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侯道:“让寡人再想想。”
燕杵带着燕渡与燕侯告辞。回家后,虽俞嬴不追究,燕杵却还是将燕渡幽禁于其院中,令其读书思过。不管燕渡的嚎叫,也不顾旅途辛劳,燕杵随即便去了太傅府。
听说相邦来了,俞嬴急忙出迎。
看俞嬴眼睛眍瞜、双颊烧红满面病容的样子,燕杵愈加懊悔,行礼道:“都是因为杵小人之心,也因为杵识人不明,害太傅至此。请太傅责罚。”
俞嬴赶忙避让还礼:“此事本非相邦之过,况且俞嬴也只是小恙,过几日就好了,相邦如此,俞嬴如何敢当?”
燕杵叹息:“都是杵的过错。若杵当初不因太傅为女子,又年轻,便心生芥蒂,也不会给那些人可乘之机。”
俞嬴道:“也是因俞嬴心高气傲、行事乖张,未曾去与相邦解释,才致如此。”说着也对燕杵行下礼去。
燕杵忙拦她,又“嗐”一声。
俞嬴却笑了:“看俞嬴这脑子,就在院子里说起话来。相邦快请进去坐。”
燕杵点头。
二人进了厅堂,分宾主坐下。
燕杵对俞嬴正式行礼,再次道歉,俞嬴也再次避席还礼。行完这些礼节,燕杵又问俞嬴之病,随后说起见燕侯的情景,说起江临和方域。
燕杵道:“国法不能拿他们如何,便只好私刑。这事老夫来做。”
俞嬴道:“俞嬴有一策,相邦看可行否。以方、江之为人,断然不会只做下这一桩恶事。可令人细查他们历年来的乱法行径,再以国法处置之。这等人,死于私刑,太便宜他们了。将之明正典刑,也正好以此树国法之威,警告那些有心作恶者。”
燕杵想了想,点头:“大善!太傅光明正大,是守礼法之人,到底与我们这等老朽者不同。”
俞嬴忙摆手:“相邦这么说就羞煞俞嬴了。相邦不知,俞嬴当初出使赵国,脚还没站稳,就让人假装游侠儿暗杀了齐使于斯。在齐国也做下多少此类事。谈何光明正大?”
老叟竟然颇懂俞嬴:“在外国与人周旋与在国内处理政事如何相同?”
俞嬴笑。
老叟如今看俞嬴顺眼得很,只觉得这位年轻的太傅又纯良、又聪颖,又谦逊、又练达,又目光长远,又见微知着,自己从前何其糊涂……
老叟将俞嬴的话回禀于燕侯,燕侯也连连称善,将此事交与大司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