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孺子可教!此事说来话长,括儿身体尚能支撑否?”赵奢关切地问道。见赵飞脚步虚浮,赵奢难免有些担心。
“父亲,括儿偶然小恙,身体并无大碍。”赵飞强打着精神,稳住身形硬挺着说道。
“好!不愧为我赵氏子孙。先说山川形地貌,摸清了它,这对进兵、退兵、战法、给养供给皆可游刃有余”
赵奢结合平生的战例,一一详尽讲解。讲起战阵厮杀赵奢刹那间变了一副模样,双眼精光四射,仿佛又置身那血肉横飞的战场。
赵飞惊讶地现:“马服君今日所讲的许多的经典战例,竟然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后世的史书并无片字的叙述。”赵飞如同一个穷光蛋突然现面前堆满金银财宝一般,目光中透出迫切的渴望。赵飞提起精神,竖起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如饥似渴地汲取着位列战国四大名将先祖这的战阵血火锤炼出的经验。
赵奢唾沫横飞,滔滔不绝,讲到妙处或愤然拍案,或捋着长须悠然自得地微笑。赵飞听得心驰神往,胆战心惊,那满脸的唾沫星子都忘了擦去,一旁的黑板上早已写得密密麻麻。
赵奢堪堪讲完山川地貌,那日头已经偏西。无比投入的赵奢,这时才感觉口干舌燥,忙喝了一口水,滋润了一下喉咙,正要继续开讲,却见赵飞又推来一块白板,拿着一把木尺打着或横或竖的交叉线条。赵奢料到自己这精灵古怪的儿子又要显摆些新鲜玩意了。
不大一会儿工夫,赵飞的“分类汇总表”已经成形。赵飞凝视着前一块白板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一会儿低头沉思,一会儿向马服君虚心讨教,手里不停地在格子里填写着内容。赵飞颤抖着写完最后一个字,拍了怕手上的粉笔灰,看着面前的表格满意地笑了。
乍一看去,赵奢举得眼前这填满了字“方块块”煞为奇怪,每行字突兀地从左到右。但待看清表格里的内容,再仔细琢磨琢磨,睿智的赵奢脱口大赞:“妙哉!此物甚妙!”
赵飞心想:“拿出这领先战国时代两千多年的管理工具,果然镇住了马服君!”赵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向父亲回道:“父亲,此物乃括儿胡乱揣度!不知是否略有用途!”
“哈哈哈哈——”赵奢浑厚的笑声响起,笑罢接着说道:“我儿,在为父面前就不用过谦了!你这些个方块块着实高妙。将兵者因地制宜,地之类别;宜之策略,尽皆一目了然。妙!”
其实赵飞不过是琢磨着,把产线质量分析表套用了过来,将山川地貌进行分门别类,再引申出对应的战例、战术要点,让抽象的兵法变得简洁、具体而一目了然。不过这两千多年后普通的表格,在马服君看来简直如石破天惊,更加觉得自己这儿子的才干简直深不可测。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马服君赵奢一番山川形貌与战术结合的宏论,让军史迷赵飞如醍醐灌顶。心里暗暗庆幸:“亏得遇此慈父良师,不然何处能取此真经呀!”
赵飞正要恭维父亲几句,话刚到嘴边,不争气的肚子突然“咕噜噜——”响了起来,加上风寒未去,饥饿的赵飞霎时觉得身子虚得厉害,全身冷汗直冒,感觉像被掏空了一般。
见赵飞摇摇欲坠的虚弱模样,赵奢急忙上前,扶住儿子。心里暗暗自责:“看来自己的宝贝儿子饿坏了。自己只顾着讲这么老半天。”赵奢转头望见门外侍立着的云瑶,微怒地问道:“午饭可曾备好?”
云瑶一惊,急忙欠身答话:“启禀老爷,午饭早已备好!但见老爷和公子谈论兵事,小婢不敢打扰。”
赵奢这才想起,自己曾经立下的规矩:“谈论兵事时,除非王命,一概谢绝他人搅扰。”马服君心想:“看来,这次是自己错怪了下人!”
“括儿,来,先歇会儿,咱们准备吃饭!”赵奢一边慈爱地招呼着儿子,一边吩咐着云瑶赶紧备来饭菜。云瑶连声应诺后,刚刚转身,只见赵括的母亲亲自端着饭菜闯了进来。
马服妻满脸怒容地说道:“瞧你们这对活宝父子!一个痴,一个傻,竟然连饭都顾不得吃。我的括儿还在病中。要是有个好歹,我找你这马服君算账!”
赵奢静静地听着妻子的指责,捋着长须,面露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