,你们能换个时间吧?下周有空我给你通知。”

慕黎黎反复看了几遍,这下倒是决定可以赶快睡了。睡前给他回复过去:“好的,不急。”

公司里,新年伊始,一个不好不坏的结果出来了。

好的地方是投资人的第一轮估值终于浮出水面。坏的地方是,估值比原先预想的水平降了百分之十五到二十。

“这— —差距有点大啊,为什么给砍掉了这么多。”老唐来回搓动着双手,在座位上唉声叹气。

高出来的是他的业绩,低了,却不好和公司交差。然而烽火毕竟是第一次在市场上公开融资,没有硬性参考的可比价格,谁签支票谁说了算,主观成分占到一大部分。

“和他们的项目负责人交流了一下,报审之前他们内部有分歧,所以估值被压低了。”慕黎黎说,“一方面酒店行业是消费受创的排头兵,回暖的信号向好但有限。另一方面他们对烽火的实力有信心,但对未来现金流是否健康仍持保留意见,长期看能否高倍数退出并不肯定。”

“说来说去,还是消费赛道本身的问题。大趋势是降温的,即使搭上技术、管理上的再多亮点,估值也上不去多少。这是烽火当前面临的现实,我来和席总解释吧。”

老唐到底资深,胸中自有丘壑,没把压力压给慕黎黎,就先让她走了。

从老唐办公室出来,看他把自己关在屋里埋头静思,慕黎黎身上的浮躁之气也静下来不少。

其实她是抱着后面和投资机构大战三百回合的准备来的,谁叫业绩第一呢。没想到老唐三言两语就甘心认了。

当初跟随老唐是因为她想做投资,而不是冲着在谁手底下效力去的。因为被穿过小鞋的关系,她对老唐甚至有点小成见。慕黎黎第一次觉得,和老唐这样的上下级搭配也不错,他在大事上的站位到底比她高、也比她稳。

快到中午的时候,丁助理来电,说席总在隔壁大厦二层的小南国做东,请你和唐总吃饭,好好聊聊估值的问题。

慕黎黎手头一堆活,问:“为什么不在公司谈,下午老板的时间全定满了吗?”

丁助理哪儿说得清,他只是听命行事:“大概是— —话题太倒胃口了,他想换个环境?”

“我要带计算机过去吗?如果他想知道细节的话,不然也不会叫我也参加了,对吧?”

“呃,”丁助理想了想,一言难尽地道,“不大好。餐桌上你还给老板放ppt ,只怕他饭都吃不下了。”

慕黎黎一想,也是蛮煞风景的:“那… … ”

“带嘴去就行了。”丁助理在电话里语重心长地说,“你大人大量,别和老板顶着干,我们都看了几个礼拜他的臭脸了… …别人不懂你还不懂吗,您人到场比什么都管用。”

这话说的,像劝了什么又像什么也没劝,让慕黎黎心情瞬间变好。

她和老唐从公司出发的不晚,赶到餐厅的时候席烽却已经在等了。

“你们的意见呢?都说说。”席烽听完情况,问。

慕黎黎级别最低,理所当然先说:“这一波的估值比预期低不少,前期做了很多工作,所以我觉得有一点遗憾。但也没想好要不要硬抗一轮,再和投资人还还价,探探他们的心理价位。”

买家一般的原则是坐地还钱的把价格砍下去,手里总会留一点空间给对方。

“另一家基金的估值出来了吗?”

慕黎黎迎着他们两人的注目,摇了摇头:“基本不用寄予希望。这两家基金的尽调几乎同时进场,过程中进展相差无几,报价肯定不会有太大差异。第一轮融资多多益善,他们也清楚我们不会让他们竞价的心理,私下肯定互相通过气了。”

“没错。”老唐说,“这对我们来讲才更棘手,一家之言不可信,两家专业机构都是这个结论,这个估值里面即使有水分,恐怕也很难挤出来太多。”

服务生陆续开始上菜,暂时打断了老唐的发言。席烽举筷示意他们边吃边说,还给每人盛了碗热汤。慕黎黎早饿了,不客气地端起来就喝。

老唐可没兴致,等服务员退下去接着说:“我想是否还是时机更重要一些?上个月方辉平方总过来那次,他说的一句话我至今印象深刻,很多地方重提号召大家共克时艰,时局之艰难不是一时的,眼看春节前又有几波反复,国外已经是躺平的态势— —也许今年初形势还乐观,但年后未必敢维持这个乐观。”

一个产业的发展说到底光凭自身努力进取是不够的,宏观态势、经济政策的影响深远而剧烈,对动荡之中的烽火尤其如此。

“从未雨绸缪的角度来看,百年在林不如一鸟在手,抓住机遇缩短战线更为实际。我还是建议速战速决,尽快让公司轻装上路。”

这番话的高度和角度,与席烽的想法不谋而合,“我同意。当下有人买单、能筹到钱是第一位的,不必纠结于估值的高低。面对这些头部的产业基金,放低姿态不是坏事。我清楚烽火几斤几两,该让就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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