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场寂寞凭谁述 少年人往往奇遇(2 / 2)
并不是没有提防对方的轻功,但齐飞玲深信,自已的云天罗一定可以阻一下他,而只要自己可展开身形,就绝对不会被他追上!
但很快她就明白,自己错了。
"吼!"只一声,跟着,掠风之声,便在背后响起。
"他是怎样挡下云天罗的?"这个疑问一闪而过,可她已没时间想了,她只能逃,全力的逃!
然后,她停下了。
叹了一口气,长剑扬起,斜指向一棵古树。
"阁下身手远胜在下,若有见教,便请直言,何苦如此相戏?"
话音一落,急变已生!
左肩,右腰两处要害,同时为人拿住,刚想运功相扛,一股极诡异的真力忽在体内爆开来,只觉眼前一黑,这四秀之首,花绽春秀齐飞玲终于倒下。
花平只觉全身都要软了。
赶至齐飞玲前面,将一角黑衣置于树上,自己却以神隐诀化身怪石,自背后偷袭,终于找到机会,将星爆之力攻入其身。
与齐飞玲这一战,无论心机智谋,还是功力武艺,艰难凶险之处,均过于昨日十倍,他实未想到,齐飞玲的武功剑法,竟还远在她名声之上!
若是一开始就对上她的话……
抹了一把汗,不敢再想下去,此前他曾先后暗察过白丹与刘若冰两人,自觉足可制胜,却不料,同居四秀之位,齐飞玲的实力,只怕她的两个师姐联手也非其敌。
齐飞玲醒了。
她首先看到的,是一张年轻的脸。
不对,虽然第一眼看上去很年轻,可再细看一眼,便又会觉得他早逾不惑,不然的话,为什么会有那么重的沧桑,那么强的落寞?
当那张脸转向他时,齐飞玲只觉得心中一痛,她从末见过那样的眼神,虽含恨意,可更多的却是忧伤和无奈。同时,她也确认了一点,这个人,顶多只有二十来岁。
是怎样的风刀霜剑,可以给一个年轻人这样的眼神?
她会这样想,是因为她还年轻,不明白,真正能挫老英雄的,非关刀剑,不是风霜,实在软红十丈之间…
"你醒了?"仍是那淡淡的声音"还好吧?"
不明用意,却可感受到并无恶意,齐飞玲点点头,心中仍在思索。
"你很好,这种时候还可以保持冷静,没有一醒来就大骂恶贼。不象她",长身而起,她看到了她的师姐,满脸惊惧,荷荷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回应她的眼神,花平道:"我一个人过惯了,不喜欢吵,更不喜欢别人一直骂我。"
伸一伸身子,齐飞玲突然发现,他并没有点住自己的任何一处穴道,而自己的长剑,也好好的悬在腰间。
"很奇怪吗?其实,我本来是想把你们四个都擒来,奸了后废去武功,卖入青楼。"
仍是淡淡的语气,却第一次带出了一丝怨毒,令齐飞玲打了一个冷战。
"不过现在,我只想让你听一个故事,听完之后,你就可以带着她走了。"
"很久以前,有一个初出江湖的年轻人,什么都不懂,但他有两个好朋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比他大,比他有经验,他就跟着他们一起闯。"
"后来,他大哥爱上了一个女人,那女人漂亮,武功也好,出身又是名门大派,他们兄弟只是江湖上的三流人物,跟本配不上人家,可他大哥已经不能自拔,不管他的两个兄弟怎么劝他,都听不进去。"
"有一天,他大哥找到一个机会,向那个女人倾诉,却被狠狠的嘲笑了一番,其实,那个女人根本就没喜欢过他,她只是喜欢被人喜欢,喜欢这样去戏弄人,伤害人,虽然他的兄弟早就对他说过,可他一直都不肯信。"
"他大哥一回来就病倒了,看着他这样,他的两个兄弟咽不下这口气,他二哥很聪明,花了好久,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暗算了那个女人,把她抓到他大哥床前,要她道一个错。"
"他们并不想为难她,经过这事,他们也没有了闯江湖的心气,只想回到家乡去,不要再出来了,可,可他二哥虽然聪明,却还是没有想到,这些个所谓名门正派的弟子,究竟是什么人物。"
"那女人一得自由,立刻反脸,一剑就劈下了他二哥的胳膊,如果不是他大哥拼死拖住了她,这三兄弟,谁也活不过那天晚上。"
"那年轻人武功很差,胆子也小,只有逃,不停的逃,他的兄弟也告诉他,快回家,逃回家,永远不要再进这江湖了。"
"可那女人却不肯放过他,他不明白,她已经杀了他的两个兄弟,为什么还不肯罢休?当然,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名门大派的弟子,是不会作出这种事的,如果真的作了…"花平的嘴角带出了一丝冷笑,"就绝不能让人知道。"
"那女人成功了,至少,她以为自己成功了,她没想到,那个早该死掉的人,还会活着,还会回来,人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可我不能接受这种说法,我的两个兄弟死的这么惨,却还要说他们是因为前世做过孽,我不信,我不能等着老天来动手,我要自己来。"
"可现在,我也厌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便把你们千刀万剐又有何用?再说,当年之事,本与你无关,我要就这样把你带入,和她当年所为,又有什么区别?"
"你们走吧,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亮了。
一轮红日跃出天际,将光亮和温暖洒向人间,可齐飞玲却只感到冷…
好冷…
"师姐,你,你当年…竟然…,你竟然……"
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齐飞玲实在没有想到,多年来和自己朝夕相对的师姐,竟会是这种人,竟会做出这种事…
定一定心神,她知道,自己要开口了。
无论如何,自己现在总是四秀之首,也是玉女宫在江湖上的代言人,一点不慎,都会影响到师门形象。
"当年之事,确是我宫之过。"
花平叹了一口气。
没必要再听下去了。她的立场已表明了。
明明只是白丹一人之过,她却一开口便带出整个玉女宫,那自是要全力维护了。
"今日之事,生杀皆操于阁下之手,能得不怪,实出望外。但此事还是要有一个交代,旬日之后,仍于当归亭一晤如何?"
出乎意料之外,花平抬起头,看向齐飞玲。既已揽在玉女宫身上,便万无低头之理,然则当归之约,又有何意?
为了师门之誉,要将自己灭口吗?
看着这样清澈的眼神,实在是不相信呢,可是当年,白丹不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吗?
一个女人害得自己在枯谷中呆了三年,还会笨到去相信另一个女人吗?
但是,自己,本来,就是一个笨蛋啊…
微微点头,花平已退出屋外。
这里原是一座尼庵,但废弃已久,下得山去不远,便是通衢大道,齐飞玲的功力,足可解开白丹的穴道,自己已无须再留了。
十日后,当归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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