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眨眼之间,那坚硬的马蹄高高扬起,再沉重地踩下,便将他们踩得血肉模糊,更为悲惨者甚至被猜的肠穿肚烂、内脏四溅。
短短半个时辰过去,秦军骑兵大阵已现纷纷乱相。面对汹涌而来的飞骑营将士的攒刺,面对一支支飞蝗一般的弩箭攒射,秦军眼看着就要撑不住了。
秦军阵后,那老将王龁将此险情却是看得真切。眼见步军、骑兵两线吃紧,眼见自己精心布下的步骑混合弧形大阵便要被赵军攻破,王龁那百战名将的骄傲和凶悍,便被生生地激发了出来。
那老将王龁便是一扬手,紧随在身边的千人铁骑卫队,便又撒了出去。“秦军锐士们,给老夫稳住阵脚,杀光赵人”那王龁放声大呼,焦急地嗓子里仿佛能冒出火来,喊话声里尽显焦急的嘶哑。
“贼他娘赵军号称骑射劲卒,果然有几分厉害怪不得当年大将胡伤的八万秦军锐士,竟然一战被那马服君赵奢老儿全歼”王龁心头念着,便又将目光瞄向了那激烈拼杀的战阵。
“吹响号角,为我大秦锐士助威”老将王龁一声令下,便秦军战阵之后,那激越苍凉、催人奋进的闻号角声大起。听到身后那“呜呜呜——”的号角声,秦军士卒们登时心神为之一凛,那殊死拼搏的潜能,瞬间被一股股地激发了出来。
向来勇于搏命、不死不休的秦军锐士,在这最艰难、最危险的时刻,陡然间声威大震,以其坚忍和顽强,证实了锐士之称,并非浪得虚名。
秦军步军士卒、骑兵勇士,冒着赵军的长枪攒刺、箭雨泼洒,以手中的武器、以血肉之躯,以顽强的战志,阻挡着赵军一波又一波如潮的攻势。因了这阵号角声的激励,那秦军弧形大阵竟然又奇迹般地稳固了下来。
望着红黑两股人潮分分合合,听着那令人热血沸腾、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上将军赵括扯动嘴角冷冷一笑:“哼——秦军无敌锐士,当真无敌乎?且看本将军再给尔等添把火”
“擂鼓,为我大赵骑射劲卒擂鼓助威”上将军赵括大手一挥,豪情万丈地放声高呼着。话音未落只是,但见上将军赵括便挽起袖子,直奔至一面被高高架起的牛皮大鼓之下。
赵括拿起那沉甸甸的鼓槌,往鼓面奋力击去,只听“咚咚咚——”的战鼓声便响了起来。刹那间,赵军阵后便是鼓声大作。那“咚咚咚咚——”的战鼓声催人奋进,仿佛在为秦军敲响了亡命的丧乐。
听到阵后那阵阵闷雷般急促的鼓声,赵军将士们立马精神抖擞了起来。那劲步营大将申阳,更是心底冷冷一笑,便昂声下令道:“长枪攒刺掩护,辅兵将士冲阵。拿起你的精铁长剑,砍断秦人的双腿给我杀出一条血路来”
听到大将申阳那沉浑的发令声,辅兵们纷纷矮下身子,待找到空隙后便是身形一滚,从秦军步兵最难防守的下路攻了过去。
此番带队冲杀的正是劲步营百夫长屠易,这精于土功、曾在当年大破燕军一役中显露身手的百夫长,此时战了半日后,那战心斗志已蹿升到了顶点。
劲步营千夫长申阳被临阵晋升为大将,屠易这帮百夫长们便盼着水涨船高。按说只要此战赢得利索,屠易最起码便可晋升为千夫长,乃至都尉。
但是仅仅是军职,这屠易并不满足,他渴望着能立下大功,为自己挣来一个耀眼的爵位。爵位呀、爵位,相比于军职,这才是更为实打实的、无比真切的诱惑。
刹那间,只见那屠易身子一滚,没入了秦军阵中,那手中的精铁长剑顺势唰地挥出。只听咔嚓一声,一条秦军士卒的小腿变被齐膝斩断。
剧烈的疼痛,令那秦军士卒再也撑吃不住,便在他身子倒下的一刻,那屠易手下却是不停,紧接着向其肋下又是一剑刺出,那锋利的精铁长剑便穿身而过。
“啊——”鲜血喷涌之间,那秦军士卒便难以克制地痛苦地哀嚎了起来。但是那哀嚎声并未持续多久,便渐渐地暗淡了下去。
如此依法施为,那屠易率领着手下的劲步营辅兵们见缝插针,手中长剑闪起一道道寒光,眼前片片血花飞舞,便在秦军弧形大阵中步步深入、杀得兴起。
“一个、两个、三个”那屠易默默地数着自己的战果,在心底暗暗计算着自己的军功,似乎每一股鲜血喷出,那爵位便是上升了一级一般,就连肩头被划破的一道深及骨头的伤痕,也未引起屠易的关注。
“杀、杀、杀——”在大将申阳的率领下,劲步营的将士们齐声呐喊着,迈着整齐的步伐,从容不迫地推进着钢铁丛林,杀得秦军是步步后退。
上有精铁长枪寒光闪闪,下有精铁长剑防不胜防,劲步营的拿手绝活——立体化的攻击,在此一战中威风尽显,当此数十万步军大战,劲步营步军大阵无不挡者披靡、竟如毫无阻挡一般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