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有情亦似無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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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喜歡你那樣。」他與他眼對眼,貼著他的唇,輕聲的,卻是堅定不已地說著。

「……」什……?!

水戶洋平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問題,或者是一瞬間耳鳴之類的……

他收回前言—無論仙道給他多荒誕不經的解釋他都可以接受,但這個實在太……

過大的衝擊讓他腦袋完全空白,只是呆立在原地,無神地與仙道近距離地對視著。

靜止的唇不滿意洋平的毫無動靜,開始放肆地展開攻勢—仙道對他又是舔又是咬……靈舌闖入,就像急著要證明什麼那樣激狂地勾挑著他~

「我喜歡你……我愛你……水戶洋平……」一聲又一聲的喘息、低喃被夜風吹亂,恰似他們交纏的影,凌亂的心。「說你會選擇我……洋平……」

『選擇』這兩個字就像解開過去惡夢封印的那把鑰匙,也像一把名為『教訓』的利刃,狠狠地、尖銳地,刺進水戶洋平腦中—在劇痛中,他終於抓回自己昏軟無力的神智—

「不!」他用力推開仙道,全身顫抖—害怕、驚慌、憤怒……兼而有之。「你說過你不是同性戀!」混亂中,他只得隨便挑一個點來反駁他。

「我的確不是~」仙道站直身,但仍死死地扣住洋平的腰不讓他退離—黑眼灼灼,原本的閒適與無所謂再不復見。「我只愛你~水戶洋平,我對其他男人都沒興趣。」

一開始是慾望,再來是興趣,而後是動心,動心之後……再無可自拔~

如果之前有人告訴他他會愛上一個男人,他絕對奉送他大笑三聲,然後當作耳邊風聽聽就算……可是現在~他卻再也笑不出來……

不對不對……一切都錯了!洋平混亂地想著。

他愛他~?!不!他不能愛他!自己有什麼值得他喜歡……除了身體以外—

論長相、職業、個性、背景……他都配不上他!

他有高尚的工作,好學歷,清清白白的家世……這樣的他喜歡上一個男人,外界會怎麼想他?他的家人……會怎麼想他……?!

他們……洋平緩緩捏緊拳頭……會覺得他不正常……會想盡一切辦法……毀了他~就像……

已結痂的傷口被狠很刨開,露出裡頭腐爛的肉與骨……腥臭的組織,汩汩湧出的黑血……讓他瞬間恍然大悟—

原來……舊傷一直沒有好過~只是他選擇不去想……

「別開玩笑了,仙道!」他聽見自己嗤笑出聲。「我可是貨真價實的男人,而且~我只愛女人。」

貓眼瞬也不瞬地與幾乎要將他吞噬的黑眸對視-—他不能慌亂,不能退縮~機會……只有一次!

「我根本沒喜歡過你~仙道。」斬釘截鐵的語氣沒有破綻。

貓眼光采流轉,自信滿滿,裡頭的思緒……卻宛如藏進了迷霧中~再難探其真貌……

仙道盯著他,許久許久……原本平靜的表情慢慢轉為猙獰—他一掌掐上洋平細緻的頸,咬牙切齒的~

「該死的你!水戶洋平~!」他鬆手,一圈指印立刻在脖子上浮現—洋平還沒好好喘口氣,雙肩就又被幾乎要捏碎他的力道箝住。

「我教你如何不被人看穿,而該死的你竟然用在我身上!!」

仙道用力地搖晃那細瘦的肩—洋平不留餘地的拒絕,看不穿的真心讓他完全抓狂~他想不起他上次如此動怒是什麼時候的事,他只知道,他需要做些什麼……來發洩他的怒氣—

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出手—將洋平反轉過身,以著不容掙脫的力道,將他一掌壓制在雕花大門上,另一手則輕輕鬆鬆地越過褲頭,探入他下身~

「嗚……」洋平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示弱叫出聲—他拼了命地掙扎,但仙道鐵了心地用體重和身型的優勢壓制住他—兩根長指轉瞬間已抵住後方的穴口~

「你敢~」洋平扭過頭,惡狠狠地瞪他,張牙舞爪地,幾乎想要撲上去撕爛他。

黑眼冷冷地回視,向來斯文有禮的俊臉上如今只剩狠戾—略一使力,兩指盡沒~他毫不費吹灰之力地找到稚弱內壁上敏感的突起,或輕或重地開始按壓、刮搔著……

「你……嗯……」洋平只覺下身一陣突如其來的酸軟—若不是仙道仍抵著他,他早丟臉地癱軟在地……血絲自緊咬著的唇瓣滲出,冷汗涔涔滑落額間,唯有那雙眼,仍是不服輸地瞪著侵略者。

「我留在你裡面的東西,還很濕呢……」又輕又滑的嗓音貼著他耳畔響起,水戶洋平卻只覺彷彿有一條滿懷惡意的巨蛇,用牠特有的爬蟲類冰冷濕黏的皮膚,爬行過他全身,纏絞著他,讓他動彈不得—手指在他體內抽插著,伴隨著『咕啾咕啾』的水聲,夢魘般地刺進他耳膜。

「你是要告訴我~你不喜歡我這樣……」手指又是一個大幅度的抽出,然後深深地插入—他滿意地發現掌下的身軀止不住的輕顫。

「還是要告訴我~今天在我身下高潮的不是你,今天扭著腰,求我快點插進去的不是你……嗯?」仙道撤出手指,用力捏住洋平的下巴,用著無與倫比的氣勢逼視著他—嘴裡吐出的,是精挑細選地,最能夠打擊他自尊的話語。

冰晶般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觀察他最細微的反應—仙道再次啟唇,一針見血地直指問題的核心:「不喜歡我……為什麼跟我做愛?」

這個男人……之所以這樣羞辱他,是因為他……受傷了……

而~讓他受傷的人,就是自己……

水戶洋平回視著那雙又深又闇的黑眼,驚訝於自己如今竟然能夠輕易地讀出對方的心思……

如果~他從前總是猜不透他,是因為他那時沒放心思在他身上……那麼~他現在之所以看見了這個男人的憤怒、急切、狂亂~又會是因為什麼……

答案—原來這麼清楚……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也許,早在他一遍遍忍耐他的孟浪,而沒有一拳揮過去的時候……他的心就已經~

可惜~

心思一片澄明,拳頭卻是越握越緊,指甲狠狠地陷進了白皙的掌肉—儘管下顎的箝制痛徹心扉,水戶洋平仍是神色自若地笑了~

歡悅的笑聲柔軟地飄散在夜風中,卻緩和不了兩人之間緊繃不已氣氛。

仙道鬆開了對他的箝制,盯著他無比燦爛的笑,臉色既戒慎又陰沈。

「好問題。」洋平止不住唇畔的笑和輕顫的細肩,貓眼笑意滿滿。

「我說啊~你畢竟是我的合夥人,」他嘻皮笑臉的。「你不會以為……我會冒著失去你這個股東的風險,而拒絕你吧~」他頓了頓。

「反正我是男人,又沒有懷孕的風險,跟你上床或跟別人上床並沒有差別,不是嗎?」他一派輕鬆地聳聳肩

他~毫不考慮地挑了最傷人傷己的字眼—

因為,徹底打垮對手的機會永遠只有一次……這,也是仙道教他的……

果然~仙道不可置信地瞪著他,捏住的拳青筋畢露。

「閉、嘴……」他咬牙切齒,吐息冰涼。

掌心一片熱辣,濕黏的液體緩緩地沿著手心上的紋路流動著—洋平無視洶湧而上的,自手中滿至心口的疼痛;亦無視仙道鐵青的臉色,最後的警告—

貓眼輕佻地眨了眨,笑意沒停過的紅唇輕掀:「看來~您並不是很滿意我今天的服務的樣……」

「啪」的一聲,伴隨著毫不收斂力道的一個巴掌—洋平被打偏了臉,他維持著側著臉的姿勢,沒說話,也沒有動。

「你真令我作嘔,水戶洋平~」冷冷的,譏誚的嗓音響起。「你放心好了……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高大的男子旋過腳跟,半張臉隱沒在夜色下。「算我蠢,愛上你這種人,還將真心攤在你面前任你踐踏~」他嗤笑出聲—淒厲一如受傷野獸的哀鳴。

「永別了。」他擺擺手,大跨步地離去。

水戶洋平維持著歪著頭的姿勢,失神地看著紅黑色的溫熱液體,順著緩緩攤平的手掌,一滴一滴落在水泥地上……

他這麼做……是對的……他不能冒著……讓往事重演的風險……

他選擇的人,已經在一年前選擇了他……所以……仙道~注定是他不會選擇的那個人……不管他有多……

在皎潔的月光下,他輕笑著的側臉看來有股……說不出的……哀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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