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1 / 2)
这么多年, 季明舒对李文音的厌恶早已深入骨髓,区区一杯红酒显然不够使其烟消云散。
其实她越过岑森的那一刹那,心里想的是将红酒直直往李文音脸上泼, 或者是将酒从李文音的头顶倒下来。
可她的教养不允许,她也不想给负责这场活动的谷开阳添麻烦, 更不想让岑森看到自己做坏女人时丑陋的模样。
红酒倒在地上似有余响。
场面有那么几秒, 陷入了一种仿若静止的沉默。
可李文音也不是什么被欺负了只会装模作样“嘤嘤嘤”的傻白甜,季明舒这杯酒就和清明祭死人似的当着她面往下倒, 边倒还边让她离自个儿的老公远一点, 如果她毫无反应, 那今天还没走出这扇门,就得被人扣上不知廉耻勾引别人老公的帽子。
她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稳住心神,并想出了强有力的反击策略。
——直接朝季明舒泼酒。
她没什么教养允不允许的心理负担,只觉得季明舒挑衅在先, 她如何反击都不为过。而且季明舒刁蛮任性众人皆知, 不管怎么说、和谁说,她都占理。
就和学生时代一样, 不管事情真相如何, 季明舒都不可能从她手里讨到半分好处。
想到这,她眼底甚至闪过了一瞬不易察觉的轻蔑。
可就在她准备泼酒的瞬间, 岑森忽然转身, 目光笔直冷淡地看向她。
李文音一怔, 手中酒杯却已无法收回。
岑森没有多加思考, 一只手拉住季明舒细白的手腕,将人轻轻往身后带。另一只手稳而准地拧住李文音腕骨,往里折,硬生生地在最后一瞬,让酒杯变换了倾斜方向。
紫调的红色液体顺着李文音的手臂往上回流,杏色a字裙很快被染上酒渍,那酒渍还顺着她的手臂、衣摆,滴滴答答砸在地上。
李文音抿着唇,面色发白。
一则岑森是真的没有在怜香惜玉,毫不留情地折她腕骨,她很疼。
二则她也是真的无法相信岑森如此不念旧情,为了季明舒这么个女人跟她动手。
岑森对上她的视线,声音冷淡,连基本的礼貌都不带,就是单纯地耐心耗尽,在给她下最后通牒:“李文音,适可而止。”
那一瞬间,李文音忽然觉得眼前男人很陌生,和十年前那个清隽温和的男生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她轻轻摇头,自言自语地喃喃,似乎很难接受现实,“阿森,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其实真正了解岑森的人就会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清隽温和只是他在没有攻击性时远远可观的一层外表。
而李文音,不过是陷在自己不断美化的回忆里,陷在自己带有滤镜的幻想里不可自拔。
她甚至早就忘了,即便是十年前那个看起来清隽温和的男生,在接受她的追求后也没有给过她多少温柔怜惜,除了一个男女朋友的名头,他们之间并不存在什么十数年不可忘怀的情分。
她所怀念所喜欢的,也许从来不是岑森,而是和岑森交往后所获得的来自同龄人的嫉妒、艳羡,是那些因岑森而带来的物质优越,还有成为人群焦点,头顶学神女友光环的存在感。
她这一生,好像再也没有过那般风光的时刻。
《零度》控场的公关注意到他们这边的突发状况,正想上前调解处理,还呼叫对讲机召来了几个保安,以防有人刻意闹事好轰人离场。
可她刚迈步,就忽然被人拉住,“别管。”
回头一看,竟是活动开始后就神出鬼没的谷开阳。
“副主编,那边……”
谷开阳顺着她的话音望向了过去,眼睛一眨不眨,唇角还稍稍往上翘了翘,又再次强调道:“我说了,别管,我来负责。”
她们家宝宝这口气憋多少年了都,好不容易等到岑森出头,怎么能够轻易打断。
公关显然有些不能理解,但谷开阳都这么吩咐了,她也只能挥散安保,当睁眼瞎。
这事发生在甜品台前,蒋纯刚好就在附近。
被季明舒和岑森这夫妻混合双打的动静吸引,她从懒人沙发里坐了起来,一下子目瞪鹅呆到蛋糕都忘了吃,只不自觉地挥舞着小叉子在心底默念:削她削她继续削她啊!让我们小金丝雀宝宝受足了委屈的李小莲大bitch必须原地去世当场灰飞烟灭!!!
只不过小土鹅的愿望注定落空。
李文音纵然有万般不是,也都是岑森正经交往过的前女友。当众对前女友大打出手还言语羞辱,正常男人都干不出这事儿,何况岑森。
其实岑森能出手阻止外加毫不留情警告,已经让季明舒倍感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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